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良回道:“如果吳美麗真的和她爸關系那麽好的話,那她爸還怎麽會把所有的房産全都轉到我媽的名下,一套也不給她留?哼!吳美麗恨她爸,就像我恨我媽那樣。因此,當她得知我媽要謀殺她爸時非但沒有阻攔,反而想借這個機會連我媽也一起除掉。原因很簡單,隻要她爸和我媽全都死了,那她做爲法律規定的唯一繼承人,就可以繼承所有的房産、現金和保險賠償金!”
蕭月眉心微緊,如果事情真的像張漢良交待的那樣,吳美麗确實是一個蛇蠍一樣的女人。
“我有一個疑問,既然你已經打算謀殺吳榮耀的時候連夏荷也一起殺了,那爲什麽當時你沒有動手?”蕭月不解地問,話音微頓就又講道,“車子沖進山溝裏後夏荷并沒有死,而當時你就在現場,對于你來說想要殺她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當時我猶豫了。”張漢良回道。
“猶豫,爲什麽?”蕭月追問。
張漢良苦笑一聲說:“我恨那個女人,可她畢竟是我媽。如果她像吳榮耀一樣直接摔死也就算了,可她卻還活着,于是我就心軟了。”
“你說謊!”一直沒有開口的高峰突然叫道。
張漢良眉頭一緊,目光投到了高峰身上。
高峰接着道:“當車子沖破山道的護欄時夏荷就已經知道你要殺她,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而你當時在場本有第二次殺她的機會,可是......夏荷選擇了報警,并裝着不知道你要殺她的樣子,一方面向你求助将她從車子裏面救出來,另一方面又催促你快點離開現場,以免被警察發現。”話音微頓,緩了口氣後接着講道,“沒錯,你當時确實猶豫了,不時因爲你真正的心軟,而是害怕。害怕夏荷知道你要殺她,害怕警察會趕到,更害怕再次動手後會在現場留下罪證,于是你選擇了離開。”
張漢良眼皮連跳,一臉恐懼地看着高峰,他不過是稍微隐瞞改變了一點點真實,卻立即被高峰識破,而且高峰的推論就好像事發時他就站在現場一樣。
可怕。
眼前這個男從實在是太可怕了。
張漢良不由的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一些,這才講道:“你說的沒錯,我當時害怕了,并且怕在現場留下證據,這才離開了現場。”
“可你後來又跑到醫院去動手殺了夏荷,爲什麽?”高峰問道。
張漢良身體一震,沉聲講道:“那是因爲吳美麗逼我的。”
“她逼你,是怎麽逼你的?”高峰追問。
張漢良盯着高峰說:“我說過了,吳美麗是一個心腸比蛇蠍還要狠毒的女人。當她得知我媽在車禍中幸存之後就遷怒于我,并逼我再次動手殺掉我媽,爲此她不惜找到你們來爲我施壓,也可以說是你們逼我殺掉我媽的。”
“我們逼你的?”高峰皺了皺眉頭,心裏卻已然想到了一切。自己一步步查找真相引出了張漢良,讓這個生活在黑暗的幽靈暴露于陽光之下,吳美麗正好借此來威脅他。
張漢良點頭應道:“那個臭婊子說你們手裏面已經掌握了許多關于我的證據,如果我不動手殺掉我媽的話就會被你們抓住,可如果我殺了我媽的話她就會帶上所有的錢和我遠走高飛!可是......”話音微頓,又咬牙切齒,一臉怨恨地講道,“那個臭婊子去騙了我。我按她的吩咐殺了我媽,她并沒有真的打算要和我在一起,隻是想利用我來做她的殺人工具,完事之後就又想一腳将我踢開。”
“因此你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才想殺了她?”高峰問。
“是的,我恨那個女人,大騙子!哼,以爲給我幾十萬就能把我攆走?不,我要她死!”張漢良怒氣沖沖地說。
高峰想了一下又問:“之前你曾經開車撞過吳美麗,當時你的目标并不是她吧?”
“對,我當時真正的襲擊目标是那個警察。吳美麗告訴我他手裏面掌握着許多關于我的證據,因此他讓我襲擊那個警察後毀掉證據,以阻止你們找到事情的真相。”張漢良回道。
“可你失敗了。”高峰說。
“沒錯,我失敗了。”張漢良有些失落地說。
“當、當當。”審訊室的房門突然被敲響,接着就見房門被推開一條縫,李安從外面探進腦袋看了高峰一眼說,“你讓我查驗的DNA樣本已經有結果了。”
“結果是什麽?”高峰問。
李安擠身進來将一份檔案遞了過去說:“給你。你的推論完全正确,他們是同一個人。”
高峰打開檔案看了看,從吳美麗前男友的物品上檢查到的DNA和張漢良的DNA完全一緻。
也就是說,張漢良并沒有撒謊,他就是吳美麗的前男友,而吳榮耀和夏荷的死都和吳美麗扯上了關系,她是幕後指使者。
高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現在謎題終于完全解開了。
“聶隊長,現在可以去逮捕吳美麗了。”高峰向聶萬裏講道。
“好。”聶萬裏應道。
對張漢良的審訊暫停,借着這個機會讓人送張漢良到醫院進行治療,聶萬裏與高峰、蕭月等其他警察一起前往吳美麗家進行抓捕。
衆人剛到吳美麗家樓下,就見身穿白色運動衣和運動鞋、戴了一頂帽子、背着一隻旅行包的吳美麗從電梯内走了出來。
“吳小姐,你這是要去哪?”高峰攔在吳美麗面前問。
吳美麗見高峰帶着這麽多警察來了,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
“上去看看張南怎麽樣了。”高峰向蕭月吩咐道。
“是。”蕭月一個箭步沖進電梯内,片刻之後就又返了回來。“張南被她用花瓶砸暈了,沒什麽大事。”
高峰沖吳美麗講道:“張漢良已經向警方交待了一切,而且我們也找到了确切的證據證明他就是你的前男友,而在夏荷被殺前後你和他通過電話,是你指使他殺人的。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啪。”吳美麗的旅行包從肩膀上滑落到地上,緊跟着她的身體就搖晃一下坐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說,“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認罪。”
“把她铐起來!”聶萬裏吩咐道。
“咔咔。”蕭月手法幹淨利落地将吳美麗雙手铐了起來,并将她從地上拉起。
就在警察想将吳美麗帶走之時,高峰擋在這個暗中籌劃并指使人謀殺了自己父親和繼母的女人面前,低沉地說:“告訴我,他在哪?”
“誰?”吳美麗不解地問。
“小醜,那個暗中幫助你策劃這一切的家夥!”高峰曆聲叫道。
吳美麗怔了一下,緊跟着搖頭講道:“大神探,我不知道你說的小醜是誰,不過整個案子中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你。如果我沒有找你的話,或許就會永遠沒有人知道我做的一切,你說是嗎?”
高峰眉心緊皺在一起,他看得出吳美麗是真的不認識小醜。
如果不是小醜暗中幫助吳美麗策劃了這個案子,那爲什麽要給自己發短信讓自己參與到案子中去?
“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聶萬裏向高峰講道。
高峰沒有走,而是在警察帶走吳美麗後獨自坐在吳美麗家樓下等待着。
按照以往的經驗,案子和小醜有關的話那家夥會給自己送“禮物”的,可是這次一直等到太陽西下後也沒有見到任何“禮物”或者是帶着笑臉的短消息。
難道說這起案子真的和小醜沒有任何關系?
高峰的眉心始終緊鎖着。
華燈初上時,蕭月再次出現在高峰面前。
“我們審問了吳美麗,她交待了一切,和張漢良的口供一緻,沒有任何的漏洞,所有的案子都已經結了。”蕭月講道,稍頓之後有些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高峰搖了搖頭,幾秒之後開口講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蕭月問。
高峰看了眼手機後講道:“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或者是其它東西,這說明小醜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破案了,或者說......他和這個案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你是在收到小醜的短信後才決定查案的。”蕭月提醒道。
高峰點頭應道:“這正是我想的問題,爲什麽小醜要讓我查這起案子?或者換個方式問,小醜是怎麽知道吳美麗找我的?”
“也許和之前一樣,他入侵了莊園的安防系統,利用莊園的監控看到了一切。”蕭月分析道。
高峰搖了搖頭說:“不,不可能。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後我就對莊園的安全系統進行了升級改造,甚至故意撤掉了許多攝像頭,以變爲我制造出一片安全區域。”
“吳美麗找你的時候就是在安全區域?”蕭月想到那裏并沒有監控攝像頭。
高峰應道:“是的。可我一拒絕吳美麗就收到了小醜的訊息,他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說小醜潛進莊園又在你的安全區域内設置了監控裝備?”蕭月驚聲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可怕了。
“還有另一種可能。”高峰面色沉重地說。
“你是指......”蕭月說着就停了下來,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高峰點了點頭,沉聲講道:“你想的沒錯,小醜可能就潛伏在我身邊。”
蕭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假設比之前那個假設更加可怕。
“能幫我一個忙嗎?”高峰突然問。
“你說。”蕭月應道。
高峰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地說:“暗中監視我身邊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