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傳聞漢唐集團有人能在天上飛,那麽好吧,真有人看見過,那是因爲他們弄了巨大的物件來當翅膀的,是在空中飛行,不是上天。
明大陸的古人對其頭頂上的天(星)空,有着獨特的認識,并在這獨特認識的基礎上形成了獨特的一門學說------“天學”。
“天學”雖以各種天體的運行情況作爲觀測和研究對象,但并非以揭示天體運行規律作爲最終目的,而是以研究天體運行情況爲載體爲出發點,最終是以其展示的“天象”爲依據,來決定或預知人事的安排和進退。
這種“天學”的哲學理論基礎就是人們熟知的明大陸傳統文化中的“天人合一”和“天人感應”觀念。
在對天的敬畏中,古人處處将人事與天象對應起來,對天象進行直接和間接的模仿,以爲隻有法天而行才能得到天的保佑和庇護。
所以,明大陸古人頭頂之天是借“自然之天”而顯示其“真實性”、“客觀性”、“存在性”的“神靈之天”。
正當廈門的明人文人們,研究着最近時常出現的大塊雲彩的形狀是否能預示這福建之地會有美好未來,哪怕是有個祥瑞的說法,也能讨得永勝伯鄭彩的歡喜。
明大陸上的管理者,不管哪個時期的,都喜歡說好聽話的文人,總會給點好處的。
但是聽說漢唐集團竟然要炸天取水,這些人的臉都吓白了。
他們從海裏打上來海龍公,開始時大部分文人拒絕食用,這海龍公是普通人能夠吃的嘛?至少也要七品以上,舉人以上吧?
這樣胡亂來一定會出事的。
後來果然出事了,聽聞鞑虜中的攝政王死了,你看看沒說錯吧?
不過這是好事啊,多吃啊,吃多了死鞑虜啊,果真是天人感覺,屢屢不爽!
鲸魚肉大賣,這是愛國肉,不吃不愛我大明,莫非你是鞑虜的人?
他們鲸魚肉的價格都超過了台灣,許多打到鲸魚的漁民都上廈門去賣了。
這又讓漢唐集團小小的掙了一筆,他們趕快把冷庫裏的冷鮮鲸魚肉也出手了,終于讓食品廠的普沙漫廠長也松了口氣。
鲸魚肉産量大,有時一次打上來三四條,他們食品廠就要連軸加工出來,冷庫裏還有呢。
說實話,鲸魚身上大部分部位的肉質都有些粗,脂肪含量低了些,應該沒有豬牛羊這樣的傳統肉食味道好。
但是廈門就是吃,不吃海龍公,鞑虜的攝政王能死嗎?
但是漢唐集團要炸天取水,你聽清楚了嗎,他們要炸天!
但是,這是永勝伯他老人家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來的,民間農民極缺水,這是恩澤萬物之爲也。
但是漢唐集團的行爲------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
話說這一日,在漳州商站裏等了好久的漢唐集團的四個技術員,忽然要準備開始炸天取水了。
當時有好多慕名而來的文人們紛紛綴行,這一路上跟随的人越來越多。
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終于等到了貌似含水量較高的雲團,台灣氣象小組給的數據是三天前的,這幾天風向平穩應該可行。
他們帶着一行明人助手和騾子隊到了郊外,卸下裝備。
明人助手們手腳飛快地将發射架安裝好,在紅星軍工廠裏,他們不知道練了多少回了,也參加過試發射。
這一次紅星軍工廠的技術員和鐵依技術員商量了一下,實地選擇了六十五度角發射,遠處的雲團大約有七百米高的樣子,厚度倒是不太大,六十五度角發射更有利于爆炸撒布碘化銀。
這種火箭,他們隻能采有火藥式發動機,其中火藥的配比上,大膽地加入了改性硝酸甘油,其它成份組爲------它們都是經過精研精磨,甚至動用了十年之内加工不出的高目數工業濾布。
它的外形經過空氣動力cad軟件設計,精鍛精磨。
它高約一千一百五十毫米,直徑七十八毫米,加上配重,總重十七公斤。
鐵依技術員主射,說實話,他現在的實際發射經驗都要比軍工廠的人多。
大家測量好了風向、風速、氣壓,按道理也應該像在台灣那樣,放一個氫氣球來測一下高空紊流情況,但是根據實際經驗,似乎可以不必要,他們可以通過觀察雲團的變化速度來估計。
他們還應該給火箭尾部加裝降落傘,上一次在測試時發現火箭爆炸并不徹底,尤其是尾部,或有墜落後傷人的現象。
但是後來一考慮,這個時空的建設物,除非是人口密集區,墜落傷人的可能性好比得上中福彩了,算了吧,還要費事去考慮隔熱等事情。
經過計算,發射的窗口正合适。
其實也就是差不多吧,一枚不行,我們兩枚;一次不行,我們兩次!
潘科樹技術員笑着說:“就這樣吧,在那面的世界裏成功率都不能百分之百!不過要把明人趕遠一些,不足百米呢。”
鐵依技術員哼哼了一聲,向着跟在後面的差役說:“你們明人怎麽這樣不聽話,讓他們退後!”
那差役拱手道:“喏,技術員大人。”
他轉身帶着手下就用刀鞘好一頓抽打,人群後退了。
這次同樣是電發火,大家七手八腳地布好線,鐵依技術員把放到發射架上的火箭上下推了推,感覺滑行流暢。
電線長了些,本來三十米足夠用了,但是潘科樹技術員非要堅持五十米,他對鐵依技術員說:“真的呀,我計算過,要是真發生了整體性爆燃,五十米才是最安全的!”
好吧,起爆線長短不是個事。
大家都退到了五十米遠,連個防護設施都沒稀得弄,站着看。
鐵依技術員推了推軟帆帽,哼哼着說:“大家誰想第一個發射?這可是明大陸上第一枚氣象火箭。”
沒有等大家說話,潘科樹技術員說:“當然還是你啦,火箭之父呢。”
鐵依技術員傻笑了一下,說:“擔不起,擔不起!”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說着好聽的話,等着鐵依技術員發射。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大家的站位,便直接按下發射按鈕,接通了發射器裏面的幹電池組。
但是火箭沒有反應!按道理它會被電火花點燃!
媽蛋的,跑這麽遠來丢人了!
其實鐵依技術員多餘了,明人們不管是文人還是市民,或是農民,沒有一個人看明白他們在做什麽,現在就是鐵依技術員現在突然跳一支舞蹈,他們都會以爲這是炸天取水的一部分過程。
潘科樹技術員趕緊也蹲下身子,和他一起打開了發射器。
偶爾間,他的手尖碰到了鐵依技術員的大手,感覺到他有些生氣了。
潘科樹技術員笑着說:“我覺得失敗反而好------”
鐵依技術員随口說:“爲什麽?”
“我們就會多了一個案例,一個資料,将來總會用上,别人就會從我們這裏吸取經驗!”
鐵依技術員檢查了一下,電池組沒有問題,内部線路簡單得一眼看透。
鐵依技術員看了潘科樹技術員一眼,忽然發現他的眼睛很像一個人,就直接說:“我第一次發現啊,你的眼睛像張國榮!你留在這裏,我去查一下電線。”
潘科樹技術員的心亂跳,他想,我竟然能像張國榮哥哥,我哪裏有他帥氣!
鐵依技術員查了一下線路,沒有問題,他重新打開發點火觸片,用砂紙輕輕打了打,又重新安裝上。
再試一下吧,再打不着,他可以直接用拉發引燃,五秒的時間,沒有問題的,就是小潘總是神叨叨地怕這個怕那個,要是他去看老金的開礦爆破,都得吓死。
重新安裝好後,鐵依技術員又看了一下大家的站位,按下了按鈕。
這次成功了,火箭如約地飛向了高空。
他們的身後,明人發出的驚喝聲壓過了火箭飛行的聲音。
剛才明人文人們議論着那雲朵是王家氣象,還是天下遂定,或者主鞑虜又死一重臣也不好說。
原因很簡單,那些雲朵都沒有什麽形狀,也不是五彩之色,一切都是不好說呢。
可以引用的經典太多了,論據太多了就争論多了。
發射的時候,所有明人都不争論了。
隻見那火箭真的就鑽入了雲朵中,随後,“轟”的一聲,雲團中似乎閃出了綠光,幾千年來,從沒有被人改變過的雲朵,不得不做出了改變。
明人們高叫着,天神,那雲朵呈龍虎之相啊!
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呸了一口,媽蛋的,爆破力不夠,碘化銀是散布了,但震蕩力還不足呢。
再來一枚吧,我們看那雲朵的樣子就是一條狗的樣子,他們怎麽能看成龍虎?也許觀察角度不同吧。
第二枚上了架,這個在安裝引燃電線時,潘科樹技術員搶着幫鐵依技術員打磨了發點火觸片。
第二枚很順利地上了天。
它的爆炸讓雲朵沒有了形狀,明人們無語了,天上的雲朵開始散淡起來,有混沌成一片的樣子了。
不到十分鍾,天上落下了雨點。
這時,所有的發射裝備都收整起來了。
大家把雨水收集裝備放好,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呢。
雨越來越大,明人農民仰天狂叫:“老天爺,你終于開眼了!開眼了!”
明人市民們也跟着亂叫。
明人文人們都傻眼了,天啊,果真是炸了你,你才會降下雨露?才會恩澤萬物?
雨一直在下,氣溫有些降低了。
漢唐集團的人哪裏管明人此時在嗷嗷亂叫,還有胡亂跑動的情形。
潘科樹技術員搶先撐起了一把桐油傘,爲正在觀察雲層變化的鐵依技術員遮雨。
在同一把傘下,鐵依技術員說:“董事會爲了化工上的省事,就一直讓我們玩高氯酸鉀,沒見過這樣算計的集團------”
潘科樹技術員說:“他們的眼裏隻有利益,現在你看這雨美不美?”
“和台灣的雨沒有區别啊,你怎麽有些抖?”
“可能氣溫比台灣涼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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