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少。”‘灰西裝’叫了一聲,蘇瑾南跟他點頭示意,原來他們認識,之前扶我的男人看了我們一眼,這表情我知道,潛台詞就是:“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蘇少!”,他有點吃驚但還沒有被震住,可見他也是見過世面的。那姓周的一聽就慫了:“你……啊不,您就是蘇少。”從吃驚轉爲奴才相隻用了短短幾秒鍾,我反倒驚駭了。
“大家散了吧。”蘇瑾南從小李手上接過我的包包,摟着我就向外面走去。上了車我腦子一片空白,他歎口氣又搖搖頭,側身幫我系好安全帶,我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耷拉着腦袋等着挨批評,他淡淡的問:“酒醒了沒?”我點點頭,他說:“不能喝就别喝,丢人現眼的。”
“嗯,知道了。”我現在就隻能說這句,他又說:“你要是真明白就好了。”我反問:“你怎麽都不關心我有沒有被占便宜?”他笑着說:“看你剛才那個氣勢洶洶的樣子,怕是坦克開過來你也敢上去踹它兩腳,就那男人的慫樣,想占你便宜我看難喽!”
“你是在誇我嗎,怎麽聽着不像啊?”他一下子刹不住就笑出聲來:“本來就不是誇你。”我歎口氣,說到:“爲什麽連過路人都會幫我,你這頂着男朋友頭銜的反倒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說到:“我去了比他們那樣的去一百個都有用,一亮相就解決問題,還用得着動手?這不是拿高射炮打蚊子嗎,浪費!”也是,本來還想着大展拳腳呢,現在沒戲了,我這摩拳擦掌半天都趕不上他一張面子。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無恥,真不是我天生愛打架,是遇上這樣的非得替天行道不可!”我說着就摟着他模仿之前周經理對小李的卑劣行徑,他一個勁的推開我,大叫起來:“别鬧,開着車呢!”我洩了氣乖乖坐回原位,時不時無辜的看看他,他先是闆着一張臉,後來忽然就笑了,我才放下心說到:“我真他媽想把他畫衛生紙上拿去擦屁股!”他笑噴了:“其實你喝醉了還是挺可愛的。”我一聽也笑了,這應該是誇獎。
他把車停在老洋房的院子裏,扶我下車的時候我腳上軟綿綿的,走起路老東倒西歪,他緊緊拉着我,生怕我摔倒,我說:“你放開,我還能走直線呢,不信我給你走一個。”我扭動着身子,他溫柔的說:“乖,我知道你能走,咱進屋再走行不?”我點點頭,在哪走不是走呢?
到玄關的時候他把我按在小沙發上坐着,自己蹲下來給我換鞋,他的頭發一絲絲垂在額上,長長的睫毛撩撥人心,我悠悠感歎一句:“你真好看。”他手指一顫便停了手上的動神作書吧,擡頭用嗔怪的語氣說:“女流氓。”可是眼裏全是笑,那笑甜極了。
“這是什麽?”我聞着碗裏黑乎乎的液體一股子怪味,他說:“這是管家送來的醒酒湯,趁熱喝了。”我本能的推開:“我不要喝,這肯定很苦。”他半哄半騙道:“不苦,我發誓真的不苦。”我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牙都快倒了:“你還說呢,酸死了。”他笑着說:“我隻是說不苦,又沒說不酸。”合着我又上當了。
“乖,還有兩口,喝完了。”我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喝了整整一碗,越喝越難受,索性放下藥碗撲到他懷裏,聽見他沉穩的心跳時委屈統統都跑出來神作書吧祟了:“你說我這是礙着誰了?誰都欺負我……公司……公司拿我當擋……擋箭牌,客戶灌我喝……喝酒還那樣對我們,上個廁所連地闆……都跟我過不去。”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擦在他價值不菲的衣服上,他抱着我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呢。”我捶他一拳:“還有你,你逼我喝……的那是什麽,酸……酸死了!”他寵溺的說:“行,想哭就哭吧,我再去拿幾件衣服給你擦鼻涕。”我一聽哭得更兇了,這得多少錢呐!
哭着哭着就累了,我抽抽搭搭的說想休息,他讓我進房間睡我死活賴着不想挪窩,他沒辦法,隻好拿了條毯子給我,又在沙發邊上放了個盆,摸摸我的額頭說:“你安心睡吧,想吐就吐盆子裏,不舒服就叫我,我在呢。”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隐約聽見蘇瑾南在打電話,說什麽聽不清楚,不過口氣不太好,管不了那麽許多,先養足精神再說。
一覺醒來,屋子裏黑黑的,他是怕驚擾我才不開燈的吧,有點小小的感動,猛一起身頭疼的快要裂開,不過我是真的清醒了。“起來了。”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下了我一跳,他打開燈,努力适應了燈光,一看手機都晚上十二點了,還有幾個小李的未接來電,我打過去,她睡得正香,知道我沒事也就放心了。
“你送我回去吧。”我抓過一旁的包包,他說:“這麽晚就别走了,再說你又喝了酒。”我有點防備的說:“沒事,我已經清醒了。”他有些失落的搖搖頭:“你是不相信我吧。”我是相信他的,我隻是不相信我自己,我還沒想得那麽深,我們暫時也到不了那一步,可我就是害怕會發生那種事。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說話,隻是接過我的包出門去開車,我低着頭跟在他身後,穿好鞋出去,坐上車,一路無話直到停車。
“對不起,我真不是不相信你,隻是發展得太快讓我有點害怕。”我拉着他的衣袖,已經不是擦過我眼淚鼻涕的那一件了,他掰開我的手,然後攬我入懷。我又說了一遍對不起,他依舊沒說話,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不高興,隻要我不願意他是不會勉強我的,要不他也不會送我回家,他生氣的是我對他的質疑。
我上樓的時候聽見他在身後說:“以後别這樣了,自己多留個心眼,我不是每次都能準點出現的。”我回頭對他笑:“知道了。”他看着我,昏暗的燈光下兩個深深的酒窩讓我醒醒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