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水号可以從淡水河直達淡水地區,這個在計劃中要按照當地的實際情況來做決定。伍堅強隊長和方明船長商量了一下,又和熱蘭遮城通過無線電台協商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在河口處停留,讓倪但理牧師坐沖鋒舟上岸,自己走着去淡水吧。或許荷蘭人自動自覺地投降也不好說。
何斌和郭懷一也拍着胸脯保證說,此條大河,如果想航行紅毛大夾闆,那隻有淡水河口這一個出口,絕無他路!如有半點差錯提頭相見……他們也不是沒來過這裏。
另外,何斌還建議讓自己和郭懷一派出兩名弟兄護送,眼見那紅毛和尚,也就這幾天才有點人的模樣,全然不見剛上船時的死人之色。萬一他在半路生出狀況反而不美,死個紅毛和尚不算什麽,要是耽誤了征伐大事,令人惱恨。
伍堅強隊長沉思片刻,說:“那是荷蘭人的地界兒,你的弟兄會不會有危險……”
“婦人之仁!”何斌在心裏罵了一句,臉上卻笑道:“多謝伍隊長關心小的,小的自當湧泉相報。富貴險中求,乃是常情------”說完他把準備好的話統統說了出來:
台灣,興大業之地也。其北有硫磺銅金,南有魚米之鄉,皆可驅民勞作,以供軍資。膏膄之區,或可播種禾谷。即黍、稷、麻、豆、甘蔗、果木,均可充兵民口食之需。須廣招同安、海澄濱海黎庶乏田園可耕者,多四五千人,少亦二三千人,俾摯犁鋤種子以往,聽其墾種。每人量給二三十畝,收租三成,允其帶妻子,使其成家業。并畜牛羊,捕釣魚類,少資糊口------
何斌搖頭擺尾地講着講着,忽然沒有聽到傳譯的同步翻譯,心裏一沉,完了完了,這個伍隊長他聽不懂。
那個傳譯然後又說了些什麽,他何斌也沒聽懂,但見伍隊長慢慢地伸出大拇指,正色對他道:“先生大才!”
這一瞬間,就在這一瞬間,一股暖流在何斌全身湧動,一種激情充斥在何斌心頭,他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明主啊,我隻要你這一句話啊!
他強行壓下眼淚,長久地彎腰拱手,道:“何斌不才,願爲漢唐集團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郭懷一也是眼睛紅紅的,說:“我老郭也願!”
作爲多年的好朋友,好夥伴,他能看出何斌是動了真情。
這期間,伍堅強隊長雖然不得不通過會閩南話的安保隊員翻譯,才能與他們正常溝通。
但人類的情感和相應的表情永遠是會有共性,三百多年的距離不算大。
伍堅強隊長竟也有些感動,他連忙站起身,雙手虛托,說:“唉,别整這些沒用的,好好幹活就完了呗!”
何斌和郭懷一兩人趁勢起身。
伍堅強隊長說:“這樣吧,你們安排兩個人,護送他一段距離就回來,不能靠近荷蘭人的地界太近,一定要小心,帶出來的,咱們就一定帶回去,俺不希望死一個人-----”
“遵命!”何斌和郭懷一同時答到。
随後,伍堅強隊長把這裏發生的實際情況告訴了熱蘭遮城。最後他補充說:“大鵬啊,你說得真對,俺都聽不懂他說什麽,隻是一個肯定,他老孩子激動地渾身打哆嗦!太好玩了。”
“不好玩,叔叔,”伍大鵬董事長平靜地說,“你當年退伍時,不是也戴着大紅花,哭得像淚人嗎?”
“那能一樣嘛?!你這個小子,能比嘛?俺是------差點爲國捐軀!”
“噢,叔叔你說得對,确實不一樣-----那個牧師的房間,你安排好了?”
“好了,好了,全做到了。”
“他表現得怎麽樣?”
“還是跟誰都不說話,但是更能吃飯了!”
“好,應該能起到作用。”
伍大鵬董事長和自己叔叔通完話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兼宿舍。他從幹燥箱裏拿出自己的手提電腦。
所謂的幹燥箱就是穿越者們專門設計用來存放自己電腦的箱子,裏面的夾層有木炭粉和矽藻土。沒辦法,誰都想讓自己的電腦壽命長一點,可這兒海邊有點潮濕,對精密設備傷害比較大,所以隔潮是保護辦法之一。
伍大鵬董事長随手在熱蘭遮城局域上的時事論壇上,寫下了一段話:
明大陸的知識分子,特别是底層小知識分子,他們缺少人格的獨立性,意識形态上搖擺性極強,投機性和反動性極強,考慮到未來将要接手明大陸的亂局,如何應對他們的思想改造問題,我想我們可以未雨綢缪地事先研讨。
另外,如果我們把大明的底層知識分子邊緣化,不分配絲毫利益于他們,那麽必然會發生那面世界的衆多絡事件;如果我們使用他們,他們的知識結構無法勝用我們交給他們的重任……甚至,他們所學的所謂儒家理論又存在天然性的排它性,很可能拒絕學習……希望大家就此展開議論。
然後,他起了個《如何改造我們的知識分子》的貼名,發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不是他以爲的梅樂芝經理率先回貼,卻是一個叫“姜雪是個妖孽”的吧友回帖,隻有一個字“殺”,然後又回,是兩個字“批鬥”。
伍大鵬董事長笑笑,他想起了這個小子是誰了,沒想到緊接着那小子又發三個字“蹲牛棚”,伍大鵬董事長笑出聲了,這都是什麽想法,他想關機睡覺了。
沒想到那小子小手飛快,又是四個字,“勞動教養”。
哈哈,這小子都是從哪查的資料?
這些沒有一條是好辦法,都是腦殘才能幹出的事……年輕人的閱曆是硬傷啊。
他關了機,把手提電腦又放回幹燥箱。
他相信梅蘭芝經理今晚又睡不好覺了,這個尖銳的問題确實是個問題,又有可能刺激到他。
讓我們再回到台灣北部地區。
當年在這裏,荷蘭和西班牙雙方打得激烈。
史料上說是傷亡慘重,可是一看結果,西班牙人隻是死了六個,真是大喘氣。你妹的,這叫傷亡慘重?難怪穿越者們打死幾百個雇傭軍會那樣吓到他們……
1637年,菲律賓總督科奎拉,下令拆除位于淡水的聖多明哥城,以及雞籠島上的看守堡、撤守堡、桶方堡,隻保留主城聖薩爾瓦多,後來隻留下了,桶方堡未被拆除。
雞籠駐軍也縮減至百餘人,且科奎拉每年都會把部份士兵調回菲律賓。
西班牙人腦殘一般的裁軍消息傳到熱蘭遮城後,荷蘭人認爲征服雞籠的時機已經到來。
1641年8月,荷蘭東印度公司第6任台灣長官保羅??杜拉弟紐司派遣205位荷軍士兵,及約500位由新港社和當地土著組成的聯軍,試圖進攻雞籠。隻是荷軍偵查過雞籠島上的據點後,判斷火炮數量不足以攻破城堡,勸降對方失敗後即返回大員。
稍後荷軍在歸途上燒毀了大雞籠社,以誇耀軍威,并把淡水納入治下。
1642年,巴達維亞當局以拉莫提爲統帥,增援大員當局進攻雞籠。
荷蘭人依靠持續的炮擊轟毀了撤守堡城牆。西軍隻得放棄抵抗,退回聖薩爾瓦多城。荷軍占領撤守堡後,幾乎已确定獲勝,因爲從此處可觀察聖薩爾瓦多城守軍的動向,并切斷城内水源。當晚,波提羅與城内所有官兵及傳教士商議,大多數人皆認爲無力抵抗荷軍,遂于26日開城投降。這真是實屬無奈。
此役結束後,西班牙俘虜被運至巴達維亞囚禁,然而不久後即獲釋,于1643年6月29日平安返回馬尼拉。
可是波提羅害怕被追究戰敗責任,不願随其他人回去馬尼拉,反而滞留于望加錫。結果菲律賓總督科奎拉被迫承擔丢失台灣的責任,1644年卸職總督後就遭西班牙當局逮捕,坐了4年牢。
“這麽說波提羅和科奎拉都會成爲聽從我們集團安排的棋子了?你有利用他倆的設想?”
伍堅強隊長隔着窗戶,看着倪但理牧師和兩位明人坐上了沖鋒舟之後,回過頭對何斌說道。
“正是。他們都是心懷怨望啊,您細細思之,一個無奈之下投降卻會被處置,一個被迫頂罪,這都是大恨啊!待我們施之以援手,他們一定會效忠我們。這是第一條。”
何斌昨晚忽然得到了伍堅強隊長給他的資料後,都沒有聽評書裏講得是什麽,全身心鑽進去研究,細細揣摩,不時得意地笑,然後又緊皺眉頭。直到那燈火将滅之時,他才從這份資料中看出能給漢唐集團帶來什麽好處。
“您想,這兩個人之間還有矛盾,他們必然互相制約,一人受難另一人必然旁觀,或許還叫好,豈不爲我随心所欲?這是第二條。”
“那麽三呢?”伍堅強隊長來了興趣。
“外面有大敵啊!我們可以告訴他們一切苦難都是紅毛蕃給予他們,與我們何幹?!”
“好啊,好啊,你說得好------”
何斌感覺到伍隊長有些應付,但他沒有在意,一個玩刀玩槍的武夫而已,關鍵是他背後站的上位者才是重要……高德高公子早就一一介紹了。
何斌看到伍堅強隊長神情有些黯然,但毫不理會,他隻不過是伍大鵬董事長的一個叔叔而已。面上不能得罪就好。
隻要進了漢唐集團的門兒,一切發展還得靠真正的上位者。
何斌小心地問:“您說,真是伍大鵬董事長讓您交給我的‘資料’?”
“是啊,何斌,你說得真好,這資料真是伍大鵬董事長要我給你的。”
何斌激動得小舌頭都要顫抖起來了,好啊,終于有機會接近真正的上位者了!
“一點拙見,一點拙見。敢問董事長能否召見我?小的我有重要‘資料’晉獻。”
何斌小心翼翼地問。
“嗯,等完成這個任務,他肯定能和你見一面,在俺們那兒,這不是難事兒。俺問你,這都是你想出來的嗎?”
“當然,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暗合三十六計------”何斌不自覺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伍堅強隊長心裏說,***,俺還沒有一個古人有見識,真傷人心哪!
伍堅強隊長其實早都看過這份資料,但是他看了就看了,沒有想到過别的,真沒有何斌想得多……他有點明白大鵬的意圖了。
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性三位老朋友,啥話也不說了。上一章訂閱好了一點兒,74個。看,我們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明天我又被首頁推薦了,被評爲精品小說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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