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蕭月問。
趙麗麗回道：“我們清理了現場，換上了備用的衣服離開，又制造了一起我被襲擊的假象。當天夜裏我一直住在醫院裏，由董秀靈開車将趙二勇送走，整個經過就是這樣的。”
“聶隊，所有的都記下來了。”蕭月做好筆錄後擡頭看向聶萬裏。
聶萬裏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了趙二勇的指證和那些作案工具，再加上趙麗麗的這些自白已經足夠定她和董秀靈的罪了。
“趙二勇呢？你有沒有想過殺他？”高峰突然問道。
趙麗麗愣了一下，歎了一聲說：“說實話，我想過，可是卻沒有做。”
“爲什麽？”高峰追問。
“一來是沒有時間，二來......可能我心裏面還有那麽一絲理智吧，或者說想爲自己犯下的罪行進行贖罪。”趙麗麗坦白地說。
高峰點了點頭，他相信趙麗麗并不是殺人狂魔，有些事是被逼到那裏了才動的手。
“最後一個問題！這兩起的命案的計劃是你想到的還是董秀靈想到的？”高峰問。
趙麗麗想了一下說：“殺害我媽的計劃是董秀靈想到的，殺害趙大勇的計劃是我想的。”
“我明白了。”高峰點頭應道，話音微頓就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趙麗麗突然起身叫道。
聶萬裏、張南、蕭月擔心趙麗麗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立即上前擋在了她面前。
高峰則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趙麗麗伸手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塊白色手帕，臉上擠出笑容說：“這個是你的，我已經洗幹淨了，還給你吧。”
高峰走上前接過手帕看着趙麗麗那顯得憔悴的臉，她原本應該有一個幸福的童年的，如果不是董秀靈再次出現的話她的日子應該也不錯，找個好老公嫁了，生個孩子幸福地度過後半生。可是，這一切都源于二十三年前那場車禍，它改變了一切，激發了人類内心醜陋的一面。
嘴唇微微動了動，高峰和趙麗麗都像是有話要說，卻又都沒有說。趙麗麗将眼皮垂下，高峰則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高峰。”聶萬裏從房間裏面追出來叫道，一臉感激地說，“這次多虧了有你，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破案，謝謝你。”
“能幫我一個忙嗎？”高峰問。
“你說，隻要是我能做主的都行。”聶萬裏拍着胸脯說。
“我想再見見董秀靈。”高峰說。
“這個好辦，我現在就去安排。”聶萬裏說。
片刻之後，高峰在審訊室内見到了董秀靈，她依然被鎖在那張金屬椅子上，對高峰充滿了怨氣。
“你想繼續審問我？别浪費時間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再怎麽審問我都還是那句話。人是我殺的，和麗麗一點關系也沒有！”董秀靈露出一副挑釁的面容，她還不知道趙麗麗已經交待了一切。
高峰走到董秀靈面前，低沉地講道：“告訴我，他在哪？”
“誰？你是想問趙二勇？”董秀靈皺着眉頭說。
“不，是那個暗中指使你，給了你一個堪稱完美的殺人計劃的家夥！”高峰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一般，準備随時出擊，隻要董秀靈說出那個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小醜的位置就行。
董秀靈的眼神突然有點閃爍，搖頭回道：“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個計劃是我想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高峰眉心一緊，眼裏閃過憤怒的火花。
既然眼前這個女人的嘴這麽硬，那我就要徹底擊垮你！
“我已經找到了趙二勇。”高峰突然講道。
“不可能，我已經将趙二勇沉屍江底了。”董秀靈咬着牙叫道。
“你我都知道那不過是個謊言，趙二勇被你扔在了李家老宅子裏面。沒錯，我在那裏找到了他，并且發現了一隻黑色袋子，裏面裝着你們作案時穿的衣物和兇器！”高峰沉聲講道。
董秀靈一下子怔在了那裏，高峰能說出這些說明他說的是實話，而她内心所擔心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
“我承認你是一個偉大的母親，爲了女兒甯願自己坐牢。可是，警察已經審問過了趙麗麗，她交待了一切。趙麗麗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你頂多隻能算是一個幫兇。”高峰進一步擊垮董秀靈的心裏防線。
趙麗麗是董秀靈身上唯一的軟肋，這一招非常奏效。
“爲什麽，你爲什麽一定要揪着麗麗不放？”董秀靈大聲咆哮，人已經徹底瘋狂，“該死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想要報仇的話麗麗就......是我的錯，你們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就好了，爲什麽一定要揪着麗麗不放？”
“因爲她犯了法。”高峰簡單明了地說，跟着再次問道，“告訴我，那個人在哪？快點告訴我！”
“魔鬼，你和那個人一樣，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董秀靈撒聲叫道。
“如果你要怪的話，那就應該怪那個人，是他給了你一個犯罪計劃，是他讓你和趙麗麗墜入了罪惡的深淵！告訴我，他在哪，我會親手把他抓起來的！”高峰情緒激動地叫道。
“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沒錯，确實有人給了我一個計劃，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根本沒有見過他，甚至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過！”董秀靈搖晃着腦袋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