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一個屋子,竟然是一個花園!誰能想到,在桢鳳山暗無天日的山體内部,竟然有這樣一個壯麗的花園!
雖然沒有陽光,但到處皆是繁花似錦的模樣,仿佛這世間的花兒都到這裏來争奇鬥豔了一般,陸上長的、水中生的、夏日開的、冬日綻的,都在這個花園上灼灼其華,盡顯自己的妖娆。
花園中間是一片小湖,湖心立着一座亭子。亭上挂着粉色的輕紗幔帳,有的挽起,有的卻落下,影影棟棟,虛虛實實。
微風吹過,輕紗軟幔随風飄起,這才露出亭内景象。
十六七歲模樣的綠衣少女手中撥弄着一把翠玉笛,斜斜地倚在亭柱上,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嘴裏埋怨道:“怎麽還不來?”
那聲音竟若黃莺初啼,又帶了點小小軟糯味道。就連雲槿聽到這般的聲音,腦海中也不自覺浮現出四個字,莺歌燕語。
不多時,隻見少女眼中光芒一亮,笑容綻開。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墨綠衣袍的男子翩然而來,陽光把他一身墨綠錦衣照得更加鮮亮了幾分。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雲槿心中仍是不由得暗歎道,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這般風姿卓卓的男子。這樣的仙姿,除了慕容禦辰,恐怕在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與他相較。
看到少女不滿的神情,男子微笑,摸摸少女的頭發,解釋道:“今日殿中事多,耽擱了一會兒,我吹一曲給你賠罪如何?”
少女這才展眉一笑,将手中玉笛遞于他,然後就抱膝坐在他身旁,靜靜地聽着這首屬于隻她一個人的曲子。
笛聲所過,皆是暖風拂面,令人聽之微醺。
一曲既罷,少女奪過男子手中的玉笛,笑靥如花道:“真好聽,不如,你教我吹笛子吧!”說着仿佛想到了什麽,眉間染上淡淡哀傷,“我記得,娘親曾經也很會吹笛子的。”
男子拍拍少女的肩,柔聲道:“莫要傷心,你娘親若是看到如今你這般活潑快樂,她一定會很開心的。”遞玉笛于少女面前,手把手地教,“按着這裏,然後慢慢地把氣流送入——”
“哔——”玉笛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雲槿被那刺耳的低聲震了一下,再去看時,隻見湖水碧波蕩漾,湖上卻有一片片枯葉殘荷。周圍哪裏有繁花似錦?依舊是萬物凋零的破敗景象。
再看小亭中,哪裏有兩人的身影?
難道剛才那一幕,隻是幻覺而已?爲什麽那個綠衣少女,會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轉眼看身邊的漫文蘿,卻見它一副呆呆的掉了魂兒一般的模樣,小眼睛直直地看着湖中的小亭,竟然溢滿了淚水。
還沒等她反映過來,隻見漫文蘿沖向那湖中小亭。然後,它“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這才清醒過來。
“喂,你怎麽了?”雲槿在它眼前揮揮手。
“主人啊!那是主人啊!”漫文蘿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在這個小小的山腹裏呆了近萬年,它終于又見到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