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帆船01号上,已經堕落到當上機帆船船長的司馬建國,正小心地把着圓盤舵,緩慢而準确地變化着角度,雖然尾舵的傳動系統好像還是有些生澀,但至少目前反應良好。
其實這三條商船早在20海裏外時,就被紫水号上的雷達發現了。
機帆船01号從低壓維持運轉到加火升壓,一共花了半個小時。這讓穿越者們完全滿意------前文說過,以這一時期的船隻航行速度來看,沒有可能在半個小時内完成從20海裏外的海面突襲到熱蘭遮城的程度-----料敵爲寬,就算他們三個小時吧,大方一些,還可以睡個小覺再起來對付來敵,這都不算太過份。
同樣堕落到當了機帆船輪機長的江鐵生,在檢查完蒸汽機上的幾個儀表後,又聽了聽發動機轉動時發出來的單調而又有力的噪聲。他穩穩地走到木牆上同時吊着本子和鉛筆的地方,打開了本子,用鉛筆記了幾個數據。
然後他認真地對着兩個明人司爐工說:“看到儀表上的那個小針了吧,它到了黃色區就說明低壓了,你們趕緊加機制炭;要是到了紅色區了,就是高壓了,不要再加了------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它現在帶自洩壓保護裝置的------”
兩個明人司爐工連忙點頭,表示聽明白了。這話您都要說八百遍了,就是狗子也能記住了。
“有不懂的情況立刻到船長室裏彙報!”
沿着梯子爬出“輪機艙”前,江鐵生又回頭囑咐了一句。
兩明人司爐工頭點地更頻了。真都八百遍了!
江鐵生走出這個悶熱的噪聲巨大的輪機艙後,心裏很是輕松,甲闆上海風陣陣吹得人渾身都舒适。
他倒不是受不了這個環境,在那面的世界他工作的條件有時都比這差。他隻不過喜歡和司馬建國聊天,他發現隻有他好像更适合做自己的朋友。一個可以聽他說什麽都行的朋友。在那面的世界,他還沒遇到過。
甲闆上,安保隊員秦楠和他的同伴鄧平平也正在聊着天,他倆都是無後坐力炮的炮手。此時無聊地巡查行動讓他倆更加親近而且無話不談。
兩條機帆船上穿越者與明人們的比例都是四比八,這充分表現了穿越者們對明人們的信任------其實不信任也不行,随着各行各業的輔開,穿越者們量人而用,量時而用。幾乎所有人都是兼職者。
這真沒辦法,想把明人納入中高層管理職務,目前看來,還遙遙不可及。
穿越者們,大多在那面世界都是失敗者,但誰知道,在這個時空他們個個都是重要的人才------也許科技絕對是第一生産力?
江鐵生沖着那兩位安保隊炮手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那倆人也笑嘻嘻地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秦楠對鄧平平說:“聽說他手裏有好幾個g的蘇聯歌曲?”
鄧平平說:“是啊,真有品味啊,什麽人都有,這家夥狂熱呢。人有些怪怪的-----”
秦楠說:“管他呢,大家都在工作。我們管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鄧平平點了個贊說:“對啊,把眼下的工作做好吧,别想太多------”
江鐵生直接進了船長室,都沒有理會門前站着的兩位明人安保隊員,或者說兩位明人安保隊員也沒有理他。
一進船長室,江鐵生說:“一切順利,差不多過了磨合期了------”
司馬建國說:“那有鹽汽水,你喝點吧。”
“不用,沒怎麽出汗。”
江鐵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司馬建國旁邊,又說:“你看,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把這船交給明人們駕駛,你看,他們都學會了操縱軟帆船------比咱這個可複雜多啊。”
“得了吧,你就掂記你的唱片生産-----飯還沒吃飽幾天,整那些沒用的。”
“怎麽能沒用呢?我的司馬船長,你看,那安保隊裏從不做革命思想工作,他們都不知道誰是敵人,也不經常聽聽革命歌曲,人都松懈成什麽樣了?!”
“松懈什麽樣了?”
“啊呀,我的司馬船長,你是隻管拉車不管擡頭看路------你看,他們連個公開的仇敵都說不出來,哪裏來的戰鬥力!”
“不是說守衛我們的規定嘛!”
“那是不夠的,我的司馬船長,你看,人啊,要有一股狠勁兒,全世界都是我們的敵人,全都是要來害我們,要來屠殺我們,沒有我們安保隊保衛就不行!你看,這樣,一種悲壯感就出來了,你聽聽蘇聯歌曲,那股勁兒多好啊!可你看他們現在整天就是背規定-----這是不對的,沒有了仇恨就沒有革命的動力和成功------”
“你下崗了後,恨不恨?”
江鐵生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樣,臉色變紅了,大聲說:“那是沒有辦法不是?國家有困難嘛,咱自己也沒能耐不是?!要不怎麽别人發财了,你窮了!别人走私都富了,你怎麽------”
江鐵生忽然警覺起來,接着說:“你是公知,民逗,逗逼,果粉,美粉?!”
“你呀,又來了,一不和你意你就罵------伍董事長說你這樣的就是撿個屎豆子當口香糖,你去罵伍董事長吧------有話不好好說,非要編一些怪詞來掩蓋思維的貧乏,而且技術手段越來越差,當年人家四零後五零後的宣傳員們罵人還能有理有據,引用曆史資料的下标簽,黒五類,臭老九,走資派,逍遙派,保皇派之類的,言簡意赅,定義準确。
到現在,宣傳員們智力啊,學識啊,嚴重下滑了,愣是改成使用縮寫,諧音的技術手段了,而且動不動還往下半身發展了,他們的洗腦技術,罵人技術都嚴重退化了------”
江鐵生的臉都變紫了,強忍住怒氣說:“伍董事長是說那些隻會一個詞的,這和我無關吧------你肯定又是受那個楊友行的影響了------昨晚你又去他們的論壇了?”
“嗯,看了幾眼他們的分析讨論------我沒發言,就是看看------晚上去我那吧,我在市場上買到了幾隻飛花蟹,原先世界裏都要幾百元一斤的------咱倆喝點小酒。”
江鐵生痛苦地搖了搖頭,說:“司馬啊,你好好想一想,那個楊友行是個文寫手,所以他三觀就一定不正,好人哪有上亂說的?他不是最後撲街了嗎?人民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壞人不會有好下場!你千萬不要再去看他們的論壇了,全是胡說八道,滿腔怨言,好像全社會都對不起他們似的------”
“我也就是看看,不說話的,有些分析好像有道理------不過現在那白酒勾兌得越來越好,聽說吳教授親自弄的,味道真心不錯。”
“看都不要看,一群失敗者,全說些黑暗面,好人都會影響壞的------你看,他竟然報怨人家看盜版的人,人家有名的人誰抱怨了?他就是個狗逼樣子,幾分錢他也好意思抱怨------讓看盜版的罵死他!太狗逼了,拿錢當祖宗了,你說這樣的人你還去看他的論壇?我看見楊友行都不和他說話!”
“你說花蟹是蒸好還是炒蟹塊好?大家都來這面了,别這樣……”
“司馬啊,你叫我說什麽好,你就是心太軟,我是怕他那個論壇把人帶壞了……我來吧,炒蟹塊!”
在01号機帆船回去修整了一段時間後,廣州來的三艘商船也終于慢慢靠近了熱蘭遮碼頭。
感謝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性、大雪老哥等朋友們的支持,歡迎新朋友731002的到來。
感謝203位訂閱者的支持,真心希望你們直接改成自動訂閱……下午還有一章。
仇恨教育一定是爲了掩蓋什麽……
―――小樣有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