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身着一聲黑衣,像是用色彩告訴他人,我是冷傲的戰神,我屬于暗夜之族,是暗夜的守護。
他的眼中也有兩簇小小的火焰燃燒着,寂寞清冷的古時新房因此而變得溫暖,他多麽渴望能把這樣的溫暖留在身邊,可他不能。
眼前這樣的女子,來去如風,燦爛似火,生命璀璨若朝霞,他希望她永遠明麗地活着,能擁有最完美的幸福,生命中不要有一絲陰翳。
他告訴她:“你是我的未婚妻”,她罵他“你神經病,還未婚妻呢,我什麽時候認識你”。
她眼中熾熱的火焰,不知是恨是愛,她朝他打過去一耳光的刹那,他的心也咔嚓碎裂,她望着他的沉默,眼中的一切都熄滅死寂。
他覺得他心房那裏空空的,什麽也聽不見,四周是膠着的黑,濃得化不開,那樣的黑,跟他上次被舒河用木劍插進心房一樣,是屬于死亡的黑。
他覺得好輕松,沒有了任何期待,也沒有了任何執念,他就在這黑暗中一點點的寂滅。
可是耳畔隐隐有泣泣聲,那是她的聲音,他忘不了,于是,才歸于甯靜的思緒似乎又泛起波瀾,想沖出這片黑暗,想跟她彙合,他從來沒有想這麽用力掙脫什麽東西過,但這次,他卻在一次次的撞擊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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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手裏的那顆心璀璨無比,晶瑩剔透,那光一開始是白芒,雲煙霧繞,不斷有煙霧從心裏自内而外的傾瀉而出,逐漸的過渡成金黃色,等那煙轉變成了濃濃的紅,紅得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他才鄭重的說:“開始了。”
衆人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德古拉手裏那顆心,四月更是緊張得呼吸加重,身體整個繃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弓,濃密的發林裏滾出一大滴汗。
左雲溪知道四月緊張,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再輕輕的捏了一下,四月會意,朝她瞥去感激的一笑。
開始了。
左雲戈身上的衣服先是被一件件剪開,用鋒利的大剪子,在他的胸前開了一條縫,兩個手指一繃,正好是一個心髒的大小。胸口那個傷口并沒有愈合,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刀疤。
德古拉盯着那道刀疤,目光紋絲不動,氣勢沉穩的舉起一把亮晃晃的手術刀,在他低頭準備下刀時,額頭上俨然泌出了一道細密的汗珠。
這一刀下去,就要開始換心了,那心,換來的可能是自己的兒子,也可能是一個嗜血惡魔。
他舉起刀,手起刀落,再用一支擴張器撐開左雲戈胸前的肌膚紋理,裏面的胸腔骨被細細拿出來,等着一切都被他細緻的完成後,就差最後一步了。
他彎着腰,頭也不擡,隻是伸出一隻手,手掌攤開,冷靜的說:“心,拿來。”
左馨兒渾身一陣哆嗦,小心翼翼的捧住那顆心,謹慎的走向德古拉。
“小心點,給我吧,你們都可以出去了,我叫你們進來你們再來。”德古拉說。
“我們陪着你吧。”左馨兒柔聲說。
他遲疑了一會,說:“我不希望你們是第一個遇到危險的,你們要負責保護好林四月,我在這裏可以首先接觸到他,要是他有異動,我會馬上通知你們,你們就帶着林四月走,大家都在這的話,連給她逃命的時間都沒有。”
左馨兒把手裏的心碰到德古拉面前,歎了口氣,說:“好,我們就在外面。你自己注意點。不管結果怎樣,都要趕緊出來。”
“知道。”
德古拉從左馨兒手裏接過那顆心,繼續俯下身。
四月極不情願的跟着左馨兒和左雲溪走出了地下室,左馨兒體貼的給她端來一杯咖啡,她随意的喝了一口便擱在一旁。
“四月,多喝點,裏面有很大劑量的馬鞭草,爲了你的安全,把這一杯都喝了吧,好不好?”左馨兒關切的說。
“德古拉夫人,都過去三個小時了,爲什麽裏面還沒有動靜?德古拉先生沒有任何消息麽?”四月坐立不安,完全沒有心情去喝那一杯香醇的馬鞭草咖啡。
“放心吧,四月,我爸爸給哥哥換好了心,會立刻通知我們的。”左雲溪輕輕的安慰道。
又過了一會,“嘩啦”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井然有序的腳步聲響起。
“老公!”
“爸爸……”
“德古拉先生,已經換好了嗎?”
此時已經淩晨,外面的月正挂柳梢,那一彎月在窗外發出柔和的光,德古拉的臉色就像那一彎月,瑩白又潔淨。
“嗯,換好了,但是……他還在沉睡,還不能動。我守了他好一會了。”
四月頓時心煩意亂,凄涼的看着窗外那一彎半月。
“林四月!”一道清冷、柔和、熟悉的聲音,驟然劃破夜色的冷寂。
四月渾身一僵,面前德古拉、左馨、左雲溪臉上一愣,全都轉過身,雙眼看着四月背後。
四月幾乎是立刻起身,轉頭看過去。
暗柔的藍色裂縫光芒下,昏暗的光暈中,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緩緩朝這邊走來。
“左雲戈!”強烈的喜悅湧上心頭,四月看着他逐漸靠近、逐漸清晰的英俊容顔,看着他修長的眉眼,隻覺得整顆心仿佛都要跳出來。
什麽瘋魔也好,什麽關閉人性也好。她都相信他,他不可能忘了她!
四月下意識就要朝他跑去,誰知剛邁了半步,手臂驟然一緊,已經被德古拉狠狠拽住。
“不要過去。”德古拉冷冷的聲音從四月頭頂傳來。
左雲戈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擡起臉看着四月。
四月渾身一震!
他竟然穿着那套嶄新筆挺的白色燕尾服。薄霧般朦胧的光澤映在他臉上,那張臉俊秀細緻得叫人心神一凜。可平日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此時卻是滿滿的、血紅色渾濁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瞳仁。
而眼眶周圍,全都是一片濃黑的氤氲霧氣。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要魔化了麽?
四月突然想起德古拉換心之前說過的話,心狠狠往下一沉。
難道還是失敗了……
左雲戈已經開始關閉人性了。
“不可能的,左雲戈!左雲戈!你醒醒!”四月掙紮着想要跑過去。
“不要過去!”德古拉狠狠把四月往懷裏一按。
左雲戈沒有立刻說話。
他擡起那雙無比昏暗的眼睛,靜靜注視着四月。
幾秒鍾後,他開口了,聲音低柔、溫和、平靜。
“四月,你記起我了?很好,永遠陪着我。而其他人,你們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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