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敬彬睡着的這會兒,伊洛珠已經回了自己的府邸。
剛剛她與沁、舒兩位姐姐的談話并不是非常愉快,因爲即使她們三人都看出了伊洛凝有點不對勁,可那兩位還是一副誓死輔佐伊洛凝的表情。
從小就是這樣!隻要是伊洛凝!什麽事情都輪不到我!
想到這裏,俊俏的臉上也藏不住殺氣,咬着紅唇,生氣的把手上的扇子扔了老遠。
管家是個懂得看臉色的聰明人,揮了揮手讓在一邊服侍的女官侍衛都退下,這才靠近了問道:“殿下爲何動怒?”
伊洛珠進了正廳,在八仙桌旁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伊洛凝那個小賤人居然沒死,醒了。”
管家從老遠的地方又把那羽毛扇子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放在了八仙桌的一角,說道:“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殿下,追影的毒,就算解了,也會疼的無以複加,伊洛凝又那麽怕疼,你還怕她沒有犯錯的時候嗎?”
伊洛珠輕哼了一聲,說道:“直接死了倒好,幹淨。”
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管家:“皇甫钺給你毒藥的時候,可說這藥會緻人失憶?”
“失憶?”管家搖了搖頭:“這倒沒有,怎麽,伊洛凝失憶了?”
伊洛珠聽了這句,似乎心情才好了起來:“看樣子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又放下了茶杯,說道:“你派幾個人去探一探情況,如果伊洛凝真的失憶了……”
管家自然是心中了然,立刻轉身去辦。
伊洛珠望着管家離開的背影,眼神又暗了暗:如果你真的失憶了,就别怪我不顧手足之情了。
傍晚的時候,管家才又回了府邸,伊洛珠正在用晚膳,見着管家回來,于是讓站在旁邊的其他人都下去。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伊洛珠的玉手掌着筷子,夾着菜,漫不經心的問道。
“查過了,确實是失憶了,咱們在合生殿的人說,伊洛凝連青都不記得了?”管家擦着額上的細汗,回報道。
“哈哈哈哈……”伊洛珠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好笑,當初拼了命要弄回去的人,這會兒倒不記得了。”
笑了半天才停,又問道:“這事兒,知道的人多嗎?”
管家又說:“應當不多,除了殿下和殿下的兩位姐姐,合生殿服侍的人,應當就沒有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午後的時候,青去見過她,沁殿下讓人把合生殿的人都扣了,把消息給壓了下來,這事兒,還沒傳出風聲去。”
伊洛珠放下筷子,若有所思。
管家又湊近了些,說道:“殿下,若是要動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若是等到伊洛凝再想起些什麽,就麻煩了。”
聽到這句,伊洛珠的身子一震,半晌,才微微點了頭,說道:“你說的對,要動手,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管家問:“那……殿下,我是不是吩咐下去,可以開始準備了。”
伊洛珠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這是她一直盼望的,一直想要的,和凝有一場真正的對決,親眼看着自己把這人拉下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可自己真正這樣做了,爲什麽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入了夜,伊洛舒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一個人影悄悄的潛入了伊洛舒的府邸。
伊洛舒剛在床上翻了個身,就聽到房門輕輕的響了。
“誰?”伊洛舒警惕的坐了起來,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立刻從熟悉的氣息裏面感受到了來人是誰,更加抱緊了來人,加深了這個擁抱。
“虹兒,你怎麽……回來了?”略微帶着一絲顫抖和不敢相信的語氣,用纖纖十指撫摸着朝思暮想的臉龐。
軒轅虹一副邪魅的表情,壞笑着說:“我想你了,就回來了。”
被愛人這樣一說,伊洛舒倒是有點不自在了,臉也更加紅了。
嘴上卻說:“你又這樣跑回來了,嚴邵将軍又要責罰你了。”
軒轅虹蹭着伊洛舒的脖子,手上也沒停,一個勁的占她的便宜。
伊洛舒被摸的臉紅心跳,半天才從不知道哪個角落縫裏找回來一星點理智,推着身上的人,說道:“凝兒,今天醒了。”
“她?”軒轅虹這才停了手裏的動作,皺了眉頭,說道:“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麽?”
伊洛舒這才找到機會理了理胸前的衣服,蓋住了已經被解開的肚兜,說道:“她醒了,你怎麽反而不高興呢?”
軒轅虹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我巴不得她去死,當初如果不是因爲她看上我,我也不會被伊洛馥玉那個老女人發配去駐守西疆,皇甫钺也巴不得她死,踏雲國這兩年,正想打仗想的緊。”
聽了這話,伊洛舒也皺了眉毛:“你怎麽還跟皇甫钺糾纏不清。”
軒轅虹被眼前這個不解風情的伊洛舒的一番話,弄的完全沒有了興緻,隻好坐起來,說道:“什麽糾纏不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沒威脅我,沒強迫我做什麽對不起伊洛國的事情,我有時候在想,與其讓伊洛凝那個草包在那個位置上,還不如……”
還沒說完,就被伊洛舒捂着了嘴巴:“有些話,不能說。”
軒轅虹被伊洛舒的葇胰撫着唇,心中又是一動,說道:“好舒兒,你想我沒有,我這幾個月,也是想你想的緊。”
伊洛舒聽了這人的話,這人的呼吸就全吐在了自己的手上,連忙又害羞的收回了手,露出青澀又可愛的表情,軒轅虹連忙爬上了床,又對伊洛舒說了許多的悄悄話,兩人沒一會兒就熄了紅燭,翻雲覆雨去了。
就在高敬彬睡着的這一會兒,這件事情就已經被飛鴿傳書傳到了踏雲國。
這時候皇甫禛琪還沒有睡下,正和皇甫钺兩人端坐在書房的軟榻上對壘。
黑白子各據一方,難分高下。
就在皇甫钺擡手剛準備落子的這會兒,一個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殿下,伊洛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皇甫禛琪望了皇甫钺一眼,宣了那人進來。
“說吧,什麽事情。”
那人卻望着坐在皇甫禛琪對面的皇甫钺一眼,并沒有開口。
皇甫禛琪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說道:“說吧,他不是外人。”
那人又瞧了一眼正拿着黑子把玩的皇甫钺一眼,才說道:“伊洛帝國傳來的消息,伊洛凝沒死,醒了,但是失憶了。”
皇甫禛琪又望了皇甫钺一眼,可那人卻什麽話也沒說,隻是漫不經心的落了子,然後捧起那杯花茶飲了一口。
皇甫禛琪又問:“可還有别的消息?”
那人猶豫了片刻,又說道:“西疆太守的副将軒轅虹回了邺都,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這件事情。”
皇甫禛琪揮了揮手,讓那人退下,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問道:“钺,你聽到了?”
“聽到了,我又不聾。”皇甫钺斜眼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指了指棋盤,說道:“到你了。”
“那個軒轅虹,不是你的人嗎?”皇甫禛琪從瓷壇裏拿出一顆白子,猶豫了半天,才落在了一個看似不痛不癢的位置上。
“和我下棋,你還想這想那的。”隻聽“啪”的一聲,皇甫钺的黑子落下。因爲疏忽大意,棋盤的右上角露出了破綻,他毫不猶豫的将那一片白子都吃了個幹淨。
“你還有心情下棋。”皇甫禛琪有點無奈的說道。
“爲什麽沒有?”皇甫钺的臉上露出一個英俊而自信的笑容。
“你不是想伊洛國那塊地,想了很久了嗎?”皇甫禛琪望着他。
“瞧殿下這話說的,你是皇帝,難道你不比我更想要伊洛國?”皇甫钺又飲了口花茶。
“我是想要,但是……”皇甫禛琪站起了身,在書法裏來回踱了兩圈,又說道:“钺,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聽了這話,皇甫钺輕輕一笑:“辦法多了去了。”然後又從果盤裏揪下一顆葡萄,塞進了嘴巴裏,果然又甜又多汁。
吐出籽的時候見皇甫禛琪還在看自己,于是笑道:“怎麽?殿下就這麽心急想要伊洛了?”
皇甫禛琪又坐了回來:“咱們養兵這麽多年,不就是爲了那點土地嗎?你快說吧,什麽辦法,如果可行,咱們該動手的時候,還是要立刻動手。”
皇甫钺望着身邊的人,有些詫異這人居然用了“咱們”,這皇帝的心思還真是難猜,雖然自己年長他兩歲,又是他有血緣的堂哥,可輔佐他也不過才五年,這皇帝是真的不見外,還是有意拉攏自己呢?
想了想,裝作不經意的說道:“殿下不用這麽心急,眼下不就送來了個好辦法嗎?”
“什麽?”皇甫禛琪有些讀不懂這人的心思。
“策反呀。”皇甫钺笑嘻嘻的說道:“那伊洛凝雖然沒死,可不是失憶了麽?你猜,她那幾個看起來親密實則有異心的姐妹,會不會放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