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閱江樓前秣馬厲兵,抗清武裝日益壯大之時,披雲樓裏卻出現了争鬥的聲音,同時還伴随着不停的辱罵。
明代黨争源起于萬曆年間,主要是“東林黨”與它的對立面閹黨,前後延續了五六十年。
長期以來,朝廷内部互相攻擊,互相傾軋,内耗日益嚴重,這一點是導緻明朝滅亡的重要因素。
盡管唐朝時期有過牛李黨争,北宋時有改革派與保守派之争,但是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吧,黨争現象在明大陸上似乎是永恒的現象……它一定會持續很久很久……原因是什麽,就不去想了,頭痛。
在這個短短的永曆中興期間,在大敵仍然當前的局面,官員們本應精誠團結,同仇敵忾才是,誰知當這個政局稍稍穩定了一些的時候,諸臣卻置抗清大計于不顧了,黨争的痼疾死灰複燃。
他們爲什麽不吸取經驗教訓?
漢唐集團的人中,有一些人認爲,這是因爲儒家文化中,缺少一條叫“妥協”的觀念……這似乎與道德二元論有關系,但這個結論也有一些人不同意,雙方也在上争吵得厲害,但好在這是學術之争。
真理不辯不明,黨争越争越死!
永曆朝廷的黨争主要是指楚、吳兩黨。
楚黨爲首者是都察院左都禦史袁彭年,以及被吳黨攻擊爲“五虎”的吏科給事中丁時魁,戶部給事中蒙正發,兵部給事中金堡,金都禦史劉湘客,他們均爲晚明東林黨餘緒,其後面爲降将李成棟之子,錦衣衛指揮史李元胤。
楚黨在永曆朝廷占上風,他們不但攻擊吳黨官員,最緻命的是不願與農民起義軍聯合抗清。
吳黨主要人物爲東閣學士王化澄、朱天麟,宦官龐天壽、夏國祥等。這班年歲較大的老臣,還得到永曆帝之母馬太妃的支持,實爲明末嚴嵩、魏忠賢等閹黨之餘緒。
他們雖處于被壓制地位,卻主張與農民起義軍聯合抗清,這個見解顯然正确。但是黨争的實質早就脫離了正确和錯誤的範疇了……這次的兩黨之争,宮廷内他們唇槍舌劍,宮廷外他們兵刃相見,暗殺,明殺,死傷無數。因參與者衆,永曆帝措手無策,徒喚奈何。
當整個體系都在忙着站隊,忙着鬥争時,作爲老大的永曆無論如何高喊,要大家緊密團結在以他爲領導核心的身邊時,也是無用的。
這時候的政治沒有對錯,沒有美醜,隻有立場了……
清代學者全祖望曾經有詩曰:
當年草草構荒朝,五虎猶然鬥口嚣。一夜桂花(暗指桂王朱由榔)零落盡,沙蟲猿鶴總魂銷!
詩人将南明失敗的原因歸咎于“五虎”,雖有偏頗之嫌,但對黨争引起的嚴重後果,卻說得極精辟。
1649年這一年的深秋,黨争愈演愈烈,許多工作無法進行,從沒有建設性的意見,永遠隻會拆對方的台,這樣,這個南明實力日漸式微,大臣互懷異心,将士鬥志渙散。
最令人扼腕的是,一支支能征善戰的農民起義軍因受楚黨排擠,他們要補濟沒有,要策應沒有,甚至連個名頭都不舍得給,我大明的官職豈是輕易給予的?
農民起義軍的戰鬥力逐漸減弱,一些将領拉走隊伍歸隐山林或投降清軍。
在經濟上,此時的永曆朝廷,因楚黨排斥異已,官員走失者衆,銀庫亦已空虛。雖然永曆二年起大量鑄造“永曆通寶”銅币,那也隻是杯水車薪,連皇上每月的夥食費都隻有24兩銀子。
當然,内府裏還有其它進項,以供永曆個人花銷。
這還是在廣州那面,不停地解遞些物資前來支援的前提下才有的------這時候隻能加大周邊地區百姓的賦稅了。
當然,那些明人百姓們也知道,要是真的沒有了大明,這天下就完了,沒有了朱家的統治和管理。這讓大明的民衆們如何生活?
所以也隻能忍受------大家一起過緊日子吧。
這個時候,有人報告魯王朱以海前來投靠,群臣們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永曆也正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按親戚算呢,還是按别的什麽-----在大明從未有過的時局下,他們遇到了大明從未有過的新問題了。
當時的内侍夏國祥悄悄獻了一計,說是何不利用這個機會辦一場大型的團體活動,一來是表達迎接魯王的歡慶,二來也振奮一下人心------這裏主要是指展示一下大明的力量。
由此,永曆帝才辦了一場如此之大的團體活動。至于這個花費從哪裏來,永曆帝不管了,總有辦法的。
當天晚上還在水月宮裏設宴款待千裏來投奔的魯王。
水月宮位于星湖風景區天柱岩西南,背靠嵩台,面向紅蓮湖,建于明萬曆三年(1575年),崇祯九年(1636年)重建。
水月宮是供奉摩利支天女神的地方,大殿金碧輝煌,四周庑廊環抱,殿前爲庭院式花園,殿後高台上建有一座兩層高的觀景樓,外有紅牆相圍,自成一體,環境幽靜,确是最佳娛樂場所。
在水月宮中,經常是一副輕歌曼舞、太平盛世景象。
據漢唐集團的資料記載,當時“文武臣工,無夕不會,無會不戲,通宵達旦”。唱歌演戲的,均是本地或外鄉戲班、歌女。
這一個晚上,爲了營造氣氛,内侍夏國祥還把當紅歌女阿紅安排走台了。
阿紅是水月宮中的當家紅歌手。
她是肇慶四會人,漁女出身,12歲淪爲歌妓,年方十九,色藝雙全。
過去在水月宮,她唱的“香豔”小曲,引得群臣如醉如癡,樂不可支;而她唱的一首南宋名将嶽飛作詞的《滿江紅》,又令滿場文武淚飛如雨,悲痛不已。
這些官員大都懂曆史,此時的南明與500多年前的南宋情況相似,都是因北方民族入侵而成了流亡政權的,他們聽着那慷慨悲歌,想想自己的前途命運,怎不撕心裂肺?
由此,她不僅是紅歌手,還是唱紅歌的歌手,歌聲裏全是正能量。
在晚宴期間,内侍夏國祥領着歌女阿紅和琵琶女出來,她們雙雙跪地,叩見皇上和拜見魯王。
永曆帝讓她們“平身”賜坐,還親切地問了姓名身世,以及何時學的藝等問題,兩女一一作答。
永曆帝見阿紅高挑身材,鵝蛋臉,丹鳳眼,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心中就有幾分喜悅,于是向夏國祥示意開唱。
隻見那琵琶女先是調音三兩聲,阿紅起身向她示意後,她就彈起過門來。隻見她從輕攏慢撚到平挑重撥,從低緩深沉到激越高昂,漸漸引入主旋,又見阿紅丹田蓄氣,眼神漸亮,一聲“怒發沖冠”,就像突然撕裂了一匹布帛,放開了一江清水,歌聲響徹大殿,又化作一根鋼絲飛出水月宮,越過披雲樓,飄上鼎湖山,拐了一大圈,又回歸水月宮。
歌曲一句一句地往下唱,永曆帝的表情随着歌的内容、曲子的旋律的變化而變化,他喜一陣,怒一陣,悲一陣,哀一陣,聽着聽着,臉上情不自禁地淌下了兩行熱淚。
席間同時落淚的還有魯王和一應大臣們-----
歌罷,永曆帝回避進了後面,稍停了片刻,複出時,又恢複了平日的威嚴。
永曆帝說:“唱得好,每人賞銀十兩。封阿紅爲女史,總管歌舞場事務。”
永曆帝想了想,接着下旨,說道:“以後這水月宮的歌場裏,不準再唱《玉樹後庭花》之類的靡靡之音,也不準唱《春花秋月何時了》這樣的亡國之聲,定要多唱《滿江紅》等激昂曲子,以弘揚正氣,鼓舞士氣------”
座中的衆人皆露出欣喜萬分的表情,差點就高喊萬歲英明的口号了,此時每個人都在心中大贊,永曆帝,不愧是爲中興之帝,我等大明夢的締造者------
宴後,永曆帝與魯王執手而行------人家朱氏兄弟便要大談一番了。
他們關系親密是親密,畢竟雙方身上都流淌着朱家的血液------這大明是誰的?當然是朱家前輩們抛頭顱灑熱血,領着民衆趕走了蒙元人等,這才由朱家之人來坐這江山。
但是這魯王的工作可不好安排,于是就按舊例,養起來吧。至于他手下的衆臣們,當然也一一分散安置。
永曆和魯王兩個人上演了一台血濃于水的相見歡------
在台灣熱蘭遮城的上,有人把他們在肇慶的事情發布出來了------從廣州調派一些人手去肇慶打聽一下消息,還是比較容易的,兩地的交通不成問題,非常便捷------
話說當時與兩廣總督杜允和的首席幕僚口頭商定的事實,待那幕僚回到廣州時,還算有信用,真的就在珠江岸邊批了一塊地方------漢唐集團當時讓楊斌從靖海行動抽出身來-----靖海的行動差不多要結束了,再抓人,就把零星漁民都抓光了。
這樣的活兒,主要都由鄭家的人動手,楊斌和郭懷一按照漢唐集團的命令,隻是配合一下。
鄭家派出的都是老水手,那眼睛才毒呢,是不是海盜或者兼職海盜,那看一眼便知道------能不能抓錯人呢,這就不知道了。
在那時,鄭家的人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當人手搜集的差不多時,說錯了,當海島上的大股的海盜抓光了後,剩下的小小的再去抓,都不夠工夫錢的時候,靖海行動果斷地被叫停了。
台灣與福建的周邊海域,出現了少有的真空局面,又說錯了,是安全局面。
楊斌又被派往廣州,讓他帶着一些人手去建一家物流公司,起名叫廣發物流------當命令發出去之後,漢唐集團的人才發現發錯了,那是留給将來的銀行用的------想要改過來,沒有想到人家楊斌的行動就是有效率,牌子都挂出去了。
漢唐集團的人隻能索性捏着鼻子認了,心道不就是一個名子嘛,這家物流公司不能和以後的銀行弄混吧?
楊斌去廣州的時候還帶了一支建築隊,還帶了相應的建材。
臨出發前,看着意氣風發的楊斌,郭懷一小聲地說道:“你樂什麽?憑什麽讓我去山東,你去廣州------你樂什麽?!”
楊斌沒在意郭懷一的态度,臉上一下子正色了,說道:“漢唐集團讓你去山東之地招人,那可是極爲看重的,定是比我老楊的任務重要------不可輕視。”
“嘻,隻是招納些許農民而已,伍大鵬董事長說,隻要能行動的人都可帶回來------”
“你啊,老郭,讓我去廣州建物流公司,是梅樂芝經理的命令,而你的任務,是伍大鵬董事長親自下的命令,你說誰的任務更重要?!再說了,運煤之事,靖海行動,我們做什麽了?沒有費吹灰之力------此次的行動方是大事啊,一舉定下我等在漢唐集團中的地位,爲我等子孫謀個好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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