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彬突然想起家裏的小情人來,還有自己存了小半輩子的錢和房子,自己這樣一穿越,也不知道那人怎樣了,過的好不好,不禁有些感歎人生的無常。
正想着,抱着自己的人似乎感覺到了高敬彬的蘇醒,睫毛動了動,睜開了漂亮的眼睛,看着高敬彬心虛的表情,問道:“你醒這麽早?”說着,又用手探了探高敬彬的頭,又自言自語道:“高熱倒是退了,你感覺怎麽樣?”
高敬彬覺得後肩的布料似乎和血肉完全的粘在一起了,于是動了動右肩,又露出一個極其扭曲的表情,說道:“渾身痛,特别是後肩,得找個地方清洗一下,不然會發炎。”
“發炎?”軒轅青覺得這人又在開始說自己聽不懂的話了。
“我想洗澡,沐浴,我想沐浴。”高敬彬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傷口,說道。
軒轅青剛想說話,外面又有馬蹄聲臨近,他趕緊抓起自己身邊的佩劍,走到洞口。
“赤靈?你怎麽又回來了?”清晨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他用手覆蓋住眉眼,才看清白馬上的紅衣少年竟是昨晚離去的赤靈。
赤靈沒說話,下了馬,又将馬扣在了一旁的樹上,才略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想了一夜,反正我也離家好幾年了,回家也不急于這麽一時,還是随你們去西疆吧。”說着,臉竟紅了。
軒轅青知道這人是想去見嚴邵,可估摸着這人臉皮薄,于是看穿卻不說穿,笑道:“這樣甚好,我正擔心,再遇到什麽狀況,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呢。”
赤靈從身上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扔到軒轅青手上,說道:“昨天我在城裏轉了一圈,打探了一下情況,那軒轅虹大概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從邺都回來了,你也做好準備,這次,是怎麽都要見他了。”
軒轅青倒是笑的坦坦蕩蕩:“我有什麽好準備的,見他又如何,我又不欠他什麽。”
赤靈又說:“這個創傷藥,我從城裏藥鋪買的,你給伊洛凝用吧,這樣傷口好的快些,不然總那麽拖着,那裏的疤痕會很醜陋的,女孩子家,肯定很介意這個。”
軒轅青對着赤靈點了點頭,說道:“你費心了,多謝。”
赤靈搖了搖頭,說道:“謝就不必了,可你護送伊洛凝到了西疆之後,可有什麽打算。”
軒轅青正把手中的瓷瓶打開,聞了聞藥物氣味,聽到這句,卻停了動作,慢慢的,才又把瓶蓋塞了回去,說道:“暫時還沒有什麽打算,最壞也不過就是回軒轅家待命,不過如此。”
赤靈皺了眉,有些擔憂的說道:“軒轅家不比我們趙家,你回去哪裏還有立足之地,不如……你随我回閩越吧。”
軒轅青搖了搖頭,卻又覺得就這樣拒絕赤靈似乎有些不妥,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不用想這些,到了西疆太守府,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兩人在門口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小會兒,晾下了高敬彬在一旁聽牆角,心裏面嘀咕道:“這個關系怎麽這麽複雜,爲什麽軒轅青不能回家?爲什麽赤靈又說他見了軒轅虹要做好心理準備?”滿肚子的疑問。
正納悶着,軒轅青和赤靈一同進了洞穴,赤靈一見到高敬彬披頭散發的樣子,大吃了一驚,說道:“你怎麽這個狼狽模樣。”
高敬彬本來就是個男人,不是很在乎外表,從前他稍微看的過去一點的西裝,都還是小情人幫忙挑選,又讓他試穿才買的,這會兒被軒轅青撕了上衣的下擺,露着肚臍,又睡了一覺,那出雲髻耷拉着歪在一邊,确實有點不像樣子,就算天生麗質,這樣一糟蹋,也是山野村婦的樣子了。
芸兒也被軒轅青和赤靈說話的聲音吵醒了,這才看到坐在被子裏的高敬彬,也被他這形象吓了一跳,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赤靈嫌棄的指了指高敬彬,對軒轅青說道:“我昨晚上不是帶了幹淨衣服回來?我剛來的時候路過山腰,有一處正是露天的溫泉,忙着趕路才沒下去泡一泡,你趕緊帶着這女人去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不然到了太守府,别說嚴邵,連軒轅虹都要認不出她來了。”
這正合高敬彬心意,他剛剛就想找個地方用水把身後那塊布給揭開了,不然時間長了,布和血肉長到一起,再揭下來可要吃大苦頭了,于是連忙鳥啄似的,點頭說道:“對,我要沐浴更衣。”
于是四人一起往山腰走去,赤靈牽着馬,軒轅青扶着高敬彬坐在馬上,芸兒似乎是因爲坐了一夜睡過去的,腿有些麻,沒走兩步就崴了腳,赤靈隻好一手牽馬,一手扶着她。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山腰,綠樹環繞之處,裏頭竟真的如赤靈所說有一個小池子,上頭煙霧缭繞,還冒着熱氣,軒轅青伸手摸了摸,水色雖然有些發白,但溫度很不錯,于是回頭問道馬上的高敬彬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高敬彬用一手探了探後肩的傷口,咬着牙點了點頭,心想:“反正比這更重的傷也受過,沒什麽不能行的。”
軒轅青倒是有些驚訝了,這人身上追影的毒還沒有清,應當是渾身乏力、疼痛才是,從前伊洛凝是最怕疼的了,稍微有點頭疼腦熱都會跟自己撒嬌說疼的不行了,莫非這身體到了這人手上,竟變得不怕疼了?
也沒有多想,就抱着這人下了馬,便帶着赤靈回避去了。
芸兒崴了腳,也是不能過來幫忙的了,于是芸兒慢慢的坐在一邊的石頭上說道:“殿下,我就坐在這邊,你有什麽事情,就喚我。”
高敬彬邊轉過身去脫衣服邊想:“我能有什麽事情喊你,我可不喜歡女人看我洗澡。”
沒想到,衣服脫完,剛伸了一隻腳進那溫泉,竟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整個人跌進了那溫泉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