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拿起電話打給楊佳,現在她也該下班了吧,果真她現在正在家裏跟大偉二人世界,兩人鍋碗瓢盆的張羅着晚飯,俨然是小夫妻和和美美的畫面。
“嘉魚,你怎麽了?”她在那邊有些擔心,我一貫報喜不報憂的說:“沒什麽。”她反問:“和蘇瑾南吵架了?”嗨,躲半天原來這麽容易就被識破了,隻好承認:“連吵架都算不上。”
“那你還生什麽氣?我看你是當局者迷,你這樣越是惴惴不安的其實你心裏就越在乎他。”
“誰說我在乎他了,我就是氣他醋勁大,弄得我一點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
“你就知足吧,他吃醋那是因爲愛你,要是哪天他連醋都懶得吃了你就哭去吧。再說他也夠寬容了,你和梁少喆那種革命友誼不是人人都能體會理解的,現在你是和蘇瑾南在一起,别人知道你有男朋友,要不然,就憑你和梁少喆那熱乎勁,說你們隻是精神層面的交流,誰信啊?你老是說蘇瑾南暴脾氣不講理,你也不好好想想,要是他真像你說的那樣,以他的能力,梁少喆現在還能安安穩穩的跑新聞?人家不也很有風度的和梁少喆共進晚餐了嗎?說實話,他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本來是我要像楊佳告解的,現在反倒變成她教訓我了。
發洩未果隻好早早的睡下,可是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蘇瑾南遲早是要回來的,到時候怎麽面對他,他大少爺脾氣大,可我也不能老遷就他。遷就?真的是我在遷就他嗎?想到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的感覺,真就像楊佳所說,蘇瑾南不錯了。細細回想,其實好像是蘇瑾南一直在遷就我,遷就我的任性,遷就我的漫不經心,而我唯一能配合他的僅僅是吃吃喝喝這些小事而已,這樣一比較,好像是我氣性太長了點,合着我這是生的什麽氣?
自己把自己給繞暈了,午夜電話響的時候我甚至一瞬間反應不過來,看着蘇瑾南的名字閃了又閃,有點尴尬的接了起來。
“我回來了。”電話那邊的蘇瑾南語氣有些慵懶:“我在機場,你來接我。”我頓時清醒了,看了看時間,都快一點了,機場那麽遠,我這邊打車又不方面,正想着怎麽拒絕,他那邊啪一聲就挂了電話。知道他是認死扣的性格,看來不去還真不行,他絕對有可能在那一直等,就算變成化石也會一直等。
穿好衣服下樓,窄窄的巷子裏停着一輛有些眼熟的越野,越野旁邊立着的人也好像在哪裏見過,我若無其事的一路向前走,剛才那個人卻追了上來,心說不是遇上壞人了吧,有些害怕加快了腳步,我快他也快,我幹脆跑了起來,誰知後面的人幾步追上來攔住我。
“你要幹嘛,我會報警的!”我說着就要拿包砸他,他忙說:“宋小姐,您聽我說,我是接您去機場的。”我看清楚他,連聲道歉,我就說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人明明就認識,是蘇瑾南的司機,上次做過他開的車。暗罵自己的狗記性,蘇瑾南算你有人性。
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兩點了,候機大廳裏沒幾個人,況且蘇瑾南本來就是那種鶴立雞群的貨,扔哪都不難找。上一次是在客運站,這一次是在機場,上一次是被拉長的昏黃身影,這一次是燈火輝煌中的熠熠神采,我忘乎所以的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着不遠處的他,還是那麽飛揚跋扈的神情,即便已經是深夜,然而卻絲毫看不出疲憊,依舊光彩照人。“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呸一個,我怎麽就想起這兩句了呢?
司機上前先推了他的行李出去,我磨蹭着不知道怎麽打招呼,‘嗨!’太死闆。‘好久不見!’太生硬。他皺眉看着莫名其妙的的我,我蹭到他面前,張嘴就是一句:“你回來了!”頓時覺得我腦殘了,他要是不回來,現在站在我眼前的是海市蜃樓不成。
他有一秒鍾的錯愕,接着緊緊上前抱住我,我竟然愣了,這是哪一出?有點懵,好熟悉的懷抱,很溫暖,雖然是大夏天,卻一點都不覺得熱,而是暖暖的安心。心裏有個聲音在喊:“宋嘉魚,你怎麽這麽沒原則!剛才還生氣的是誰來着?”
“你怎麽回來了?”我很不浪漫的從剛才的情景裏跳出思維。
“我害怕要是再這麽信馬由缰下去,有些人就該找不着北了。”他抱着我,看不見表情。“你怎麽這麽小氣,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這話題瞬間被我提高了幾個層次。他的輕笑在頭頂上傳來:“想你了。”那麽溫柔的語氣,輕輕軟軟的拂過心頭,宋嘉魚,你又被他蠱惑了。我推開他,認真嚴肅的說:“蘇瑾南,我覺得很有必要跟你談談你猥瑣的猜忌。”
“得,我都不怪你有可能的一次紅杏出牆,你反倒發起脾氣了。”
“這不僅僅是對我人格的侮辱,也是對你的不自信,你還好意思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我隻不過是交個朋友,礙着你什麽了,至于生氣成那樣嗎?”
蘇瑾南滿不在乎的切了一聲,接着說:“我看你是想借故跟我吵架,我才不上你的當。”該死的,好像真的被他說中了,我不得不承認我很賤,賤到想念一個人想念到迫不及待的以争吵神作書吧爲出口,想到我在家會抱着拖把跟它聊蘇瑾南的種種卑劣行徑的地步,我都覺得自己是走火入魔了,明明它壓根就聽不懂,可是還是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有那麽幾天我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孤單得太久了,一遇上個男的就拼命反彈,可偏偏蘇瑾南那麽懂我,打死都不進我的圈套。
“蘇瑾南,我覺得我們在這件事情上面存在分歧,就好像我處心積慮的想要吃碗面,結果你給我的卻是馄饨,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我不就是懷念你發火的樣子嗎,你冷不丁的轉變戰略來個懷柔政策,根本不按我的劇本走,讓我怎麽往下接啊?
蘇瑾南頓了幾秒,接着就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不就是碗面,用得着處心積慮嗎?走。”說着拉着我往外走,我問:“幹……幹嘛?”
“帶你吃面去!”就在這四分之一秒裏,我承認,我又敗北了!這會還有面吃?蘇瑾南胸有成竹的跟司機說了幾句,司機輕車熟路的到了地方,一看時間都三點了,我真的不抱什麽希望,反倒想早點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