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助手跳下了車,從車站旁邊的小房子裏拉出一根帆布水管給鍋駝機裏加水;那個司機也去那個小房裏拎了兩麻袋木炭出來。
這裏是整條公交線路中間最大的一站了,田家村站。
這時候上來了幾個農婦,她們有的拿着一籃子雞蛋,有的拿着一個竹籠子,裏面裝着幾隻雞,還有拿着水果籠子的。
喜娘知道,她們的物件都是能賣上好價錢的,要不然早就像是蔬菜那樣,用兩輪車推着去笨港鎮了,他們輕易是舍不得坐公交車呢。
公交車到了笨港鎮,喜娘最後一個下了車。
她在進到海關大樓前,擡頭看了一下那大樓上的大鍾,剛好七點四十分。
那大鍾的鍾盤足有一人高了,很遠以外的人都可以看見。
但這還不是最大的鍾,最大的鍾在熱蘭遮海關大樓上。
笨港海關要在早晨八點開關,所以喜娘進去後,還會有一段時間準備。
巡警白大和白二哥兩個看着喜娘進到海關大樓裏了,便又一起轉過了頭,繼續沿着大街小巷巡視。
每到這個時候,他們都能相遇到,喜娘不知道,巡警白大哥兩個卻知道。
一切都慢慢形成規律了。
他們哥兩個能認識一百多個字,還會一些明大陸上的體操表演動作,便考上了巡警。
其實是潘家集團的潘家家主要求他們主動去報考巡警的。
潘家家主對他們哥兩個一起考上的事情非常高興,還主動給他們送上了一筆賀禮。
他們哥兩個這一班馬上就要下班了,再走一段距離,就要到時間了。
他們巡視到了一個略顯偏僻的地方。
這是一個剛建了不久的建築群,他們知道這裏下個月才會有商家入駐,這都是在巡警所裏登過記的。
他們在這裏看到情況了!
有兩個明人裝扮的大漢在不遠處鬼鬼祟祟地逡巡着,他們手裏還拿着報紙,那裏面好像裹着條狀物。
那兩個家夥一定有問題!
巡警白大和白二對視了一眼,随手抽出了五輪手槍,雙手緊握着!
他們兩人交替着前進,悄悄靠到了距離那兩個人隻有二十米的地方。
好了,不怕那兩個人逃掉了。
那兩個人面色黑黑地,像是在野外做活的,他們骨骼粗大,身體健壯。
但是,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隻是呆頭呆腦的,但看上去力氣不小。
他們臉上的胡子濃密,頭上胡亂紮着發髻,身上髒兮兮的,還穿着一雙露着腳趾頭的爛鞋。
那兩個人還不時低語,根本沒有一點警戒之心,他們難道隻是兩個小賊?
白二對着白大使了一個眼色,那眼色裏說:“大哥,你上前,我在後面掩護。”
白大點點頭,他雙手平端着五輪手槍,挪着碎步上前,突然大聲說:“爾等舉起雙手,我等是巡警!”
那兩個人猛然轉頭看到了白大,看到了白大的帽子和衣服,還有手裏的短火铳……
他們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剛要做出要跑的動作,巡警白大一聲怒吼:“站住别動!”
這一聲怒吼底氣真是足啊,把那兩個家夥一下子震住了,手裏的東西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報紙散開了,原來是一把鑄鐵炒菜鏟子。
白大差點笑了,媽蛋的,這已經是漢唐集團的團罵了,你們兩個隻是廚子?
“舉起手來!”
那兩個人乖乖地舉起了手。
“轉過身去,雙手扶牆,站好!”
那兩個人乖乖地轉身雙手扶牆站好了,似乎吓得有些抖了。
白大樂呵呵地把槍插回鲸魚皮槍套裏,這兩個家夥可能是剛來的明人吧,連個毛賊都不是,話說好多天都沒有立功的機會了。
一直在掩護的白二總感覺不對勁,這兩個家夥也太聽話了吧。
他放下平端着的五輪槍,四處觀望,小心地靠近了他們。
好吧,現在一切正常。
他也插上了槍,和大哥一起控制住了這兩個家夥。
這時候,兩個人幾乎同時感覺不好,頭頂的牆上有異聲,這時突然從牆上跳下了兩個人,他們都是高舉着兩樣物件,向這他們打來!
兩人來不及掏槍了!
隻是下意識一躲,結果,白大被打中了頭,白二被打中了肩膀!
那兩個物件生生斷裂了,飛出了很遠!
那兩個物件是兩根大号的黃瓜……
兩人還下意識繼續掏槍……
這個時候,秦曦關部長不知道從哪裏轉了出來,說:“好了,你們不要掏槍,都是自己人!”
巡警白大和白二當然認識他們的巡警部長了,連忙敬禮。
這時那兩個靠牆的家夥自己也轉了過來,輕聲笑着,神态也大不相同了,哪裏還有呆頭呆腦的樣子。
另兩個從牆上跳下的人中,一個大漢便是特工大隊吳化龍大隊長,他笑道:“秦部長,這次不算我特工大隊于無聲中奪下槍,那個兄弟夠警覺,應該能發出聲音!”
他這是指着白二說的,白二躲閃得快,隻是被打中了肩頭。
而當初的要求是:襲擊巡警,并讓兩名巡警發不出聲音來。
秦曦關部長想檢驗巡警的應激能力;伍堅強部長正好想檢驗特工大隊的作戰水平。
所以這兩個人一拍即合,還設計了若幹種檢測方法。
伍堅強部長說:“以有心算無心,就是平常人也能偶然成功,何況他們還是受過專業水平訓練的特工人員。”
秦曦關部長想了想,贊同他的看法,于是設定了條件,就是要讓兩名巡警完全不可能發出聲音來。
當然,這個檢測不能在鬧市區裏面,也不能真傷了巡警。
一開始時,是在王國濤主任新擴建的畜牧基地裏行動,結果兩個巡警被草叢裏的四個特工幹淨利落地按倒在地上,根據推演,兩個巡警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第二次是在赤嵌農業基地的小巷裏,兩名巡警被特工扮演的兩對酒鬼用紙殼剪成的刀,利落地捅到肝髒部位。
這個地方要是真被捅到,那麽會因爲巨大的疼痛而喊不出聲的。
伍堅強部長氣定神閑,他聽着特工大隊吳化龍隊長的總結報告,每次都有得有失的。
但是秦曦關部長受不了了,我的巡警兩人一組,不至于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吧?安安靜靜的就被他們把人解決了?
于是他親自出馬,和那個吳化龍大隊長一起悄無聲響地來到了笨港,他要好好看看,特工大隊的這些人,能比自己選拔出來的巡警強到哪裏去。
結果,他很滿意,隻要在推演中那巡警能發出聲音來,就算是赢了。
秦曦關部長在現場,面對着吳化龍大隊長等人,點評說:“巡警白大和白二在處理突發事件中表現出色,你們每一個環節都符合巡警規定,希望你們保持住,以後你們就會明白,往往正是這些規定保護了你自己!”
巡警白二有些不服氣,說:“若是正大光明地來,我等未必輸給他們!”
吳化龍隊長很是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樣子記下了。
秦曦關部長說:“邪惡從來都是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他們怎麽可能會與你正面說話?你們沒有注意到那牆頭,這就是一個漏洞!
如果那牆還不夠高,就可能有你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存在------那也許才是你們要注意的地方!”
巡警白大和白二無語了,那兩個家夥表演的太像了,完全迷惑住他們了。
秦曦關部長伸出一根食指說:“隻有傻逼才隻會看表面現象,你們兩個一定要記住,他們表現的都是想讓你知道的,是有一定的傾向性的,這時,你們作爲巡警,就要透過表面現象,看出來,他們是想讓你們順着他們的想法自然而然地不用腦子地去看問題!
所以,你們要感謝這些特工隊員,這是很好的一課。”
巡警白大和白二隻能承認當時隻注意眼下了,沒有想到還有牆那邊的事情。
吳化龍大隊長和自己的三名手下樂呵呵地看着秦部長的訓話,心想,下一次還得變花樣呢。
笨港鎮的居民們當然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了,他們隻是爲過着自己的日子忙活着。
到了下午五點半,看門的工人把海關大廳的大門關上了。
喜娘把自己桌子上的物件也收拾幹淨,她也可以下班了。
從今天的業務看,還是從福建運過來的貨物多,不過浙江和江蘇也慢慢多了起來。
她的組長說過,那些商船好像都是走私過來的。
果然那些商人都是戴着帽子,就是天熱也不肯脫下,他們都是偷偷摸摸的樣子,在大廳裏時總是四處張望,好像生怕會有人會沖出來抓他們。
用他們請的報關代理的話說,和我們這面的商人一比,他們就是像小偷一般的模樣了。
大家都低聲笑了,果然見那些商人趁人不備偷摸一下這裏,偷看一下那裏的。
漢唐集團海關部門對這些走私來的鞑虜控制地區裏的海商,态度暧昧,完全當做是正常的商業往來,對進出的貨物都是正常收取稅務,其中也包括糧食及其糧食産品。
他們在分析報告中說:“從鞑虜控制地區裏的海商的身份來看,他們大多都是代理,都是當地的官員與過去的海商的官商勾結;從他們所進口的糧食産品來看,他們大多是在當地銷售,一是規模性較小,二是以鲸魚的肉松和罐頭及火腿腸居多,所以,我們判斷,他們進口回去,主要以在當地銷售爲主,不可能是充當軍糧。這個時空,也就是我們的安保隊才敢以肉類蛋白爲軍糧吧。”
漢唐集團的董事會認可這份報告。
當然,這一些都是喜娘不知道的。
她就是按照組長的要求把每一份貨物分門别類的記好,然後還要給那些海商們一份回執就可以了。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當上組長,因爲她隻不過比自己多識了些字,算盤也打得快些,不過這一些,自己都會多練的。
組長每個月都比她多掙五百多馬票,而自己不過才是一千八百多。她算過賬,每個月除了吃食,車費,還有那些女子公寓的物業費,自己還能剩下八百馬票,不過,一件好看的衣服都要三百多馬票,真是太貴了。
她的組長是潮汕人,她的丈夫死在戰火裏,但是自從她當上了這裏的組長後,附近的好人家紛紛來做媒,她竟又能風光的嫁了出去。
聽說她現在的丈夫對她很好,至少她每天來上班都是滿臉的高興。
喜娘想,那麽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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