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興闌珊地車上下來,把前來迎接的管家田嫂吓了一跳:“大小姐,你身體不舒服麽?怎麽臉色這麽不好看?”
“啊?哦,我沒事的,田嫂你不用擔心,隻是車坐的久了,有點累。”她擠出一絲笑容,田嫂人不錯,對她也很關心,所以小滿不想給她看臉色。
進得門廳,宛大的房間裏隻點了幾盞燈,光線顯得有點黯淡,再沒見到其他人。“怎麽回事?家裏的人呢?”
田嫂笑着說:“先生今天有個商務飯局,夫人和兩位小姐半個小時前剛出門參加‘紅門’的舞會了。”
兩位小姐自然是所謂的表小姐邱恬馨和芮家真正的小姐芮辰雪了。不過,對于芮辰雪爲何今天不是和路知遙一同出席,怕是自家老媽的“手筆”。上一次“雅岸”的派對,老媽借口需要先去拿訂好的禮服而沒有帶上芮辰雪一起進場,造成了那對搶鏡的“金童玉女”聯手,已經讓老媽後悔地想砸她最心愛的那個清瓷花瓶呢!
此時,落地窗半開着,夕陽西下,昏暗的光線與寥寥的燈光一起,在牆壁上投遞出班駁的影子,夏小滿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間,自嘲而輕蔑的笑了一笑。
多麽失敗,多麽局促,多麽的……無奈。
本以爲自己可以做些什麽,本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結果到頭來卻發現什麽都沒有改變。如果說,老媽的缺點是市儈,邱恬馨是虛榮,芮辰雪是清孤,那麽她,就是太自以爲是。
她錯估了葉傾城的智商和冷血,所以一場鬧劇最後以她的落荒而逃收場,真是再沒有比這更丢人現眼的了,而且還是丢到了她最不想與之有所交集的人面前。
夏小滿捂住自己的臉,忍不住長長一聲歎息。
“大小姐,你……不去參加舞會嗎?”田嫂在一旁善意地提醒着。
夏小滿怔了一下。
“夫人和兩位小姐都去了……她們讓我一見到你回來,就催你過去,她們在那等着你。”
自家老媽在打什麽算盤她豈有不知,如果說之前她期盼着她們母女倆人可以過上好日子,不過是對美好生活的渴望;而今,希望自己也可以嫁入頂級豪門,則是地地道道地一種虛榮。
尤其在路知遠請她跳過第一支舞後,老媽更是認定了她應該是入了路家人的眼,嫁給哥哥沒希望,攀上個弟弟也可以,雖然如果真的事成後,自己可能會是芮辰雪的“妯娌”,但她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吃”她芮辰雪死死的。
可是媽媽卻不知道,路家的兄弟倆對自己都沒什麽興趣,她更不知道,自從路知遙婉拒和自己一起赴美學習後,夏小滿的自尊就不允許她再厚顔粘上他了,不僅僅是一個路知遙,所有路家人,她都不想沾惹,她現在隻想要“自由”。
因爲,她有一種快要溺斃的感覺,是的,夏小滿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夏小滿将整個人埋入沙發,凝望着窗外的黃昏之景,目光逐漸變得冷酷而滄桑。
走,必須得走,哪怕沒有什麽可流動的現金!再在這裏待下去,她必定“不在沉默中暴發便在沉默中滅亡!”
反正她一向看不起唯利是圖的媽媽,膚淺盲目的邱恬馨,怯懦矯情的芮辰雪……這麽多年來,她所遵循的原則便是:是自己的利益,堅決争取,與自己無關的,絕不理會。
那麽,不是隻要自己過的好,就可以了嗎?又何必管其他人呢?反正,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關于這一點今天不是又在葉傾城那個家夥面前認實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