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變态!”
情緒發洩完以後,卻發現左雲戈安靜的坐在對面,房間裏沒有她臆想中的屍體和活人,更沒有血濺當場。
他隻是悠閑的靠在椅子上,一手輕輕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正拿着一帶深紅色的血袋放在嘴邊吮吸。就像在吸着果凍。
“你……你不是說動脈太硬,你不好咬?人呢?”四月抓緊椅子的扶手,手心沁出了一點汗。
“害怕?”耳邊忽然響起左雲戈低沉的聲音。
“沒有……啊!”
四月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失控罵人,簡直就像動物被毆打時發出的尖細凄厲的聲音。
“我隻不過是吓吓你而已。你以爲你會看到什麽?一個活人被我硬生生咬開頸動脈?還是對着一具屍體趁着屍體還有溫度把它撕開?四月……血族的确是以人類的血液爲食,但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吸食人血,那些血腥的場面,我又怎麽可能讓你看見。真是雞腦袋!”
左雲戈從椅子上起身,朝四月走了過來。從她的角度往上看,他的側臉顯得秀氣而幹淨,眉目疏朗分明。黑色的睫毛微垂着,眼珠澄澈清亮,看起來不像之前那樣戾氣淩人。
她隻看了他一眼,就低頭盯着地面。他是在怪她的不信任麽?
“那你手上的血袋……”
“是動物血……”
四月心裏一陣狂跳,頓時無話可說。
“我還是比較有愛心的……”
四月一樂,覺得心安穩下來,她當然相信她的左雲戈是有愛心的,于是她說:“我當然相信你有愛心,我怎麽可能會愛上一個做盡壞事的大壞蛋呢?那種專門瘋狂吸食人血的吸血鬼,我才不會愛上,那樣的吸血鬼也不會愛上一個人,是不是?”
左雲戈心裏一痛,還沒細想,這時候朱麗葉接了一個電話,她轉頭問道:“世子,楚先生來了,您要見麽?”
“叫他來書房。”
朱麗葉輕輕一鞠躬,說:“是。”
四月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幹嘛!我自己能走。”
“閉嘴。”
面前是一條寬闊明亮的走道,光潔的地闆映出了四月和左雲戈的人影,路旁沒有人。
左雲戈抱着四月在一片安靜中往前走,過了一會兒,拐了個彎,他停下腳步,原本摟着她肩膀的手忽然松開。四月感覺到身子一輕,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抓緊他的衣領。
左雲戈的手幾乎是立刻回到她肩膀上,有力的抱緊。
這時“噔”一聲輕響,柔和的光線出現在視野裏,四月擡頭,原來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她頓時明白過來,剛才他隻是騰出一隻手開門。
這多少令她有些尴尬。
擡頭看他,卻發現他在偷偷的笑,嘴角輕輕的抿起,像是在極度的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四月趕緊低頭,又去看地面。
剛剛被放在沙發上,忽然聽到門外走道傳來輕盈敏捷的腳步聲。四月些疑惑——是誰?
肯定不是個男人,男人的腳步聲沉穩清晰,不是這種聲音……
這時,一個熟悉的窄瘦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灰色的圓眼睛閃閃發亮。
“符雨蒙?”左雲戈冷聲說。
進來的就是前幾天晚上秀場上那位亞裔模特,她今天打扮得很随性,台下的符雨蒙比四月想象得要苗條,像個女高中生。她穿一條合體的牛仔褲,白色高領緊身衫,黑西服上有兩顆純金色的紐扣。從敞開的西服前襟,露出寬寬的牛仔皮帶,野性十足的一個黃銅帶鈎。
她上來就沖着四月友善的笑:“你就是林四月?”
四月感受到了她的友善。微微眯起眼睛,抿起嘴角,就像是一隻貓咪:“嗯。你怎麽會認識我?”
“他當然認識你,那晚秀場上你可就已經被她注意到了。是吧?符小姐。”一邊傳來男人似乎頗爲不滿的聲音。
他的聲調有一點點低沉冰冷,但仍舊透着悅耳的磁性,符雨蒙隻笑了一秒,轉過去看一旁的左雲戈,她立馬認定,上帝把這個男人造出來,就是用來陷害女人的。
在她的心裏,楚河已經是無以倫比的,貴族氣質渾然天成,面容更是英俊得不可一世,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擁有了楚河擁有的一切優點,更要命的是那種冷酷和霸道令身爲巫女的她感到危險萬分。
那危險,不隻是因爲他的容貌,更是因爲他身上的強大力量。
姜還是老的辣啊,這隻吸血鬼想必在世上已經上千年了。歲月給了他強大的感知靈力和力量,果真如楚河說的,隻有他,才能幫自己。
符雨蒙露出一個甜美的笑,伸出手來說:“左雲戈,久聞大名如雷灌耳,今天終于可以見到你了,我跟楚河的事情,希望你多幫幫忙。”
左雲戈挽住四月的腰,面無表情:“楚河呢?他就打算讓你一個人來?”
“他讓我先過來,他随後就到。說是……嗯,爲了給林小姐拿一條項鏈……”
她的語氣裏不僅僅是恭謹,四月從裏面還察覺出一絲不懷好意,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太對勁,她看到身邊的左雲戈像是極度不悅,另一隻手輕輕彎成一個拳頭,因爲太用力,指尖全都微微泛白,顯出清淤。
“很好,你如果幫四月下了定位咒,我肯定會幫你們。但是你們要是過分了,做出了讓我不開心的事情,到時候有什麽後果我想你們也是知道的。”左雲戈把臉沉下來,緩緩的說。
符雨蒙臉上一喜:“恩恩,當然啊,聽到您親自許諾我就放心啦,那我現在就施咒。”
左雲戈讓朱麗葉端來了一截手腕大的短蠟燭,燭花透亮,隐隐的有藍色火焰夾雜在白色光芒裏跳動,還有一疊海鹽,安靜的躺在桌上,符雨蒙擺好陣,便問左雲戈:“刀子呢?”
左雲戈輕輕點頭,眼睛看着符雨蒙,透露着警惕,朱麗葉便順從的遞給符雨蒙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四月,我需要你的血,過來,讓我輕輕割一口子。”
四月哭喪着一張臉:“割手!好疼的啊……能不能用其他的東西?比如頭發啊,指甲啊。”
“不痛的,乖,一下子就可以了。”左雲戈輕聲哄慰,“施了定位咒以後,我就能随時來到你身邊了,到時候我也就不擔心你會收到傷害。”
四月心一軟,硬着頭皮把手伸給符雨蒙:“要哪個指頭?”
“食指吧?”
“好……”四月顫巍巍的伸出食指,然後把頭一扭,迅速閉上了眼。
“好了麽?什麽時候開始割?”
符雨蒙的聲音傳來:“已經割好了啊……”
四月猛地抽回手指,果然在手指上多了一條小口子,不過自己卻感不到疼痛,好神奇,難怪說刀快了被殺死都不會疼的……
符雨蒙開始輕聲默念咒語,她緊閉的雙眼睫毛在輕微抖動,桌上的燭火開始不停的搖曳,明明是無風的書房,此時卻像是在露天的夜晚點起燭台一般。
屋裏的光線逐漸暗下去,四月緊緊抓住左雲戈,他知道她害怕了,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神秘的巫術,難免會有所畏懼,于是他輕輕的在交纏的手上用了點力,四月才感到踏實起來。
不過一瞬,室内立刻明亮,燭台恢複靜立。
符雨蒙睜開眼說:“OK,已經好了,以後林小姐遇到危險你會立刻感知她的方位。”
左雲戈點頭,低頭柔聲對四月說:“你先去散散步,我跟符小姐有事要談。”
PS:接下來逐漸會有懸疑劇情……O(∩_∩)O~
很多新角色都要登場了,比如……(噓,我不會劇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