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剛才送你回來那人是誰?”楊佳一臉壞笑說道:“你現在可真正成了學校的大新聞了,就連莫茵茵小姐的風頭都蓋不住你。”
“你說什麽呢?”我有些心虛起來。她眉飛色舞的說:“我聽說今天有人上了一輛豪車,偏這車主還是個帥哥,有沒有這回事?”
這年頭绯聞的傳播速度比病毒還快,中午的事情現在估計連隔壁大學都街知巷聞了,我大方承認道:“是啊,我是被豪車接走的。”
“真的?比言情劇還言情劇!”三個姑娘眼帶桃花,那表情充分揭露了自己瓊瑤迷的身份。
“真的,車是真的,人也是真的,不過他們沒關系,我們也沒關系。”
“怎麽會?”關情一副美夢破碎的錯愕。
我點頭說:“他是個賽車手,那車是俱樂部的,他撐死也就是個開着車到處跑的活廣告,要不然我們剛才怎麽會打車回來呢?”我覺得這句話也不全是謊話,至少他确實是個狂熱的賽車迷,長得那樣好多次都被人認成演電影的,我暗自爲自己辯解,我可是大實誠人啊。“至于我和他就更加沒有傳說的那麽風雲了,隻是朋友而已。”
“啊……我還以爲是個金龜婿,沒想到是個跑堂的。”王靜有些失望,倒是楊佳重燃鬥志說道:“嘉魚,好好拉着不要放,男人有财有貌的本來就不多,你這樣的能碰上個好看的就不錯了,抓牢了,可别便宜了别人,就算要便宜别人,記得先給我。”
我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都說成這樣了楊佳還有理由偏袒他,要是讓她知道我撒謊,那她還不直接把我打包快遞到蘇瑾南家裏,我在她眼中就那麽次嗎?
“你們倆怎麽認識的?”楊佳依舊無休止的盤問我,要是她生在國共内戰的年代,以她的刑訊水平估計就沒有中統和軍統的戲份了。
“我寒假不是打工去了嗎,咱這個社會公共專業的學生能找什麽活,朋友介紹我去廣告公司,恰好他們俱樂部跟我們有合神作書吧,我們可是正當的工神作書吧關系!”
“切,姐雖說實戰經驗不多,可言情小說怎麽也看過許多,你現在都不在廣告公司了他都巴巴的跟來,你還有臉說什麽正當的工神作書吧關系。”楊佳一臉的不屑,看來今後蘇瑾南正式躍升本宿舍話題榜首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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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蘇瑾南到底是怎麽認識的,我到現在都捋不清楚,隻覺得混亂至極,不過确實和廣告公司有點關系。
寒假的時候我留在這裏沒有回家,梁少喆就給我找了個廣告公司的實習工神作書吧,說起這梁少喆還真是好人一枚,我和他的革命友誼完全是破除‘網上皆色狼’的力證。
當年和吳淵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有些舉喪,人前裝得若無其事,可是心知我再也不會快樂了,一個人的時候就隻是發呆。後來就迷上了網絡,因爲在那裏大家可以暢所欲言,誰也不知道你是誰,誰都可以隐匿其中窺探别人的傷心,痛罵人生的種種遭遇。
記得那時我很喜歡在網上寫些平時不敢說的話,一字一句全是我的絕望和傷心。後來是梁少喆發現了我,某一天回頭來看就發現我的文章後面都有他的留言,雖隻是短短幾句話,但是無一不勸慰我,久而久之我也喜歡在網上跟他聊天。
他說他是報社的記者,其實從他的言語中就可以看出他着實深谙文字,像個書生,可是又有現世人的感懷。後來我們就直接用qq互相調侃,我決定要去見他,楊佳她們頗爲擔心,害怕我落入色狼的圈套,可是在我心中,他的感覺是長者,記得他那時說過一句話:“怕什麽,不摔跤哪裏能學會走路?”
見面那天吓了我一跳,我以爲他是個大叔,沒想到卻是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真正的斯文人,我們親切得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無話不談。
他的老成跟家庭有很大關系,他在單親家庭長大,父親在他小時候就病死了,他除了每年忌日掃墓,基本對他父親沒有記憶,他的母親是個堅強的女人,怕他受欺負就沒有再嫁,靠着小學老師的微薄工資将他呵護得很好。看得出他母親給了他良好的家教,讓他在俗世中顯得纖塵不染。
後來我就再也沒上過那個網站,隻覺得像他所說的那樣,之前的我太過自我,太不争氣,抱着傷痛不敢放手,其實現在回頭看看,或許真的沒必要就此自我放棄。
寒假的時候我跟他說想找個實習的工神作書吧,他滿口贊成說:“是該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了,出去見識一下才知道世界遼闊,自己根本就不算什麽,更何況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傷呢。”
我隻好笑對:“您老最近挪出檔期給《百家講壇》了?”
我其實很不喜歡他這樣老氣橫秋的說法,聽着就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他自己,到底我們誰更可憐。
梁少喆在報社混了幾年,路子很廣,最後托朋友給我找了這麽個機會,雖然專業不對口,可是好歹也是個正經的差事。
廣告公司在業内還算有些名氣,我不會做專業的工神作書吧,隻好幫忙做外勤,成天跟着業務員東奔西跑,原來覺得自己口齒很伶俐,自從見識了業務員小李就自歎不如了,她是真正的一張巧嘴,經常說得客戶心花怒放,跟着她倒也不寂寞。
部門經理姓秦,是個中年男子,頗有領導才能,每次開會都妙語連珠,旁征博引,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他像學校的老師,而不是社會的教授。老秦爲人寬厚,對待下屬也十分親切,大家都沒大沒小的叫他老秦,我剛去的那會兒還不好意思,一口一個‘秦經理’,反倒是老秦不習慣了,非要我把那‘老秦’叫出來他才舒服,那表情就像癢了半天的脊背恰好被撓了幾下,舒心惬意。之所以會和蘇瑾南那個混世人魔相遇,還得從老秦說起。
那天廣告公司接了個大單子,全公司上下忙得人仰馬翻,我幫不上什麽忙,隻好在邊上做些端茶倒水的雜活,偏就這時候大老闆從國外回來,老秦這邊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派不出人手去接,我一直都沒什麽正經事做,挺過意不去,于是就主動請纓。
老秦交給我一台車,是寶馬,具體型号我也不清楚,隻知道挺貴的,雖說我大一就拿了駕照,可畢竟兩三年來都沒什麽機會碰方向盤,一路都開得特别忐忑。
好不容易開到主幹道上,遇上了紅燈,隻好停下等。這香車美女的難免引人注意,隔壁道上還有人吹口哨,我一聽雞皮疙瘩都起了。
我暗暗看着信号燈,心中默念:“十、九、八、七……”正準備松刹車,哪裏知道眼前一溜跑車風馳電掣的搶着時間突破了停車線,我一緊張猛踩刹車,結果就熄火了。
後來無論我怎麽打火都打不着,我心中那叫一個急躁,這車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把我分成零件去賣了也賠不起啊。
後面的喇叭聲此起彼伏,還不時有人叫罵,我又急又羞,臉都紅到頸窩。我後來都不知道我那時是怎麽了,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我竟然跳下車子就開始對後面的人破口大罵,那潑婦樣把後面的司機唬得一愣一愣的。
後來蘇瑾南老說‘女人是老虎’這詞其實說的就是我,明明是自己水平臭還敢下車罵人,也不知道我的膽子是怎麽長的。爲這事他沒少笑話我,不過就是因爲我的撒潑才成功的引來了救星,那就是蘇瑾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