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硫化鈣,我要大批的;波爾多液,我也要大批的。”
孫德發董事說:“我們在那邊的農藥廠不是都生産嗎?”
“那叫什麽農藥廠?就是一個作坊……産量不夠啊,敵人來勢太兇猛了……”
孫德發董事笑了笑,也隻有農業口的人才會把那些小飛蟲啊什麽的稱爲敵人吧?
但是,他也馬上明白了事情的危急性,臉上嚴肅起來。
多硫化鈣又叫石硫合劑,它是暗褐色而且有臭雞蛋味的液體,呈堿性。
它如果遇到酸、二氧化碳等物質會分解産生單體硫、硫化氫和不溶性硫化物。它本身就是由石灰、硫磺加水煮制而成,常用的母液配料比爲生石灰:硫磺:水=1:2:10。
由于這個破玩意兒遇到空氣後,容易生成遊離的硫磺和硫酸鈣,所以隻能必須密封貯存。在一般情況下都是現熬現用,誰也不會輕易保存它的。在那面的世界,許多偏遠一些地區的農科站還在配這個東西。
波爾多液比它能好點,但如果波爾多液裏的硫酸銅與石灰水長期混合,那麽容易發生沉澱現象,失去效果。原因很簡單,久置了後兩者就會發生“配位反應”反應,産生硫酸鈣和cu(oh)2的沉澱物,那樣就沒有了銅離子,失去了它應有的殺菌效果。
所以波爾多液可以把硫酸銅溶液和石灰水溶液分開預備,要用的時候,兩者一兌就可以了。不算麻煩,多準備幾個木桶而已,河口基地那面随時提供。
石硫合劑這玩意兒最早是出現在1802年的法國。具體是誰發明的無人知道。
它的母液加水稀釋噴撒,對某些病害有鏟除作用。
使用時,根據作物種類、生育期和氣溫确定藥液濃度。可以殺死一般的飛蛾類害蟲,而且其堿性可侵蝕害蟲表皮蠟質層,因此也能殺死蜱、螨、介殼蟲及其卵。
噴灑過後,那些存留在農作物表面上的多硫化鈣,在空氣中的氧和二氧化碳作用下可以形成硫磺微粒,這樣它氣化後會産生硫蒸氣,可幹擾病原菌或害蟲在呼吸過程中氧的代謝而起到毒殺作用。這是另類的熏蒸殺蟲法,很有些效果。
也正是因此如此,它的防治效果同氣溫呈正相關。
台灣赤嵌農業基地在這個時候恰恰屬于它發揮熏蒸效果最有利的時候,所以第一批水稻保住高産了。本地原有的病蟲害對此都是促不及防。
它主要用于防治多種病蟲害,可同時也可用于防治畜禽寄生螨,這些都得到過驗證------其實對付人體上的寄生螨也是可行的,當然量要少得多。
馬軍院長就要過幾次,也不知道他用誰身上了。
但是它的缺點也是顯著的,在較高的氣溫下對植物也容易産生藥害,更别說是人了,同時稻田裏的水生物也就悲慘了,結局可想而知。
如果去除這些副作用,它和波爾多液一樣,在這個時空裏,對付農業上的基本病蟲害那可真是無敵了。别說漢唐集團的東西純度更高。
畢竟它們好說歹說也是屬于無機農藥的範疇裏,算是這個時空最先進的技術手段了。
在這個時空,漢唐集團的人當然會認爲自己很牛逼的,他們不牛逼誰牛逼,不服啊,讓那些所謂的病蟲害來試試------
試試的結果是,這個時空裏所謂的病蟲害,連漢唐集團被迫開發的木醋液農藥和其它聽了想笑的土法農藥都适應不了。
漢唐集團的人如計劃中的設想一樣,取得了雷倒所有明人農民的豐收。
回想雙搶時節的時候,在剛剛開始烤田那陣子,明人農民們擺香案的,給跪的,沒完沒了,讓那些即将成爲糧倉中存貨的稻子都不得安生。
有漢唐集團的人提議說,咱們科普一下吧,怕他們以爲是鬼神什麽的起做用。
建國安董事微笑着說:“小楊,他們那不是信鬼神的作用,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買我們的各種土農藥------當初吳詠梅教授白給他們,他們都不用------他們現在是懷着一顆感恩的心呢!”
那面世界的仆街文寫手楊友行困惑了,說:“感恩?那應該感謝我們啊?沖着稻田使什麽勁兒?”
“稻田隻是一個虛化物吧,明大陸的民族已經養成一個報恩的情結了,他們不信是自己勞動應得的回報,一定是某種勢力給予的賞賜,他們才會有收獲------也許是上天?也許是神仙?也許是皇帝?最次也是祖宗照顧了------分别拜謝太麻煩了,不如物化成稻田吧。我也是胡說------你看呢?”
“我覺得趁着這機會大力宣傳我們的作用會更好------”
“呵呵,不用,我們做任何事情,他們都在悄悄看着呢。不用說。”
當時,仆街文寫手楊友行做了個被你打敗的動作說:“好吧,那我還是回去統計你們的各項實驗數據吧。”
那一陣兒,漢唐集團的手裏還握着氯酸鈣這種除野草用的大殺器,盡管它是屬于滅活式除草,達不到有機農藥那樣的有針對性……但也讓明人蔗農們吓一跳,這不起眼的物件投放下去,那蔗田間的野草就是不長啦?!天哪,祖宗啊,他們漢唐集團的人還有什麽神力?!
建國安董事其實也在不停的感歎。
有機農藥啊,那才是我的最愛……多少次在噴灑手中的無機農藥時,建國安董事都在心中哀歎着。
早在穿越前,建國安董事就寫過一個計劃,要在早期階段就開發出六六六來。他準備的理由很充足。
首先,它是一種廣譜性殺蟲劑,也是一種有機氯殺蟲劑,具有觸殺,胃毒和熏蒸的殺蟲作用,可以防除水稻,棉花,倉庫害蟲以及種種衛生害蟲,在那面的世界裏,五六十年代西方連續多年大豐收,絕對有它的功勞。你想吧,就算蝗蟲這樣大身材、群體性的害蟲都可以滅殺……好東西啊。
遠的不說,以印度爲例。
在未使用六六六滅蚊以前,他們每年因瘧疾緻死者高達750萬,使用它滅蚊後,每年因瘧疾緻死者不到30萬……這夠有說服力了。
其次,六六六工藝簡單。它并不是什麽試驗了六百六十六次才成功的,而是在紫外線的照射下,其實也就是在平常的陽光下,使氯氣通過純苯而已,它的分子式爲c6h6cl6,六個氯,六個氫,六個碳……所以才叫六六六,這真不知道是誰給改成勵志文了,也許是老式心靈雞湯寫手的作品吧?
如果有了六六六,我們就像在大航海時期有了戰列艦……
當然它确實有毒性大,殘毒不易分解,在動物體内容易積蓄的缺點……但我們完全可以控制使用,在關鍵時使用。
當時,他的四個朋友一齊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這不行,在那面的世界裏,他們在1983年就完全停止生産有機氯類農藥了,但它們的殘留問題到他們穿越前,那面的世界仍不容忽視它的作用,依然還能從食品中檢測出……大家好容易穿越到這裏,可不能走回老路啊。
當時,建國安還在心裏說道,一群農業生産上的小白,沒有有機氯類農藥還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呢,連人吃的藥都有三分毒性,别說是農藥了……
伍大鵬那會兒,想了想說:“建人啊,你這也太超前了,用戰列艦征服大航海,過分了,咱們慢慢積累的發展,也許可能一下子跨過有機氯類農藥吧……再說,你不是也推演過,無機農藥暫時也可以無敵于那個時空了嗎?”
當時,孫德發也說:“我們可以嘗試一下的------那個有機氯類農藥五十年内都無法自然分解。”
李子強連忙說:“對,對,我聽說那玩意兒讓人生不出孩子來------就是生下來也沒屁眼------這是畸形啊。”
宋士達補充道:“沒有什麽比我們的健康更值錢-----管它什麽糧食産量瘧疾的,一切都沒有我們重要。”
這是集體表态了啊,這幫子農藥小白們,他們集體把六六六給妖魔化了------如果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六六六确實弊端大了些,可也不至于這麽恐怖吧,那些經過五六七十年代的人難道都活不了了?
你們無視五六七十年代的人在快樂地跳廣場舞的現實,卻拿最壞的實驗報告來說話!
他們西方人也是經過那個階段的!不也都是好好的?他們在有了别的選擇後才摒棄的------
建國安當時悲傷地說:“大鳥,發仔,李子,大使,那個有機氯類農藥的階段,可不是那麽好跨越的------你們不要太樂觀了。”
是啊,在這個17世紀的時空裏,無機農藥暫時确實無敵了,但你們一定要知道它的用量要有多大……一畝地至少要一公斤的配比,這還是要在較高純度的條件下做到的……而要是用有機農藥呢?一畝地幾十克就搞定了一切……
現在,面對這個突發事件,赤嵌農業基地的家藥廠就是面臨着産量的問題,要不然建國安董事也不會喊出救命的話來。
這個1649年的6月,真是諸事不順啊。
孫德發董事對建國安董事說:“你把心放到肚子裏,現在,那些小飛蟲子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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