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的宅子本是深宅大院,閑置的房子很多,睡前左雲溪親自陪了四月去看屋子,那一種殷勤,又與初見時不同。
她帶四月看的,是四月曾經被左雲戈帶進的那件屋子。
才走到門口,四月就頓了一下。
“雲溪……這裏……我來過。”
左雲溪沉吟,眼裏淚光閃爍:“哥哥帶你來的麽?”
“嗯。”
“四月……你知道這間屋子的來曆麽?”
四月茫然的搖頭,“這間屋子,有什麽來曆麽?”
房間的門是尋常的重木門,歐式的門口,古典大氣,輕輕推開,掌上一盞燈,卻是别有洞天。
古典的雕花大木床,镂空的圖案是合歡花和星月,做工精美,獨具匠心,上次來的時候,根本沒心情去欣賞,這次細細看來,真不是凡品。
雕花大床上是一匹挽着的紗帳,鵝黃的顔色,蒙蒙如煙雨,床前不遠處,是一方女子的梳妝台,青銅鏡明亮如新,首飾盒子擺放得整整齊齊。
剛剛踏進房間,四月就覺得無比熟悉,似曾相識。
“四月,這間房間……是五百年前,我哥爲新婚準備的……如霜纏綿病榻時,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左雲溪黯然說道。
“五百年前?新婚……”
腦海裏的夢境一閃而過,那個虛弱又一身青斑的女子,氣若遊絲,躺着的,不就是眼前這張床麽?
“這些家具都是從以前的屋子裏一件件搬來的麽?”
左雲溪擡着眼睛看她,長長歎了一口氣:“不是……是把整間屋子都搬過來了,一磚一瓦,都沒有變過。”
四月被吓了一跳,她的眼睛由淡轉深,變成了深黑色,并且蒙上了一層淚水。這是多麽巨大的工程!整間房子搬運!
做了這一切,不過是因爲“愛”麽?
四月竟然一時間有些害怕,害怕這樣的沉重:“雲溪,你哥經常睡這裏麽?”
左雲溪一口否決:“不,任何人都不許來這裏,他更是怕把這裏的東西磨損了,也重來不在這裏留宿,他另外有自己的房間。四月……你說上次我哥把你帶來這裏……因爲她希望你在這裏能恢複記憶,回到他身邊……”
“唔……可是我除了拒絕他,什麽也沒有想起。”四月黯然,捶打着自己腦袋,“我真是沒用啊。”
左雲溪抓住四月的手,柔聲說:“不不,你不要自責,想不起不是你的錯,人進入輪回之道是不可能還有前世記憶的。隻是我哥跟薩圖恩做了那個交易,要換你記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兌現。”
“我今晚上睡這裏麽?”
“我怕你害怕……”
“你怕嗎?”左雲溪眼裏滿是關切。
四月眼睛一轉:“怕……”
最後左雲溪還是把四月帶到了另外一棟樓,那幢樓雖是空着,但每日自有下人打掃,收拾得纖塵不染。
樓下是客廳與兩間小廳,并一間小餐室,樓上是幾間睡房,當中一間極是寬敞,一式的歐式陳設。
“你今晚就住這裏吧,我住的地方離你不遠,有什麽事你輕輕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這裏很安全,你放心睡個好覺。”
“輕輕叫你的名字麽?你……你住隔壁……?
左雲溪啞然失笑:“不,我住另一棟樓。”
四月惶恐:“那你能聽見?‘
左雲溪先是一怔,說:“我們的聽力非比尋常,放心吧,能聽見。雖然我不如哥哥,可是也不差啦。”
四月自然連聲道謝,這睡房是西式的落地長窗,推開了出去,原來是露台。滿天的璀璨星鬥,照在那樹陰深處,疏疏的幾縷星輝。風吹過,枝葉搖曳,她瞧見不遠處牆外是一條街,對面便又是水磨磚砌的高牆,一眼望去樹木森森,隐約可見連綿不斷的屋子,并有幾幢高高的樓頂,瞧那樣子,像是重重院落,一座極大的深宅。
呼……這一片竟然全是左家的屋子麽,也忒大了吧!?
清晨,月亮還沒有落山,東方朦朦胧胧,終子有一道曙光從朦胧之中透露出來,月亮周圍卻仍然保留着藍幽幽的雲氣。
四月已經起床,再也睡不着。
電話躺在床上瘋也似的響起來,來電是一個陌生号碼,四月并不覺得眼熟:“四月,快出來接我,你知道我進不了結界。”
是左馨兒……她……出去了?
“德古拉夫人……您,您在哪?”
“我在海對面……不要叫雲溪,知道我擅自出來她會罵死我。”
“啊……?好的,馬上來。”
挂了電話,四月咕哝了一句:竟然有怕女兒的媽媽麽?
披着晨曦之光,四月開着車一路慢慢到了入口處,果然看到左馨兒一聲粉色大衣焦慮的站在入口處,身邊還有一個人,模模糊糊的看起來很高大。
等車離他們越來越近,四月看清楚了,站在左馨兒旁邊的是一個高大的外國男人。等四月下了車挨近一看,隻見那外國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棕色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四月?”男人先開了口,聲音是純正的普通話,磁性無比。
“你,你怎麽知道我是四月……?”四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左馨兒,發現左馨兒正朝她擠眉弄眼。
“左雲戈你不用操心了,我會用我的辦法救他。”男人看向遠方說道。
冷傲的聲音簡直跟左雲戈如出一轍。
“你是……左雲戈的?”
“我是他老子。”
男人看了一眼四月,眼裏滿是不屑。高傲仰着的頭連着鼻孔都不願意朝下纡尊降貴。
四月“呵呵”傻笑一聲,心裏想:“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四月,我就是出來接雲戈爸爸的,現在進不去了,你帶我們進去吧?”左馨兒一臉歉意。
四月點頭,她突然想起剛剛德古拉說的話,忙仰着頭問:“德古拉先生,你剛剛說你有自己的辦法救雲戈?是什麽?”
德古拉面色冷峻,說道:“換心,我給他一個機械心。”
PS:
啧啧啧,左雲戈有這麽一個爹,也難怪他狂拽炫酷吊炸天了o(╯□╰)o
求票票求票票,明天……上架了,你們手裏的月票呢?有木有?跪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