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沒有逞強。我象是那種爲了逞強所以會委屈自己的人麽？”可惜夏小滿對于他這個解釋并沒有感激涕零的樣子，隻是淡淡地回應，波瀾不驚。
“小滿，你……”葉傾城眯起眼睛，目光開始跳動，久久的盯着她。外面的雨好象變大了，敲得玻璃窗啪啪作響。
燈光昏黃，映得他與她的眉眼，都帶了三分模糊的隔閡，仿佛他和她之間，隔着一條河，誰也走不進對方的世界。
葉傾城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停住，望着她，眼神逐漸清明，“你之所以拒絕我，必定是因爲已經解決了危機，也就是說，你用另一種途徑得到了錢……對不對？”
他果然很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那樣。夏小滿對于他的猜測持默認态度。
“那麽再讓我猜一下，幫你解決危機的人是……”琥珀色的眼珠漸深，葉傾城吐出最後三個字，聲音暗啞，“路知遙？”
夏小滿不耐煩的别過臉，不想再就這個問題深談，就算葉傾城猜錯了，但也不能否認，路知遠也是路家的人，所以她丢出了模糊的話，“無論是誰，都跟你沒有關系。”
葉傾城挑起眉毛，半響，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他招牌般的笑容——懶散，狡黠，滿不在乎又傲慢十足，“也對。我們的小滿一向很有本事，根本輪不到我來操什麽心，我怎麽忘了這一點？”
夏小滿對他的挖苦沒有吱聲。
葉傾城又說：“恭喜你終于開竅了，知道要去好好把握、想盡辦法去接近目标了……不過别忘了我的提醒，沒有路夫人的支持，你是做不成路家媳婦的。”
“這個就不勞傾城少爺您的操心了。”
葉傾城打量着她，一邊看一邊搖頭，聲音輕浮：“圓滑些吧，小滿。先别說什麽上流社會了，就是想要在整個社會圈子中生存，你現在這樣的性格可是會吃虧的。沒錯，你現在的确已經擁有了千金小姐的高貴優雅，但是如果學不會她們的謙容含蓄，仍然不是名媛。”
夏小滿皺起眉頭，她忽然覺得很火大，他這是什麽意思？爲什麽她覺得他每句話每個字聽起來都是那麽的刺耳，他這是在逼她發火麽？
偏偏葉傾城好象完全沒留意到她已經沉下去的臉，繼續說道：“我那個表哥是個富有激情的空想家，從某種程度來說，也可以說是死鑽牛角尖的人，談不上動什麽腦子，否則他也不會看上芮辰雪那個花架子……你若是想拿下他，隻能走路夫人那條路，隻是這樣一味地想着歪點子接近他是沒有用的，他的心不在你這，而他的人又被他媽媽控制着……”
“夠了！”
“換句話說，他逃離不了路夫人，包括路家的掌控……”
夏小滿忍無可忍，尖叫道：“我說，夠了！”
長長的嘶裂音劃過寂靜的夜，一時間，整個空間都有了回聲：“夠了——夠了——夠了——”
田嫂從廚房探了一下腦袋又很快縮了回去，輕輕地關上廚房的門。
葉傾城閉上嘴巴，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令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以及眼睛裏隐藏的複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