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已經吃過三頓飯了,比起在歐洲時的生活,在澳門時的生活好太多了。
開始時,他隻吃兩頓飯,都是清水加鹽和幹面包,後來他發現這裏的人也喜歡吃生菜葉和蔥頭,他便加上了這兩樣。
他看到蔥頭後,感到很親切,這個他隻是在家鄉匈牙利吃過,沒有想到,好多年了,在台灣又吃到了,隻不過這裏的都是紫色的,外形很大。
商人傑斯裏勸說過他,說是他在這裏負責種種庶務,不吃飽了怎麽行?
這是真實的情況。
這裏要比澳門忙亂多了,他時常感到頭昏。這個庶務工作是要求認真和嚴謹的,他隻好也像傑斯裏一樣,帶着“罪惡”感來吃三頓飯了。
有一天,商人傑斯裏把商館裏的廚娘痛罵了一頓。
羅伯神父感到吃驚,那個廚娘烤的面包很好吃。
商人傑斯裏當時冷笑着說:“她做的東西就是豬食,羅伯神父,您除了工作,還要多到市場上走一走------”
他拿出來一個黃紙包,從裏面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面包,遞給了羅伯神父。
“吃下去,我親愛的神父,然後再說。”
當時,羅伯神父聞到了一股奶香,吃的時候感覺格外松軟香甜,這就像是他在小時候,吃着媽媽剛出爐的面包------
商人傑斯裏說:“這是一馬票一個。”
羅伯神父心裏高喊了一聲上帝,再好吃也太貴了!
商人傑斯裏看着羅伯神父的表情說:“價錢從來不是做生意的第一要素,你再看看這個,他們叫它爲奧利奧,很奇怪的名字。”
他拿出一個竹筒,用力扭動了一下,從裏面拿出一塊圓圓的餅幹,又遞給了羅伯神父,說:“嘗嘗吧,他們自稱,如果外包裝不破裂,可以保質兩年------”
羅伯神父嘗了一下,香甜幹脆可口。
羅伯神父想了想說:“你準備賣給水手們?”
“我們如果大批量訂購,然後賣到各條船上,甚至,我們可以從印度、土耳其運來面粉來換,在這裏,面粉本來不好賣。”
羅伯神父劃了一個十字,說:“祝福你,傑斯裏,你又找到了一個好生意,水手們也不用吃生了蛆的餅幹了。”
從這以後,羅伯神父的三餐的飯好吃多了,甚至還有羊奶可以喝。
可是羅伯神父還是感到饑餓,難道是自己受了摩洛克口腹之欲的誘惑?非要像商人傑斯裏那樣,總是吃着各種東西?
他擡頭看了一下座鍾,微笑了一下,原來深夜了,這油燈太明亮了,還可以燃燒很久,常常讓人忘了時間。
他做了一遍禱告,尤其是十誡,然後上床睡覺了。
面包店是一次争執的産物,是無心之做,其實漢唐集團更想發展餅幹事業,不是爲了掙錢,而是發展另一種糧食儲備的方法。
大規模的移民活動還是會陸續展開,三十五萬固定居民和十五萬流動人口,還遠遠不夠發展需求。
漢唐集團裏人們悄悄傳播董事會又打起來了的小道消息,不是真的,隻是他們幾個鬧着玩。
五大董事有一天難得的在建國安董事家裏聚餐,多少年的朋友了,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湊上一桌飯菜。
大家吃着聊着,就談到了飲食。
建國安董事說要發展面包餅幹加工,這一點得到了孫德發的支持;伍大鵬董事長表示反對,說要發展饅頭挂面加工,這一點得到李子強董事的支持。
宋士達董事細聲細語地說:“這一些我都愛吃------都要好不好?”
結果他得到了四聲你妹,這家夥屁股真正。
伍大鵬董事長推崇喝羊肉湯,吃大饅頭。
“一碗羊肉湯裏,你加上香菜沫、蔥花,足量的胡椒粉,我呢,還得加上辣椒沫,半碗的肉塊,然後趁熱連續喝上七八碗,吃上三個大饅頭,一身大汗,然後幹什麽活兒不來勁兒!”
孫德發董事搖搖頭說:“你那個太膻了,我可受不了。”
“三文魚刺身,一個清蒸蟹,一個木瓜魚刺,一碗米飯,美味啊。”
大家說得起勁兒,這時,在座的吳詠梅教授忽然幹嘔了一下,她連忙跑開了。
伍大鵬董事長壞壞地說:“看看吧,你說的太腥了,把人家惡心到了------”
五個人忽然靜了下來,不對勁兒啊!
建國安董事一下子跳了出去,看着吳詠梅教授在外面幹嘔着,幫不上忙。
好一會兒,吳詠梅教授好了一些,她羞澀地說:“我可能有了------”
啊,建國安董事也許喝了些酒,他當時就跪在了院子中的草地上,張開雙臂,沖着上天嚎叫着:“啊!該是我的終于回來了!終于找回來了!”
吳詠梅教授急了,她連說:“還沒有尿檢呢,你亂喊什麽!”
建國安董事本來都要熱淚盈眶了,吳詠梅教授這一句話,一下子讓他清醒了,馬上站了起來,說:“對,對,我們馬上去醫院!”
說完兩個依偎在一起,說走就走了,都沒有理會那哥四個。
李子強董事在後面喊了一句:“我陪你們去啊?!”
宋士達董事給了他一肘子,細聲細語地說:“兩男人陪一個女人去尿檢是什麽意思?”
李子強董事也閉嘴了,但是惱恨他竟然敢給自己一下子,在那面的時空,他李子強董事都是欺負宋士達董事的。
兩個人厮打起來,另兩個人也上了,最後四個人在草地上滾成一團,他們的白襯衣都完蛋了。
最後哥四個在赤嵌洗浴中心裏洗了熱水澡,正好還遇到了李堅廠長和他的兄弟李銳技術員。
這間澡塘子原本是赤嵌制糖廠建成的,它是完全制用糖廠大型蒸汽機的尾熱來作爲熱源。可還沒等它盈利,漢唐集團拍闆就把它給賣了。
伍大鵬董事長曾經說過:“我們來這裏不是幹小買賣的,那些個醬菜廠、豆制品廠、釀造廠,還有那個什麽澡塘子,都給我賣了!都快兩年了,我們的技術員還爲這些小廠子當兼職?
你們怎麽就知道人家明人水平沒有我們高?我怎麽覺得明人自己生産的豆腐就是比我們豆制品廠的好吃呢?聽說在市場上都賣不過人家,不得不比人家便宜------”
兼管豆制品廠的技術員不樂意聽了,心裏說,這能一樣嗎?我們都是先榨取一回豆漿出來,再做豆腐,他們明人是直接做!
當時的拍賣會算是遠洋投放訓練出航後的一項大事。
大概還是在1650年11月末,漢唐集團嫌棄費事,沒有弄什麽洋景,直接一張大白紙公告出來,有意者,來赤嵌農業基地辦公樓聯系。
爲了加快流轉的速度,台灣銀行也派出了人員參與,還可以提供小額貸款。
赤嵌地區頗有名望的楊童生知道後,仰天長歎,啊吔,我楊家終于有機會了。
别的富家紛紛争着買下當時就可以掙錢的廠子,而楊童生卻買下了大家還不太明白的赤嵌洗浴中心,還申請了小額貸款。
楊童生捋着胡子心想,赤嵌洗浴中心,無人争着買下,那是有可能賠錢,我來買;小額貸款無人申請,那是大家明白,這個分期還款還要多還不少,憑空讓台灣銀行掙了去,我來申請。
想必漢唐集團的人知我楊童生可不是爲錢财之人,還不明白我是何意?
但是,等了十多日後,他忽聞家人跑來告之,說洗浴中心忽然來了一幫子漢唐集團的人,聽他們稱呼,好像都是董事,那個常常自己來洗的建董卻沒有來。
啊吔!楊童生激動地渾身顫抖,他們這是求賢于市來了!
這十多日中,建董每次來洗浴中心,他都現從家中趕來,在那洗浴中心的休息室裏,尋一處位置坐好。
他一個堂堂童生如何能從事坐堂開店之事?
但尋家族中一個機靈些的人照看就是了,囑咐他小心照着漢唐集團的規定做就是了。
好容易能和建董搭上話,卻都是一些表揚的話。
環境衛生都不錯,大衆浴池中的水也算清潔,要勤換,不要太熱。樓上包間裏的單人木桶每一次用都要消毒。這個休息室裏飲料再多幾種就好了。
楊童生隻能頻頻點頭,隻能先從洗浴中心談起。
這幾日,他正在想着如何能将話題引向讓對方問計于自己的地步時,一下子來這麽多董事。
他匆匆趕到休息室,換了休閑服,耐心坐好。
在二樓的包間裏,一幫子人哼着不堪入明人耳的黃/色歌曲,悠閑地泡着澡,或者他們也爲朋友沒有了一個心思而高興吧?
當他們換了休閑衣服,到了休閑室裏,讓明人服務員按照他們的尺寸去買幾件白襯衣,紅的也行。
伍大鵬董事對李堅廠長說:“糖廠可夠忙的,你們輪班,我們休息,辛苦你們了。”
李堅廠長笑了,說:“糖廠就這樣,到季節就會忙死人,夏天我們就比你們還輕閑了。
他的弟弟李銳輕輕吸着汽水,微笑着不說話,聽大家講話。
李子強董事說:“老李,你們是不是把蒸汽都給别人用了,這水熱得真夠勁。”
李堅廠長說:“哪裏,都是尾汽,他這裏想用汽就開閥,不想用汽就關閥,和那個豆制品廠是一樣的。這次拍賣完了後,我這裏的人員更充足了。”
宋士達董事細聲細語地說:“是啊,這樣的小廠子都成包袱了------回籠了一筆不小的資金呢。”
孫德發董事歎了口氣,說:“什麽時候化工區都能交給他們管理,才是真正的成功------”
楊童生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沒完,自己還沒有插嘴的機會。
一會兒,他們又是一哄而散------
楊童生站起來說:“漢唐集團危矣!”
衆人一下子愣住了,齊刷刷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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