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眼裏滾落出一滴淚,聲音顫抖:“是不是說,我就此要跟他永别了?以後的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他的五百年,我的五百年,就要醒了?”
這五百年,他人眼中是人約百年、旖旎情天,卻不知道當事人早已肝腸寸斷。
四月默默走到左雲戈身邊,他旁邊的睡蓮冰清玉潔,那蓮瓣光潔如月,卻還不及他一半白皙。
“我多想馬上回複記憶,這樣也不辜負他找了我五百年……”
“四月……你快走吧,我馬上要進行心髒移植了。”德古拉沉痛的說。
其實他比四月更痛,自己的兒子是他的驕傲,是血族的守護,要是這一次劫難過不去,永遠封印在此,他們一家人必定會灰飛煙滅。
這是他不敢讓四月知道的,所以四月還在這裏時,他就閉口不談。
死靈界能化解一切魔法,利用血族最怕的陽光把血族燒得灰飛煙滅。本來血族是隻能在月下行動的,而在先祖與一位巫師締結友盟之後,巫師便爲一些上流階層的血族提供讓他們能在陽光下自由活動的魔法,那項魔法被注入血族随身戴着的任何一樣物品裏,可能是衣服,肯能是耳環、項鏈,或者指環。
左雲戈注入的,就是一枚指環。
一旦死靈界打開,所有魔法都會消失,當陽光從東方揮灑時,結界内的血族會立馬被陽光灼燒,化作一縷青煙……
他,是血族始祖德古拉的後人,他自然要維持世界的平衡,世界上任何一種種族的存在都是具有自然意義的,想要生存和延續,就必須維持自然平衡。既然泯滅了人性的左雲戈能毀掉這平衡,那對于世界和血族來說,都将是滅頂之災。
他有責任守護血族,所以,他尊重自己的兒子,也會随同一起灰飛煙滅。
這,是他作爲血族始祖家族的責任和犧牲,也是作爲家人的共患難。
這一切,他自然不會讓這個人類少女得知,她是無辜的,不需要讓她因此愧疚一生。她的人生在五百年前進入輪回時就已經煥然新生,她隻需要作爲人類享受生活,生兒育女,世代繁衍。
四月置若罔聞,緊緊盯住左雲戈,緊咬住雙唇,也不答話。
“林四月小姐,我不想對你使用催眠術,你最好現在就離開。”德古拉加重了語氣,眼裏非常。
“德古拉先生,隻要我能親眼再見他複合,我願意在這裏承受一切……”四月猛地擡起頭,一字一句的說。
德古拉心裏頓時收到震動,他冰冷的眸子倏然多了幾分暖意,但還是輕輕歎了口氣,雙眸敏銳的盯着四月,眸子驟然收緊:“你立刻離開這裏,一生都不會想起這裏,你會忘記左雲戈,左雲溪,還有與之有關的所有事情,你之前什麽都沒有遇見過,隻是一名平凡的大學生。”
“爸!你這樣對四月不公平……爸!”左雲溪在一旁大喊。
左馨兒一陣心疼,緊緊抓住快要沖過去的女兒。
氣氛凝重起來,德古拉默默搖頭:“我是爲了她好,她記得這些對她來說,隻會痛苦一生。”
左雲溪朝着四月看去,四月還沒有回過神來,呆呆的目視前方。
“四月,四月!”左雲溪沖四月叫道。
“嗯?”四月扭過頭來,眼睛裏恢複了華彩:“雲溪,你叫我。”
左雲溪喜極而泣,而德古拉和左馨兒心裏卻陡然一跳,她怎麽還記得雲溪?
左雲溪奔過去拉住四月的手問道:“四月,左雲戈是誰?”
四月脫口而出:“我前世的愛人啊,今生的冤家,他很愛我。我在試着愛上他。”
“怎麽回事……?”德古拉大驚失色,一個虛影來到四月面前,他盯着四月,沉重的深呼吸,微微閉上眼,又用更深沉的目光籠罩着四月。
“林四月小姐。聽着,你從來沒有遇見過左雲戈,你的大一生活很普通,你住在N大的單人豪華宿舍裏,平平淡淡的度過了一年。”
這次的聲音更深沉,也更具有穿透力,左雲溪在一旁捏了一把汗,父親可是用盡全力了,這樣的力量,普通人是完全沒有能力抵抗的。
德古拉的目光逐漸離開四月,四月還在愣神,比剛剛愣神的時間還要長。
“四月?四月?四月你沒事吧。”左雲溪輕聲喚她。
德古拉緊張的看向四月。
“這是在哪裏?我怎麽在這裏?你們是誰……”四月清澈的大眼裏滿是疑惑,她突然感到頭暈目眩,一個勁的猛搖頭。
“這次終于管用了,雲溪,帶她出去。”德古拉命令到。
“爸爸……”左雲溪眼裏噙着淚,半推半就的走過去想拉住四月。
“不要過來,等等……我頭好暈……雲溪,你先别過來,等我站穩了……”
“雲溪?你不是不記得我了?”左雲溪心裏竊喜,語氣裏滿是驚喜。
“唔……我剛剛不知道怎麽了,一下子有些恍惚,估計是這幾天沒睡好……現在好了,一切恢複正常了。”
四月強打着精神說。
“怎麽……怎麽會這樣?!林四月小姐,左雲戈是誰?”德古拉不可思議的看着四月,問道。
“你兒子啊,雲溪的哥哥,我前世的愛人,今生的冤家。”四月歪着腦袋說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德古拉正欲說些什麽,被左馨兒一把抓住,她朝他搖搖頭,輕聲說:“她的念力太固執,催眠已經對她無效了,既然四月和雲戈有緣,那就讓她留下來把,雲戈也不一定就關閉人性,真要到那時候我們一起保護四月。”
德古拉稍一沉吟,隻得妥協。
他俊逸的臉上隐有幾分擔憂,喉結晦澀的懂了幾下,心中滿是感動,他卻說不出什麽絢麗的辭藻來,隻是輕輕說:“四月,我替雲戈謝謝你,謝謝你那麽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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