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對着我古怪的笑了一下,露出光秃秃的牙床,而後拿着叉子便緩緩的退下了桌子底下。
“小姐,請問你要點什麽?!”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起頭看着服務生正微笑着望着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和這位先生一樣的就好!”,我指了指秃頂男。
“好的,稍等!”,服務生鞠躬,倒退着轉身離開。
和秃頂男的視線對上,我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其實我最好奇的還是那天他抱的那個骨灰壇。
“小姐,我叫雷冬陽!這是我的名片!”,秃頂男打破了沉默,從西服的口袋裏面小心翼翼的掏出一鑲金的镂空名片,雙手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名片,卻沒有打算做自我介紹。
名片上面寫着雷冬陽,雷氏房地産公司的董事長。這頭銜還挺大,不過這雷氏房地産我倒是沒有聽過。
“你好,我叫陳多多!”,見這個雷冬陽畢恭畢敬,我也不好意思再高冷了。
“爲了禮貌,我還是叫你陳小姐吧!”,雷冬陽腼腆的微笑,“想我雷冬陽上個月還是一個爲了房租跑來跑去累得半死不活的業務員,現在卻成了房地産公司的董事長,真是像是黃粱一夢啊!”
“一個月,你就成董事長了?!”,我雖然覺得雷冬陽在吹牛,可是還是順着他的意思問下去。
“是啊!人生就是這麽跌宕起伏!”,雷冬陽拿起餐巾擦了擦頭上的汗,“其實活了三十二年,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一夜飛黃騰達!那彩票就讓我給中了!”
我的天,三十二歲?!雷冬陽說自己是三十二歲,可是看上去卻像是五十二歲的模樣,怎麽越富貴就越蒼老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用餘光望向桌子,看到那個小孩正抱着雷冬陽的腿拿着叉子玩耍。他玩耍的方式很特别,就是把叉子掰彎再掰直。
正想收回視線,卻驚愕的發現那個小孩掀起雷冬陽的西褲用叉子使勁的往他的皮肉上面刺,刺進之後一把拉開外面的皮膚,乘着那鮮血湧出之後張開嘴扒上去用力吸濡起來。
聽那孩子吸的吧嗒作響,我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原本我還以爲雷冬陽感覺不到,誰料他突然‘哎呀’一聲,接着一下子站了起來。
“陳小姐,我去一下洗手間!”,雷冬陽說着,一把拿起身邊的一個密碼箱,提着便急匆匆的往餐廳裏面走去。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可是怕我去男洗手間會被當成女變态,便就作罷了。
等服務生将我的餐具和食物送過來的時候,雷冬陽大步的走了回來,直到坐回我的對面我才發現他的嘴唇有些慘白。
“抱歉,我們開動吧!”,雷冬陽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微笑道。
我點頭,随便拿着刀子切着牛排卻沒有送進嘴裏的意思,而雷冬陽将牛排細心的切成小塊放在了旁邊的空盤子裏面,接着拿起桌上的紅酒一下子散在了自己的腳邊。
雷冬陽的舉動很古怪,我便多看了一眼,直到看到那個小孩趴在地上舔着那紅色的液體時,才知道他是在喂食。總之,雷冬陽将旁邊那個空桌子上面的食物該分的分好,該剔骨的剔骨,這才自己吃了起來。
整場,雷冬陽都在講述自己怎麽白手起家,一夜緻富的。常人聽起來一定覺得是傳奇,更多的會當做離譜。買了彩票,一夜暴富,投資房地産,半個月就上市了!他是坐了火箭,也沒有那麽快啊!
可是,我不驚奇,因爲聯系上次他拿的骨灰壇和剛剛的這番舉動,我聯想到了外婆曾經收藏的那些。這個名子叫雷冬陽的男人,一定是養小鬼修财運了!可是,外婆說過,不是專業人士養小鬼容易被反噬。
因爲,養小鬼需要以人血飼之,每天一次,随着小鬼的增大血量增加。剛剛那小鬼在桌子底下的舉動想必是餓了才有的,所以雷冬陽去洗手間應該是去喂血了。可是,那人血通以精氣。精氣****消損,勢必折損了陽壽,所以雷冬陽原比同齡人要蒼老很多。這等于拿壽命,去換陽壽!
一直聽雷冬陽絮絮叨叨,可是我的注意力卻放在桌子底下的小鬼身上,看小鬼的長勢,時間久了勢必會反噬主人的,到時候這個飛來橫福的大老闆就要一命嗚呼了!
我覺得,雖然是萍水相逢,我至少要好心提醒一下,沖着這頓飯的面子上。
“雷先生!”,我突然打斷滔滔不絕的雷冬陽。
雷冬陽愣了一下,而後臉上恢複笑容。“陳小姐是不是對我準備一舉拿下龍氏集團,有些興趣?!”
什麽?拿下龍氏集團?誰不知道龍氏是瑤圃市的龍頭老大!
“不是!”,我皺緊眉頭,眼睛望着桌子底下。“财不需多,夠用就好!你野心太大,當心被這個小鬼反噬!”
原本還是笑臉的雷冬陽聽到我的話之後,臉上裏面變了顔色,而那個小鬼的反應更大,他一下子竄到雷冬陽的肩膀,睜着通紅的眼睛對我張開嘴發出類似于蛇的‘嘶嘶’聲,像是在警告。而那原本光秃秃的牙齒,突然生出了一排尖銳的牙齒。
似乎是感覺到了小鬼的異動,雷冬陽趕緊将他從肩膀拽下來,可是小鬼不依不饒,不停的沖着我嘶吼,還一把抓住了雷冬陽爲數不多的頭發拼命的撕扯,硬生生的撕下來好幾把。
見控制不住,雷冬陽趕緊打開密碼箱,從一個紅布袋裏面拿出一個小巧的骨灰壇,而後直接用餐刀割開了手腕,讓自己的血滴到骨灰壇的蓋子上,而我眼尖的發現雷冬陽的手腕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
待那血快速的滴在骨灰壇上,我驚愕的發現那骨灰壇更速度的将血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