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雲戈豈不是要變成一個沒有情感,冷冰冰的吸血鬼了麽?
德古拉一臉桀骜,并不想多做解釋,而是冷冷的問四月:“不然你們要一直等那個傻蛋修真的?他們修真門派繁文缛節多得很,一個個老東西糊裏糊塗,這樣是戒律,那樣是禁忌,你們的那位能不能求得辦法都不一定。這世界上還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等他們還不如我自己來。”
左馨兒正在撥弄電話,不知道在找什麽人,冷不丁說了一句:“别把牛皮吹破了,到時候沒人幫你補……”
四月差點笑出來,卻發現德古拉正冷冷的看着自己,連忙把視線從後視鏡裏移回來。
“機械心,真的可以?”四月一肚子狐疑。
德古拉擡起眼睛,看着她。他在這樣看人的時候,目光變得極有力度。他說:“總比換了不頂用的其他生物心要好。”
四月似乎被他的模樣吓着了,順從地點了點頭。
到達左家大宅時,雲溪已經站在門口,她披着一件巴寶莉的披風,長長的卷發被風吹得淩亂,見到德古拉從車裏下來,驚呼一聲就想往裏跑。
德古拉一個迅影抓住她。
“爸爸……”左雲溪低呼。
“甜心,我的幽月之弓呢?是不是被你拿去了。”
左雲溪做出一臉羞愧狀,極不情願的點了幾下頭,點得頗爲困難。
“拿來。”德古拉伸出一隻大手。
“在……在哥哥那裏。”聲音低如蚊呐。
“……”德古拉卻是一沉吟,放開了左雲溪。
左馨兒面色一沉,拉着雲溪藏到自己身後說:“你就會爲難孩子,一把破弓,他們愛玩就送給他們了,碎碎念那麽久,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也難怪雲戈要設這個結界,就是怕你來找他要弓是不是?還連累我一起不能進來。”
德古拉被這麽一頓數落,非但沒有生氣,還擠出了一絲尴尬的笑:“我就是怕雲戈玩壞了,那把弓世上隻有一把……這個結界我看是這小子爲了保護他那個古宅才設的吧。”
說完,故意瞥了四月一眼,四月頭皮一陣發麻。
“帶我去看你哥。”德古拉冷聲說。
德古拉看完左雲戈,便把一大堆機器帶進地下室旁邊的房間埋頭工作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是淩晨兩點半。
左馨兒領着四月和左雲溪參觀德古拉的臨時工作室。
房門打開,裏面一堆金屬管子和儀器,亂七八糟的堆滿一屋子,這一間屋子原本的模樣已經不複存在,現在就是一個科研實驗室的樣闆。
德古拉正在锉一塊兩英寸厚的有機玻璃,頭發和眉眼上一層晶瑩的粉末,金光燦燦的他就像一位邪魅的英俊落魄貴族。
他看看左馨兒,說:“你是不是跟她們講了我的一大堆壞話!”
左馨兒不理會他,把四月和左雲溪帶到一面牆前,牆上是個金屬架子,上面貼着各種幾何形的有機玻璃,有厚有薄,高牆的距離有遠有近。
一些平面被刀刻出紋路,另一些透明度柔弱,是經過锉或砂紙的打磨。
德古拉伸出腳踏一下接線闆的開關,安裝在地闆上和天花闆上的若幹盞燈便朝這些幾何形狀射出光來。不同的透明度對光形成了不同的反應,連同它們在牆壁上的投影,構成一個多維的、冰冷的魔幻。
随着觀看者的位置移動,這些晶體出現了新的、更新的角度,以及變幻不定的光影,直到我感到一點兒微微的頭暈眼花。
德古拉看看四月和雲溪,意思是問她們:怎麽樣?喜歡嗎?
四月僵硬的笑了一下。
這,這明明是一件藝術品,跟機械心有什麽關系?
如果說這是一件藝術品,那這樣一件藝術作品離她的懂得和接受卻非常遙遠。
四月心裏一個詞也沒有,盡管她知道這樣一聲不吭對于德古拉很可能是個打擊。
德古拉此刻一動不動,手裏提着锉刀,冷冷地看着四月和左雲溪。他的樣子像是在捍衛他的作品,又像是在等待四月或者左雲溪發出外行的評價時,再及時給她們一些基本教育。
但他還存有一絲僥幸:萬一這兩小妞子說出一兩句很到點子的贊美,或許是诋毀也沒關系,隻要它切中要害。
但是這兩人這樣一字不吐,真要他的命。
“爸爸,這是……什麽?這些玻璃管子。”左雲溪無比費解。
“心髒起搏器。”德古拉面無表情的解釋,心裏卻是在冷哼自己女兒真是不識貨。
“這能行?這是玻璃管子,我原以爲會是很精密的儀器,或者鐵啊什麽的……爲什麽會是玻璃?爸爸,你要把哥哥變成一顆玻璃心麽?偶不……太恐怖了,玻璃心的左雲戈……”
左雲溪垂在腿上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四月,四月艱難的吞了口唾液。
四月知道自己怎麽也得忍住頭暈眼花,再朝這些幾何晶體注目一會兒,至少再注目二十秒鍾。
這樣即使她狗屁不懂但至少她的态度是好的,她希望理解這個“藝術品”的誠意一目了然,這座視覺迷宮對她的吸引力,也一定足夠大,因此她才如此長久地注視它。
四月急促地想,要不要講實話?要不要告訴德古拉他的裝置藝術讓自己頭暈眼花?而頭暈眼花是不是他預期的藝術感染力?是不是他存心設計的藝術效果之一?
德古拉偷眼看看左馨兒。左馨兒看這副作品的專注是真的;不管她喜不喜愛,她都有這個胸懷來接受它,都對它懷有敬意。
因爲她愛他的丈夫,她會對他做的每一件事懷有敬意。
德古拉嘴角揚起一絲驕傲滿意的笑。
四月“唔”了一聲,呻吟和歎息都在其中。像是一本又長又沉悶但對人的智力産生巨大挑戰的經典著作終于被她讀完,她覺得自己現在既虛弱又滿足。
左馨兒問:“四月,你怎麽樣?”
四月又不置可否,又“唔”一聲。似乎一件大師的作品用不着她來說什麽。她說什麽都無足輕重,即便懷有滿心的欣賞,大師也壓根兒瞧不上。
“你喜歡?”左馨兒硬不饒她。
四月繼續招架,發出更深更長的一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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