“族長,你這樣把蟲子一個個拽掉,他會痛死的!”,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的梁帆上前一把拉住又準備拽那些蜱蟲的長辮子長老。
“那怎麽辦?!”,辮子長老使勁的甩開了梁帆,滿眼的悲痛交加。“我兒子的血早晚被吸光!”
“可以手術摘除嗎?”,我突然望向丁羽墨,“這樣的小手術,你有沒有辦法做?!”
“應該可以!”,丁羽墨點頭。
可是這個時候,炙焰卻揮了揮手。“沒有用的!那些蟲子不僅和肉長在一起了,而且每個蟲子的口器和血管相連!若是割斷了小血管可以止血,可若是割斷了大血管,那救都就不回來!”
聽到炙焰這麽說,我也顧不得惡心,徑直跑到了龍福祿的面前,隻見剛剛被長辮子長老拔下蟲子的那條手臂上面出現了好些個微小的血洞,正一直往外滲血。
“是和血管連着的!”,我起身說完這句,望向老村長。
老村長沒有說話,煙鬥吸得‘啪嗒’作響,而長辮子長老則狠狠的甩手。
“哪有你們城裏人說的那些個道道?!我們以前也被這種蟲子咬過,可是直接拔了塗上點鍋底灰自動就會好的!”,長辮子長老鄙視的望了我們一眼,直接一把将龍福祿給抱了起來。“不用你們管,我自己幫他治!”
長辮子長老看上去老态龍鍾,可是力氣倒是大,一把就将兒子給抱了起來,剛準備進屋梁帆趕緊跑到門口阻擋。
“大叔,你這樣不行的!會出人命!這樣吧,我有車我開車送他到鎮上的醫院手術摘除!”,梁帆極力勸說,作爲一個曾經的執法者,他當然謹記什麽是人命關天!
“村長,你沒有告訴他們我們村的規矩嗎?!”,辮子長老,突然轉頭冷冷的望着老村長說道。
老村長皺了皺眉毛,随後走過來将梁帆拉到了一邊。
“外來人别管龍家事,自家的命歸自家人管,生死與人無尤!”,老村長歎息道。
“可是,這樣他會死的!”,我緊聲接口。
“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們無關!”,辮子長老瞪了我一眼,“還有,乘早走吧,這裏不需要你們!”
說完,辮子長老直接進屋,用身子一撞,重重的關上了門。
見此,老村長揮手緻歉。“抱歉抱歉,他一直都是這麽頑固!别理他了!”
老村長說完,拿着煙鬥走出了院子。
回到村長家,我們幾個坐在桌子前半天無語,好像都在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其實蜱蟲叮人的事情我以前也遇到過,可是渾身都長滿了,也太離奇了!”,梁帆突然打破沉默,“縱使那蜱蟲會釋放一種毒素讓人感覺不到疼痛,可是一夜間長了那麽多他怎麽可能不發現?!”
其實,梁帆的疑惑也正是我所想的。
“而且那蟲子肚子裏面吸的不是血!”,丁羽墨挑眉,“莫非改吃素了?!爲毛咬了我之後才改吃素?!”
“你想多了!蜱蟲吃的就是血,可是從龍福祿身上掉下來的蜱蟲吃的卻是……”
一直悶不吭聲的淩冽說到這裏望向炙焰,便不再言語。
“屍油!”,炙焰接話,表情凝重。“這些蜱蟲喝的不是血,而是屍油!而那些滿腹屍油的蟲子長進龍福祿的身上吃的不是屍油,而是精氣!”
炙焰的這句話讓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什麽吃的是屍油又不是屍油?”,我有些淩亂的望着炙焰,“我有些糊塗了!”
“是!”,炙焰點頭,“這些蜱蟲應該是吃了屍體上的屍油才會變異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能讓他有吸食精氣的能力,那具屍體必定怨戾之氣很重!”
“怨戾之氣?!莫非是被毒死的龍大壯!?”,我突然驚呼道。
“是不是我不知道,可是我有一點懷疑!”,炙焰眯着眼睛望向門外,“龍大壯既然是被自己的媳婦毒死的,縱使做了鬼也隻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會禍害鄉裏的,爲什麽老村長和長老他們要刻意将其送出村外,借龍氣防止他的魂魄前來作祟?!”
沒錯,當時老村長跟我說的時候我也曾有所疑惑,可是看他悲戚的模樣也沒有敢多問。
“難道,龍大壯的死沒有那麽簡單?!”,我若有所思道。
“不知道!”,炙焰搖頭,“也許是整個村莊都沒有那麽簡單!”
此刻的屋子裏面,再次陷入一陣死寂之中。
因爲看到了全身被蜱蟲寄生了的龍福祿,我們都沒有了食欲,到了下午一點多都沒有動手做飯,等着想要回房間眯一會的時候,龍興旺卻笑嘻嘻的登門造訪。
“大家夥吃飯了沒有?!”,龍興旺客客氣氣的問。
“吃了!”,淩冽敷衍道。
“那去我家玩吧,我家就在上坡泉眼那裏,晚上我成親正好請你們一起過去做客!”,龍興旺說到這裏,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恭喜恭喜,不過……”
“好,待會我們就去!”,沒有等我婉言相拒,炙焰便打斷了我的話說道。
“那好,我先回去張羅了,我們家是離泉眼最近的那一戶,門口挂紅燈籠的!”,龍興旺說着,羞澀的笑了笑,轉身就走。
待到龍興旺走後,我拉住了炙焰。“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功夫湊熱鬧嗎?!我們該擔心的是龍福祿吧?!他可能真的會被他父親治死的!”
聽了我的話,炙焰輕輕搖頭。“囡囡,就算我們插手,龍福祿還是一樣會死!他的精氣已經被吸盡了,隻剩下苟延殘喘的一口氣了,死隻是早晚的事情!”
“沒錯!龍福祿張嘴的時候你們也許沒有看到,他的喉嚨裏面已經擠滿了蜱蟲!”,淩冽臉色突然沉重,“他的身體裏面,已經長滿了蜱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