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千經理不停地介紹股票市場上發生的事情。
楊友行秘書長勉強擠出笑臉來聽着,在那面的世界,他真是一個又沒有錢,又沒有時間炒股的撲街寫手,沒有法子喜歡股票。
他們吃飯的地方又是一家新開業不久的明人飯店,主打生魚片,手法相當地道,口味也好。
在一個精巧的小包間裏,三文魚切得薄薄的,在一塊冰上擺出了花樣,真像是一朵綻放在冰上的黃粉色的牡丹。
但是,這真是配菜。
主菜是藍鳍金槍魚的生魚片。
藍鳍金槍魚的身體基本可分成大腹、中腹、赤身和腮幫子肉幾部分。
大腹部位的魚肉油脂豐厚,呈粉紅色,價格最貴;中腹肉口味次之,顔色稍深,價格比大腹部位的肉便宜;背部的肉呈鮮紅色,肉質同樣鮮美細膩,名叫赤身,油脂較少,價格最便宜。
其實兩塊腮幫子肉才是至珍至貴的,每一兩,那明人商家都要一千馬票,真是貴死了。
但是值了。
藍鳍金槍魚生長緩慢,而且即使在那面的世界,也無法人工繁殖。
明人也知道它好吃,是極品,當然貴了。
和它比起來,那個鲸魚翅膀上的脂肪體,啥也不是了,也算配菜了。
沈千千經理小口喝着白酒,四十二度的五糧液,明人出品。
楊友行秘書長喝着啤酒。
沈千千經理每吃一口藍鳍金槍魚腮幫子上的生魚片就由心的贊美一句:真是鮮美!
但是接着又講起了股市。
鄭家集團派出的賬房先生,是整個鄭家集團的總賬房,據說能十龍戲海,就是兩個手同時打兩個算盤,也許是能做大數據處理吧,漢唐集團的人沒有人關心這個。
他觀察了兩天,下了幾筆單子,不過幾萬兩銀子。
臨出發前,永勝王鄭彩笑着對他說:“他們從不接私禮,我鄭家銀行開業時,也不過送來些高身竹花籃,寫着鬥大字的條幅。
但是我等以德處世,2000萬以内的馬票,你随便買些,不管賠掙,算捧個錢場。”
當那個總賬房率領着一行人離開後,杜允和從幕後轉了出來。
“好大的手筆!”杜允和贊道,“那漢唐集團還不感恩戴德?”
永勝王鄭彩這時心裏歎了一口氣,杜先生什麽都好,就是财錢上不擅長運作。
十萬兩白銀算了什麽?不過兩千萬馬票!他不知道我的山洞裏藏着多少噸的馬票,多少噸的黃金和白銀。
關鍵是,他越存越多,再存下去,真就像是漢唐集團的人說的那樣,變成金銀礦産了。
他确實通過私人關系咨詢過梅樂芝經理,畢竟他是月佬嘛。
梅樂芝經理給了三條建議,一是放開鄭家集團的壟斷,讓民間資本參與進來。
二是降低種種隐形稅,特别是海關稅,改善民生。
三是提高工人工資。
他當時坐在自己的密室裏想了半天後,又找到大才們商量了。
結果不滿意。
有一個大才說,萬萬不可,那個梅樂芝經理想緻我鄭家集團于死地!
爲何?
永勝王鄭彩心裏有些不高興了,這話說的。
他回想着那個漢唐集團中少有的文質彬彬的梅樂芝經理,還有王翰林和他的女王祖賢------
那個大才接着說:“單單就說一點,鄭家集團已經鐵闆一塊了,說說放開哪一行好?”
永勝王鄭彩在心裏歎氣了,是的,他想過。
糧食行業,軍工行業,在自己手裏抓着,這個不能放開吧?
一放開,天下必然大亂。
生鐵、煤炭、機加工在三弟那一支親戚手裏把握着,不能放開吧?
一放開,會影響了成本,拿什麽去和漢唐集團競争?
茶葉、絲綢和瓷器如何?
------不行,這是老妻那面家族的,再說了,這個福建留給大兒子鄭智了,總要給鄭秀文留個收入吧?
造船業?食用油?不行,那是二弟那一支的,他正在爲鄭家浴血奮戰!怎麽動?!
那個大才冷冷地說:“一招離間之計,吾焉能不識?永勝王,不可以自毀長城啊,這分明是讓我等内鬥,亡我之心,路人可見。”
衆人紛紛點頭,永勝王鄭彩不由得不點頭認可。
那麽第二條呢?
另一個大才哈哈大笑,說:“他們無視我等幾年之中的進步,這稅收比先前少了多少?!先前的三遼之稅,比我等重了多少?!
讓漢唐集團的人去百姓家裏問問,比過去好上多少?!福建之地,過去豐年之時,猶有餓死!如今,可聽聞過?”
那個大才掃了一眼全場的人,說:“他們怕是想讓自己的貨物進我福建更便宜吧?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永勝王,想想看,降低了海關稅,他們會從中得利的!”
衆人紛紛點頭,永勝王鄭彩不由得不點頭認可。
那麽第三條呢?
杜允和說話了。
他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等承認漢唐集團之地,百姓收入高,但是同樣,他們花費高啊,隻知道馬票了,而且他們也知道規定,而不知道德行!
爲何?圖利之輩罷了。
知利而不知義,吾可見他們崩潰之時,指日可待。
夫子曰:禍将起于蕭牆之内也。”
衆人紛紛點頭,永勝王鄭彩不由得不點頭認可。
杜允和又說:“吾也曾走訪民間,有胡旱三者,愛福建,其人言所事,皆大義也,爲何不能成爲牧民者?此人是助永勝王安民之人啊。
鄭家集團不可固步自封,拒人才與千裏之外------”
說到此處,衆人大慚。
梅樂芝經理的三策被一一否決之後,永勝王鄭彩想了半天,還是回了一封書信。
沒有說别的,隻是說了感謝,但大多是家常話。
梅樂芝經理歎息了半天,對王祖賢說:“家裏馬票不多,你想要很多馬票嗎?願意去炒股嗎?别怕,穆木廠長的妻子也在那裏,可以做個伴兒。”
王祖賢言笑宴宴,說:“夫君,何出此言?你我工資足夠花銷!孩兒尚小,但是在幼兒園裏整日歡笑。
有你,有孩兒,足矣!”
“你不想要一輛汽車嘛?給你也買一輛吧!”
“莫要,我願一家三人,都有你送,都有你接。”
“交通工具的普及會讓人的自由得到極大而廣泛的發展,因而可以看成對人性的自然而然的解放,正如後來互聯一樣讓人在信息的占有和處理過程裏能得到思想上的升華,哪怕是得到正向或者反向的思考都是對整個人類的發展有着決定性的幫助,哪怕是常識性的争論!”
“------夫君,我沒有聽明白,但是,我喜歡我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輛汽車裏的感覺,讓你開車帶着我和孩兒走,我永遠放心,那定會是永遠美好的地方,而且,我相信,我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話!
漢唐集團給了那麽多女子獨自生活的能力,可我就願意在你的身後,讓你帶着我和孩兒一起前行------”
無論怎麽說吧,妻子王祖賢的話,寬慰了他内心的糾結,有些人和勢力,你是勸服不了的。
你不要不理解天然性的選擇,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或者正确的,或者錯誤的。
時代總是在進步,小妻子王祖賢都自信會有一天真正完全地明白自己,世界總會向美好的方向發展。
年少時,自己不也曾輕狂過?以爲弄懂了整個世界和人類------
時間是個神,讓它慢慢地推動吧,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永勝王鄭彩沒有收到梅樂芝經理的任何回信後,知道他可能因爲《福建時報》某些屁話傷心了。
他的大才們,在《福建時報》上含沙射影地對“梅三條”進行了攻擊。
而那時,《漢唐時報》卻沒有做過任何的回應。
因爲漢唐集團的所有人,沒有人知道這個所謂的私人信件的内容。
梅樂芝經理沒有必要向别人彙報自己的私人性質來信的内容,别人也沒有興趣想知道。
所以,大家都以爲他們内部出現了紛争?
總之吧,漢唐集團的人還是把一隻眼睛盯在了安保隊上,另一隻眼睛盯在了股市上。
楊友行總想把話題轉到明大陸的戰場上,但是,總被沈千千經理拉到股市上。
戰争讓人沸血,股市讓人廢血。
這是一個多麽美好的夜晚啊,美麗的伴侶,美味的食物,沒有錢的概念了,沒有看盜版者了,去吃小偷偷來的饅頭吧,真方便,
都已經年輕二十歲了,還聽到喋喋不休的股市,都要和古人展開撕逼大戰了,這真讓人受不了。
不想聽了,可是沈千千經理講個沒完:
“你讓貓拉車,它一定會把車拉床底下;你讓宋元明清那樣的**政府發行紙鈔,他們要是不整出通貨膨脹來他都對不起你!所以,楊友行,你知道我們的股市有多重要了嗎?這是蓄水池啊,蒸發池啊,幾個起伏,我們超發的紙币沒有了!
“好吧,千千,我不太明白,鄭家現在的投入,不是加大了力度嗎?你說蒸發,我聽不懂,馬票是物質,它不會憑空消失,它一定去了一個地方。”
沈千千經理還有說什麽呢,這時,楊友行秘書長身後想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物質是不滅的,但是感情呢?若是有人原本說想你,但是又和别的女人天天在一起呢?感情會不會沒有原因的消失了?
你總罵看盜版的人不要逼臉,占人家小便宜,那你和我那麽久了,又和這位漂亮迷人的小妹妹在一起,算不算占人家小便宜?”
沈千千經理馬上知道了,這小子根本沒有處理好問題!
她說:“燕婷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好意思,漂亮的小妹子,我在和楊友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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