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良被鎖在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金屬審訊椅上,因爲被蕭月踢斷的肋骨還沒有來得及治療,所以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這次負責審訊張漢良的人是蕭月,高峰和聶萬裏則在一旁旁觀。
“你叫什麽名字?”蕭月問。
“張漢良。”張漢良回道。
“年齡。”
“二十六。”
“你和夏荷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兒子。”
“可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溺水死了,怎麽還會活着?”
“那是我和我媽故意演的一場戲,我假裝死亡後騙取保險公司的賠償金。”
蕭月瞟了高峰一眼,關于張漢良死亡的事情完全和他推理的一樣。
“夏荷今天早上被人殺了,你知道嗎?”蕭月接着問。
“知道。”張漢良點頭應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爲動手殺她的是我,所以我知道。”
“這麽說你承認了自己殺害夏荷的罪行?”
“是。”
“你爲什麽要殺害自己母親?”
“因爲我恨她。”
“恨她,爲什麽?”
“因爲她爲了錢讓我假死來騙取保險金,從此以後我就成了一個幽靈,沒辦法和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交流,這種孤獨的痛苦你們明白嗎?另外......”
“另外什麽?”
“我親眼看到她把我爸殺了,所以我恨她!”
“你爸,你是指張明達,夏荷的第一任丈夫?”
“是。”
蕭月眉心微緊,事情竟然這麽快就牽扯到了張明達的案子上。
“說說你當初看到了什麽,夏荷是如何殺害張明達的?”蕭月問。
張漢良痛苦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講道:“我記得是她把我爸推到車子底下去的,造成了交通意外的假象。”
“你親眼看到的?”
“是。”
“那她爲什麽要那樣做?”
“爲了錢。”
“爲了錢?”
“我爸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她覺得跟着我爸沒有出頭之日,于是就暗中爲我爸買了意外保險,然後趁人不備的時候将我爸推到了行駛而來的車輪底下。”
蕭月皺了皺眉頭,夏荷竟然親手謀殺了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冷血無情。
“嘩。”夏荷翻了翻資料,接着問道,“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資料,夏荷的第二任丈夫死也夠買了大量的保險,他也是被夏荷給謀殺的?”
“是。”張漢良回道。
“她是怎麽做到的?”
“她先騙王帥喝了酒,然後要求步行回家,路上再由我開車直接将王帥給撞死了。”
“這麽說那根本不是一場交通意外?”
“沒錯。因爲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警方根本沒有懷疑過我,至今沒有找到肇事車司機。”
“那王雪蓮呢,她從樓上掉下來也不是意外吧?”
“沒錯,王雪蓮的死也是我媽精心策劃的謀殺。當時我媽故意站在樓下叫王雪蓮,等王雪蓮從窗戶探頭出去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我就将王雪蓮推了下去。”
蕭月深吸一口氣,低沉地講道:“同樣因爲你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過那會是一場謀殺,對吧?”
“對。”張漢良點頭應道,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連續殺人騙保,這對母子的做法真的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蕭月連續兩次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後講道:“在吳榮耀出車禍那天你在他入住的農家院裏出現過,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你抽的香煙,他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有。”張漢良應道。
“具體說一下。”蕭月吩咐道。
張漢良回道:“是我事先剪斷了吳榮耀車子的刹車線,然後躲在彎道後面等着他,最後逼他開車沖進了山溝裏。”
“這也是你和夏荷事先計劃好的?”蕭月問。
張漢良搖頭講道:“不,這是我和吳美麗計劃好的。”
“什麽意思?”蕭月警覺地問,這已經是張漢良第二次指控吳美麗了。
張漢良露出陰冷的笑容說:“我和我媽原計劃的是來一場車禍,由她假裝肚子疼騙吳榮耀半夜下山,然後在路上我開車撞擊吳榮耀,我媽會在撞擊之前解開吳榮耀的安全帶,那樣吳榮耀即使不死也會重傷。後來吳美麗知道了這個計劃,于是她就稍微改變了我媽的謀殺計劃,讓我暗地裏剪斷吳榮耀的刹車線,要将我媽和她爸一起殺掉。”
“等一下,你說吳美麗知道了你和你媽謀殺吳榮耀的計劃,她是怎麽知道的?”蕭月皺着眉頭問。
“是我告訴她的。”張漢良回道。
“你告訴她的,爲什麽?”蕭月追問。
張漢良深吸一口氣,沉聲講道:“因爲我過膩了這種幽靈般的生活,我恨我媽讓我所做的一切,再加上吳美麗是我女朋友,我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告訴了她這個計劃。”
“等等,你說你是吳美麗的男朋友?”蕭月裝作驚訝的樣子問。
張漢良冷笑一聲說:“怎麽,是不是非常意外?其實剛開始我也不敢相信,我和吳美麗認識是在一家酒吧,當時我幫她趕走了兩個騷擾她的小混混,慢慢地我就成了她的男朋友。可是......誰知道我媽竟然釣上了吳美麗的老爸,并打算把吳榮耀做爲下一個目标。我媽奪走了我整個人生,現在又想拆散我和吳美麗,這讓我更加恨她了!”
“這也是你事先告訴吳美麗你媽謀殺計劃的原因?”蕭月問。
“沒錯。”張漢良應道。
蕭月想了一下說:“那吳美麗呢?她知道了你媽和你對她爸的謀殺計劃,那她爲什麽不設法阻止你們,反而是要改變計劃要連你媽也一起除掉呢?”
張漢良低沉地講道:“因爲吳美麗和我媽是一類人,她們都是冷血無情的黑寡婦,爲了金錢、利益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什麽意思?”蕭月追問。
張漢良反問:“吳美麗在你們面前是不是表現的是個乖乖女,說她和她父親之間的關系非常好?”
蕭月點了點頭。
張漢良冷哼一聲說:“那全都是假象,我們全都被那個臭婊子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