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台縣城已經空無一人,六個鞑虜斥候騎在馬上,向着四周的青山看了看。
一個說:“*—……%¥#?!”
其他人大笑,是的,這些該死的老百姓一定又是躲在山上偷看我等。
他們接着縱馬進了城,街道上确實空無一人了,隻能聽到馬蹄子踏在青石闆路上後,那鐵掌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他們有的跳下馬,踢開民居的房門,進去了,不一會又出來了,這裏真的沒人了。
他們又繞着天台縣城跑了一圈兒,其中一個在路口發現了什麽,他跳下了馬,蹲在地上細細看着,然後高喊:“*—……%¥#¥%……!”
他們圍了過去,也認真看去,哈哈,真是一排排腳印,還有車輪印,他們一起擡頭向着遠山看去,那些百姓定是都藏在那座山裏了。
沒關系,待我等大軍一到,上山就能抓回來。
他們打着吆喝,快樂地拍馬回去報告了。
在一個無名山頭上。
淩步虛參謀長放下了望遠鏡,說:“他們還是很小心的……”
郝剛大隊長則努力去看那支斥候馬隊的背影,可惜了那些馬呢,到時候一場爆炸,這些馬可留不下了。
他說:“是啊,他們要不然能打得大明沒脾氣嗎?……就冷兵器的戰鬥力,鞑虜在這個世界排前,而且還不蠢……等他們赢了以後,就越來越蠢了,看曆史都能讓人氣得肝疼!”
“蠢,那是他們吃定了這個明大陸上的人以後的事了,他們都無法超越這個時代……我們能。”
兩人下了小山頭,進到了山頭背後的指揮所。
這是一個行軍帳篷搭起來的前線指揮所,但是他們沒稀得配上磁石電話,這個時空,信号彈足夠用了……要不然,這裏還真有電影上那種前線指揮所的派頭!
安保隊員們看了所謂的前線指揮所後,心中不以爲然,這裏比紅毛蕃演的電影裏面的樣子,差遠了,不過确實也用不上……鞑虜,他們懂啥叫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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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永勝伯鄭彩的書房。
現在,有一個樣式古樸的鑲金镏銀的大留聲機正在播放着國劇,白色賽璐珞的唱片在勻速的轉動,那唱針在沙沙做響,可以聽到有一個老家夥在唱: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
永勝伯鄭彩這時候仰身躺在躺椅上,他輕輕搖着頭,用手掌拍着大腿,打着節拍,口中輕輕跟着唱。
他的二弟定遠侯鄭聯,這時候躺坐在沙發上,他的後背全力靠在沙發背上,兩隻粗壯的胳膊張開了,搭在了沙發扶手上,一張大臉仰望着棚頂上的鲸油水晶玻璃吊頂燈,心想,這物件要是掉下來,怕是能砸壞人吧?而且那響聲定會很輕脆……
他的大嘴早就撇成八萬了,他一點點也不喜歡這個所謂的國劇,聽說漢唐集團裏也不過是隻有幾個人喜歡……
他們都喜歡崔健的,逼養的,錯了,是黃家駒……
定遠侯鄭聯這時也在心裏唱着一支從郭子仁站長那裏學來的歌: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随浪隻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記多嬌
清風笑竟惹寂
寥豪情還剩了
一襟晚照蒼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啦……啦……
啦……啦……”
幹羚羊的,真好聽,他在心裏唱了一會兒後,吧搭吧搭嘴,感歎道,漢唐集團的人無所不能,一個大男人唱個小曲也唱得這般好聽……
這時,書房裏響起永勝伯鄭彩的陰沉沉的聲音。
“二弟,你又在那裏亂想女人了吧?”
定遠侯鄭聯忽然清醒過來,原來大哥那聽了能累死人的國劇唱完了,他現在正自己重新上弦呢。
這一台留聲機非同小可,這一種比上回的好,能唱的時間長,而且連帶那唱片據說都是專門訂制的,是絕版貨,倒沒花上幾公斤黃金,關鍵是大哥極是喜歡它……都不能讓别人碰了,連自己想摸摸也不讓,小氣樣子……
“怎麽可能!我正在想他們會怎麽打這場戰争……大哥,你不關心嗎?”
永勝伯鄭彩認真地上好弦,感覺餾銀的地方有個黑點,又用袖子擦去了。
“關心?我隻是關心我等鄭家集團将來的前途,我隻是關心福建這地方的安甯……你想讓我關心什麽?”
“大哥,我等要居安思危呀……”
定遠侯鄭聯說完這話後,自己都感覺聲音有些假了。
“呵呵,我家二弟都會想到居安思危了……”
永勝伯鄭彩用充滿諷刺意味的口氣說:“你都四十歲的人了,舉止竟然越來越輕浮,你剛才是不是在偷着唱小曲?竟像個賣唱之人!”
定遠侯鄭聯翻了一下白眼,心道,你不是也在唱?!
永勝伯鄭彩早就準備好的,說:“我唱的是南極洲大城的國劇,國劇,你聽懂了嗎??”
定遠侯鄭聯無語了。
永勝伯鄭彩繼續說道:“現如今你要把心思收一收了,守好我等的福建,就是我鄭家幾代人的依靠了。
定遠侯鄭聯笑了,說:“如今這天下,除了他漢唐集團,天下何人是我鄭家的對手------大哥,莫非你是指防備他們漢唐集團!天神,哪裏要用這樣?!”
永勝伯鄭彩笑了,說:“二弟,你還是年輕,你見過一山能容二虎?”
“見過,一公一母------”
“二弟,若是兩隻公的呢?”
“山若是大了,八隻也能容了!”
永勝伯鄭彩伸手便打去,說:“與他們交往久了,你滿口都是狡辯之辭!卧榻之旁,焉容他人鼾鼻!”
定遠侯鄭聯摸着被打痛的地方委屈地說:“我和郭子仁站長喝多了,經常睡在一個屋裏,别人說,他的鼾聲比我響!”
永勝伯鄭彩感到二弟已經完全變成二貨了,隻能動手打他一番了,正待揉身而上時,電話響了。
那電話挂在牆上,通體鑲着象牙和美玉還有珍珠------
先接電話,一會兒再痛打你這個二貨,你可氣死我了!
接了電話後,永勝伯鄭彩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木木地放下電話,整個人像是突然變老了一樣,沉默不語了。
“大哥,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永勝伯鄭彩木木地說:“鄭秀文和鄭正不想回來了------”
定遠侯鄭聯奇怪地說:“怪了,前些日子,阿正還托人求我回家,不想念書了,現在怎麽又不想回來了?”
永勝伯鄭彩木木地說:“秀文也說過,她想我了,想回來看我------”
永勝伯鄭彩的臉突然變得青白,他低聲喝道:“來人!”
一個黑色身影如風般飄進。
“加派人手,去把廈門商站牢牢看住,不得讓賀陽和胡柳離開爾等的控制範圍!先暗中安排吧------廈門還有哪些他們的人?”
那身影回答說:“還有吳傑廠長和一個叫李铮的技術員大人,他們在青樓裏住了兩天了------”
“好,仍然暗中加派人手控制,我家兒女不回來,我也要讓他們‘不想’回去!”
永勝伯鄭彩一揮手,那個黑色身影又飄了出去。
他接着又打了電話給鄭家集團情報安全部,要求把有關鄭氏子弟在漢唐集團念書,學技術的名單和基本材料都送來!
定遠侯鄭聯看着大哥這一番眼花瞭亂的安排,想了想,感覺小題大做了,漢唐集團無論如何也不會扣押幾個孩子吧?他們想要什麽?能要什麽?!
但是定遠侯鄭聯又感覺自己有了一個機會,要知道大哥隻要是在對自己親人的事情上,總是有些亂了手腳。
他自報奮勇地說:“大哥,此事不太尋常,我要親自去一趟!手下人去處理,有些不妥------”
“這個------”
永勝伯鄭彩正在想他此時去是否合适時,定遠侯鄭聯連忙又說:“泉州那裏,胡靜戈站長正好和他的小妾與兒子一起團圓,我馬上安排人馬去控制住!”
永勝伯鄭彩馬上說:“甚好,你馬上去做!”
定遠侯鄭聯心中大喜,我終于可以出去了!
但是他面上不動聲色,說:“大哥,我定将孩兒們帶回來!”
“好,必須把他們都帶回來!孩子在他們那裏,我越來越擔心了------”
定遠侯鄭聯以不符四十歲年紀的速度竄出了書房!
永勝伯鄭彩歎了口氣,想,提到了孩子,哪一個人能不擔心?!
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飄了進來-----
那人低聲說:“他們開戰了------”
永勝伯鄭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說:“你且随我去密室,慢慢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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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虜大軍果然按照漢唐集團的設想,進駐了天台縣城,而且确實是把主力都布置在縣城内部,其它部隊都安排在城外。
但是,也正如特工隊員報告的那樣,他們裹挾了三四百個老百姓,都是青壯男性,他們竟然也進駐了縣城裏!
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擺在郝剛大隊長和淩步虛參謀長面前的問題是,他們還要不要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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