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它事先聲稱它能是多麽擅長拉車,也無論它怎麽保證絕對會走正路,但是它要是在半路上,經點風吹草動,不歪行進床底下,都見鬼了。
對于中年大叔來說,少年時的經曆,青年時的奮鬥,對他的人生影響是巨大的,不吃到足夠大的虧他是改變不了思維習慣的------若是平常的小事上,也許會發生潛移默化的影響,但要是遇到了關鍵時候,特别是熱血上頭的時候,一切又回到了過去常用的方法,手段,甚至态度和表情!
一場純粹的攻防戰鬥,就變成了黑社會搶地盤了------
定遠侯鄭聯在這春天的陽光下,在遍布屍體的戰場上,兩手在懷中抱着他的戰刀,叉開了雙腳站在了一片血泊中。
他腳上的高筒戰靴黑的閃亮,他身上的白襯衣全是血迹,他手中的戰刀折射着刺眼的陽光。
是有些刺眼呢,他掏出他的大墨鏡,戴上了。
他對着遠處的鞑虜都統喊道:
“狗鞑虜!今天這碼頭和九江城的地盤,你家鄭爺爺要定了!!
說吧,你是要單挑呢,還是先讓小的們拼殺一陣,或是一起上,你挑一條道兒,咱們走上一遭!
不過,我建議你選一起上吧,你看你們還是人多------”
鄭家軍中竟然還有人叫起了好!
何馬象隊長的那個參謀都要哭了,這時要我這個參謀有甚用?我是在這裏旁觀呢,還在下去呢?
他總不能離開主官,一個人站在後面看眼吧?!
真正的二貨從來都是無法單獨生存的,而且從來不會寂寞。
何馬象隊長的那個參謀拔出自己的轉輪手槍,從跳闆下去了!
真正的二貨還可以喚起别人身上潛在的二貨勁兒,不管原先隐藏多深。
那個鞑虜都統騎在戰馬上,揚揚手說:“漢狗!我和你單挑!!”
鞑虜士卒中也有人叫起了好!
鞑虜都統回頭對着自己的士卒們說:“你們退後!”
定遠侯鄭聯晃了晃脖子,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他對着自己的手下也說:“你們也都退後------”
從空中往下看,兩夥小流氓,不,兩隊軍人開始退後,留下場上的兩個人和一匹馬。
那個鞑虜都統跳下了馬,抽出了鋼刀。
這時兩個人張開了大嘴,舉着鋼刀,嗷嗷叫着沖向了對方!
哪有啥功夫?就是對砍!
但是那個鞑虜都統比定遠侯鄭聯年輕些,體力上似乎更足一些。
但是定遠侯鄭聯手中是訂制的中碳鋼鋼刀,汽錘打制,電砂輪打磨,挺貴呢,他專門用來和鞑虜都統拼刀,隻要拼上刀了,對方必死無疑!
那個鞑虜都統看明白他是想和自己拼刀,他不停地躲閃,絕對避免對刀,雙方一時間成了空砍對空砍。
定遠侯鄭聯有些喘了,對方也是頭筋迸起,雙目赤紅。
城牆上的巡府蔡士英暗贊道,這是擒賊先擒王的意圖!
何馬象的參謀氣瘋了,這是狗鬥!
九江城内的副都統馬上在城内組織起精兵來,把剩下的十幾匹馬全利用上了,一會兒,無論他們誰打赢了,馬上沖出去,以是對方三倍的兵力把對方趕下海去,他們的火铳兇猛,但是隻能打一槍!
隻要能攪亂他們的隊形,機會就來了!
這十幾個騎兵怕是會兇多吉少,但是隻能是派出滿洲人了------
十幾個被快速挑選出來的精兵臉色煞白,但是絕沒有退縮,他們的家人會在以後得到大大的關照,這種允諾,在滿洲人之間是不用懷疑的。
他們也快速整裝上馬!
戰場上定遠侯鄭聯到底找到了機會,一刀劈去,那個鞑虜都統不得不迎刀抵擋!
定遠侯鄭聯心頭一喜,果然,鞑虜都統的刀迎刀而斷!
但是那個鞑虜都統似乎也是早有準備,他将手中的斷刀投向了定遠侯鄭聯,讓他不得不收刀打掉那斷刀,這時那個鞑虜都統趁機撲向了定遠侯鄭聯,拼着挨了定遠侯鄭聯的一記重拳,也将他手中的鋼刀打掉!
兩人貼身近戰起來,拳拳到肉;還在地上滾翻起來,發出狺狺的聲音。
終于,左胳膊受傷的定遠侯鄭聯被對手騎在了身上,他的大墨鏡早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鞑虜都統随手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剛才一直沒有抓到機會呢!
但是他看見身下的定遠侯鄭聯也笑了,怎麽,他不知道自己會殺了他??
這時,遠處響起了馬蹄聲------
定遠侯鄭聯說:“狗鞑虜,我若不是要拔出手槍來,能被你壓住?”
鞑虜都統剛要捅向身下的定遠侯鄭聯,忽然感到腹部像是被燒紅了的鐵棍捅穿了肝部,頓時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整個世界突然靜了下來,一切都變慢了,他仰面倒地,看到了藍藍的天,還有他的戴着虎頭帽子的兒子,伸出雙手,喊着自己,撲向了自己------
但是藍天上,兒子的小嫩臉突然變成了一張大叔的老臉,正在氣喘籲籲地看着自己。
“(&%……#*……”
是的,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了。
定遠侯鄭聯推開他後,氣喘籲籲地站了起來,他俯身看了看正在不斷抽搐的鞑虜都統,他死定了,雙眼都直了。
媽蛋的,這狗鞑虜的拳頭好硬!
九江城傳來了馬蹄聲,鞑虜士卒們開始沖過來了!
他一點也沒有怕,沖着鞑虜開了一槍後,向着上天喊:“廢爾!”
這時,四挺準備好了的加特林機槍響起來了,四條火蛇掃向了剛剛沖起來的鞑虜士卒------
他的單打獨鬥也同樣爲自己的機槍布置争取到時間!
他冷靜地看着那些試圖沖鋒的鞑虜士卒在這火蛇下以各種可笑的動作倒地,看到了那第二波、第三波隊伍彙合以後幾十騎騎兵在彈雨下紛紛人仰馬翻,他又看了看城牆上亂糟糟的人影。
這不是他們在槍場上試槍,是血肉橫飛的戰場。
他有些頹喪了,真的,時代變了------
他的護衛上來了,有一個撿回了他的戰刀,他低聲說:“把我的七連發拿來,從此不用鋼刀了------發令,戰線推進,自由射擊,迫擊炮掩護!”
戰争恢複了常态。
随後的戰鬥中,定遠侯鄭聯沒有機會開槍了,鄭家水軍陸戰隊終于采用了正确的戰鬥方式。
當定遠侯鄭聯一一聽從了河馬象那個參謀的建議後,戰争的節奏加快了,變成了可預計、可控制的狀态。
迫擊炮将城牆上炸出了一大朵一大朵的白花,那怪叫聲吓得所有人都站立不穩,沒有人守衛了,特别是當巡府蔡士英被一發迫擊炮掀翻倒地後,原先那些誓死衛城的士卒早就丢了刀槍,脫了軍服,有的跑回家不出來了,有的穿城而逃。
如果是以前的定遠侯鄭聯,他要是不領着手下追出十裏地才怪呢。
但是他真的聽從了參謀的建議,以保持九江城内的安定爲主,聽從上級的安排。
但是俘虜也不少,他定遠侯鄭聯終于也抓到真正的鞑虜俘虜了,媽蛋的,過去被他們追殺成什麽樣子了!
他看着跪成一排排的俘虜,虎口處一陣陣的癢癢,但是他拎着的是七連發,不是戰刀。
他才不會在他們的身上浪費寶貴之極的電木彈殼式子彈------連那個參謀都羨慕之極!
但是那個參謀的話怎麽聽着像是嘲諷呢?
他說:“鄭隊長,你一身全是金子打造的裝備,如何能去和一個鞑虜都統在地上狗鬥?!”
這個參謀叫嶽孤舟,聽聽,這名字起的就不招人喜歡。
定遠侯鄭聯當時豪氣萬丈地說:“男兒豈能無熱血?!甘爲大同哮九洲!!”
嶽孤舟參謀直翻眼睛,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話來回答。
他的基礎教育還真沒有對方好,和漢唐集團學這幾年,沒有學過這個。
人家鄭氏兄弟,還正兒八經地學過吟詩作對呢。
一切開始步入了正軌了。
定遠侯鄭聯再三嚴明紀律,說:“兄弟們,這九江城是我等出血打下來的,一絲一毫都是我等的,若是有人擅取之,休怪我不認兄弟情誼!”
嶽孤舟參謀頻頻點頭說:“正是,正是,劫擄如何能出富貴?按照規定辦事,軍功是跑不掉的!那富貴不就出來了嗎?!”
定遠侯鄭聯心中一動,說:“嶽參謀多大?”
嶽孤舟參謀淡淡一笑說:“今日正是我生日,又正是而立之年,恰逢攻破九江城,對我而言,這個生日,人生莫能忘啊!”
定遠侯鄭聯大喜,說:“來來,我要給嶽老弟祝壽了!”
九江城内現在是一片歡騰,當火铳聲,拼殺聲漸漸停止了後,忽然就響起了鑼聲,有人高聲喊道:“鄭家軍解民于倒懸,替漢唐集團打下了九江城,百姓們,出來歡迎啊!”
在一家炒貨店裏,胖老闆微微皺着眉頭說:“如何這般招搖?”
一個夥記探聽完消息後回來說:“怕是鄭家原先在這裏的細作,我等與他們聯系嗎?”
胖老闆說:“不不,讓他們招搖吧,我等隻聽從漢唐集團的命令!”
鄭家軍在九江城内确實是軍紀良好,做到了秋毫無犯,侯爺說的對,還要漢唐集團好好感謝呢。
在九江最好的飯店,定遠侯鄭聯拍出了一千馬票,讓那老闆備上一桌酒菜,他要單獨爲嶽孤舟參謀祝壽。
嶽孤舟參謀對那飯店老闆說:“你可識得馬票?若不然換成銀兩也可!”
那老闆連連說:“豈能不識得,我手上便有上萬馬票的存貨!”
皆大歡喜。
其實嶽孤舟參謀已經打定了主意,他既然無法拒絕定遠侯鄭聯的祝壽,莫不如趁這個機會多和他親近,不好說以後更方便溝通。
這筆花費,他當然有辦法回請了,事先給他的材料上說,這個二貨也要過生日了。
不過,這話不能說出口,畢竟定遠侯鄭聯能爲自己祝壽,還是尋常人遇不到的。
定遠侯鄭聯端着酒杯說:“嶽老弟,我老鄭祝你福如東海了------一會兒,我有美玉送上!”
嶽孤舟參謀正在幹了一杯酒,聽了後,差點噎着!
一起吃飯可以,但是要收了你的物件------我還想在安保大隊裏混個前程呢!<uozhiyin、白銀盟主書友ha1846、甜甜葡萄cmd19764、ma67dee、醉愛天使翼、happysummer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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