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剛大隊長認爲可以實施爆炸的,那些百姓,算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了,戰争中的誤傷,那已經是多如牛毛一樣了。
淩步虛參謀長有了異議。
他說:“老郝,他們剛剛進駐縣城,我們不急于行動,至少還有24小時觀察時間!”
這個提法是正确的,确實還有足夠的時間選擇。
鞑虜大軍是在下午四時左右抵達了天台縣地區,正如事先設想的一樣,他們把基本指揮部門設在了天台縣裏,把外圍部隊都安排在城外的平地處。
有許多傳令兵流水般進出縣城。
那些外圍部隊到了深夜時分還有才到達的。
整個城外營地這時候成了篝火的海洋,各處的篝火如天空星星一樣繁多;遠處更有那如長龍般的火把在蜿蜒而來。
這一幅場景把漢唐集團的人都看呆了。
過去聽評書裏的說法,人家都是動辄幾十萬,或是上百萬大軍的會戰,而鞑虜這二十萬大軍不算啥,
但是現在,光聽着特工人員的彙報就讓人頭痛了,這二十萬大軍裏面,到底有多少輕重騎兵、輕重甲步兵、辎重兵等等,沒有人能說清楚,因爲他們都是可以互換的。
漢唐集團陸安參謀人員們認爲這些不算是重要的情報,最重要的是,他們每走一段時間、路程就需要重新整一下隊伍,可能是怕亂了。
二十萬大軍行進起來,前後延伸十幾公裏都有了。
這或者是大軍在行軍時必要的組織方法,漢唐集團陸安參謀人員們無心去研究這個,他們決心要好好利用他們的這個組織方法,畢其功于一役中。
郝剛大隊長和淩步虛參謀長的意見相左,那些明人參謀們可都是把這些看在了眼裏。
他們看見了,淩步虛參謀長直接給出了不同于最高長官的意見,而且,最高長官一點也沒有生氣,兩個人反而笑呵呵地讨論着什麽。
原來這參謀可不光是順着長官的意圖出主意,竟也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用害怕長官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參謀人員中也分成了兩派,有人提出完全可以按照計劃中的安排來;也有人提出還有一段時間再等等,看一看有沒有辦法拯救出被裹脅的百姓。
吉祥參謀大膽地進言說:“淩參謀長,在下------我以爲,他們未必是被裹脅的。特工人員彙報說,他們在行進間還有笑容,似乎不受太多拘束,我見過被裹脅的人員,他們絕不會是這樣的------”
淩步虛參謀長想了一下說:“如果在一個大環境的危逼之下,别說露出笑容,讓我鼓掌,我便鼓掌;讓我哭,我随時都能哭-----”
吉祥參謀一時無語了。
淩步虛參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一個參謀,一定要提出利害最合适的選擇,而不是最直接的,當然,這還要看時機,現在我們不是還有更多的選擇嗎?------現在你會看等高線地形圖了?”
吉祥參謀高興了,說:“我完全會看了,也會用比例尺和坐标尺了,就是運算慢了些!”
淩步虛參謀長也很高興,這是一個聰明的古人青年!
在計劃安排中,第二天上午八點半,正式起爆。
他們當然不能選擇晚上行動了,因爲他們的武器完全占優,白天正好利用開闊的視野來進攻,晚上反面把雙方的差距縮小了。
郝剛大隊長把這裏的新情況彙報給伍堅強部長。
伍堅強部長想了半天,說是完全信任前指的決定。
這個老奸巨滑的家夥,一點也不想分擔責任------
第二天清晨,晨霧還沒有完全散去,鞑虜縣城裏的營地出來了一支隊伍,能有二百多人,好像還有被裹脅的百姓,他們來到了一個路口,然後沖着遠山指指劃劃的。
那個路口是爲了迷惑鞑虜的,讓他們誤以爲全城百姓都跑到了那大山裏面。
在那個路口,郞華低聲下氣地說到:“大人,小人記得那座山裏岩石嶙峋,未必是藏身的好去處------那裏沒有水源啊,這麽多人如何呆得下?”
那個裏長馬上搶話說:“未必不能,他們可以自己攜帶,要不然這麽多腳印從哪裏來!大人啊,怕是有人懷有私心雜念!”
這支小隊屬于鞑虜的戰兵,裏面有浙兵。
那個現在帶頭的人正是一個浙兵,他想了想,說:“上去看看也不是難事,一頓飯的工夫!”
他們這一支人馬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進了陸安大隊的陷阱裏面。
在這個路口做了僞裝,當然後面就會預備有更大的陷阱。
安保隊員們看着這支隊伍進了自己的埋伏圈子,他們還有些失望,一是這些人數比想象中的人數要少,二是不像是真正的鞑虜,臉型看上去都不對,更何況他們還帶着一些百姓打扮的人。
這些人一出來,指揮部就知道消息了,回複命令是讓他們盡量把老百姓安全地解救下來。
這些要求不高,帶隊的中隊長想着要把這一支隊伍全吃下。
在一處山坡的拐角,正當這幫子人順着山路向左拐時,突然從山路兩邊的草叢裏暴起了幾百人,他們手中的鋼刀瞬息就到了他們眼前。
他們當時還嘻嘻哈哈地很輕松,心裏還都想着能不能在抓到老百姓後,提前占些小便宜------太大的犯了軍紀,小小的正合适呢。
他們中有反抗的,輕松就被割了喉。
他們大多數都是善于投降的,這些埋伏在路邊的怪模怪樣的人一沖出來,他們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了,拿着長矛的人把長矛都丢在了地上。
負責埋伏的中隊長看了看這些乖乖被綁好的鞑虜戰兵,心中充滿着鄙視,都是一些無能之輩,換做我來帶這支隊伍,單列行軍,快步疾走,刀把不離手,看看别人如何能輕而易舉就将我等拿下!
那幾個百姓他們沒有綁上,隻是好言讓他們随行,他們要向後方去報告。
結果問題來了,他們全身心都放在那些被俘人員身上了,倒是沒太注意這幾個百姓------
郎華和那個裏長感覺有機可趁了。
他們磨磨蹭蹭地走在了後面,讓随行的人感覺他們似乎是體力不支了,趁着安保隊員不注意,分頭鑽進了路邊的草叢裏,跑了!
等到安保隊員發現少了兩個人後,趕緊彙報中隊長,那個中隊長還沒有當成一回事情,老百姓嘛,怕是自己逃命去了。
這一波俘虜連帶着老百姓都被送到了指揮部。
指揮部讓人分開詢問情況,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但是讓人無法高興。
那些青壯年們不是被裹挾的,他們是随衆!
郝剛大隊長和淩步虛參謀長對視了一眼。
郝剛大隊長摘下軍帽,抓了抓了頭皮,說:“老淩,在一個大混亂的時期,怕就是個人人有罪的時期------看到了吧,他們出賣别人像是吃糖豆一樣容易!”
淩步虛參謀長歎了口氣說:“鞑虜很善于利有這一點,他們從來都是給出賣者好處,并鼓勵這種行爲。至少,我們現在心安了。”
此時,距離正式行動還剩下二十分鍾了。
在深山裏,在河岸邊,在某處石橋的下方,很多隻手都從兜裏掏出懷表來看時間。
那懷表可以看出比以往精緻了一些,也小了一些,而且樣式還多了些。
這時候,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了兩個百姓打扮的人,他們琅琅跄跄向着縣城跑,速度還挺快,他們兩個似乎還高叫着什麽。
城裏的鞑虜開始有了一些騷動!
當指揮部得到了彙報後,淩步虛參謀長冷冷地說:“他們還真是一個該死的人群!”
指揮部決定準時開始行動,事實上,在這個時空,他們就是再晚上一個小時,那些鞑虜也沒有辦法施行什麽快速反應。
信息不對稱不說,冷兵器時代能以半天爲反應時間都算是快的了。
更何況他們的無線起爆裝置的延期時間僅爲一秒,爆炸方式上,串并聯的方法都有------
天台縣城裏。
郎華和那個裏長跪在那裏,不停地說着什麽,一隻手還不停地指着一個方向。
平南大将軍靖宣和郡王微微點着頭,果然如他所想,那些海盜上山了。
他剛想要給這兩個忠誠的子民一定的獎賞,這時,忽然發現自己竟然飛了起來,整個世界竟然無聲了,他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麽會這樣時,已經什麽都不用想了。
當郝剛大隊長在指揮部裏按下按鈕時,爆炸幾乎是瞬間開始。
這個時候,劉海洋隊長的飛行隊已經升空,不過他們可不敢靠近爆點的上空,怕那裏會有空氣紊流。
劉海洋隊長這一次用心用dv機拍攝下了爆炸的所有場景,畫面感覺還算不錯。
正如攝影師劉雲說過的一樣,這貨有拍攝的天賦,但就是不用心。
在畫面中,天台縣城内第一個爆點爲縣衙,那裏是辦公條件最好的地方,緊接着就是一些富戶的家,然後各處爆點齊爆了。
當完成這一次的齊爆後,劉海洋隊長馬上把畫面閉了。
此時的天台縣城已經完完全全被塵土遮閉了。
那可能都是幾百年曆史的建築物的塵土,不知道爲什麽顯得特别黑,全城什麽也看不到了。
事後,馬旁經理向安保大隊要戰争賠償金時,安保大隊裏有人開玩笑地說:“你看,近四成房屋完全倒塌,五成都出現了嚴重的裂痕,再輕輕一拆就倒,我們這是幫你們完成了拆遷工作啊!
你們以後要是重建的話,無論是規劃還是興建,都省了很多事情,是不是少要我們一點兒?”
馬旁經理說:“拉倒吧,你們一下子炸死了好幾萬人,那個地方還敢住人嗎?我改成公園什麽的,另選地方重建。”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在空中,劉海洋隊長把畫面調到了城外的爆點處。
感謝白銀盟主美樂芝、書友1978636、淩步虛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