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天色已黑。在數盞聚光燈的照明下,大棚裏光亮無比。剛剛搭建的主席台上,并排擺了幾張桌子,中間的桌子上躺着一隻無線麥克風。主席台後面挂着投影銀幕,看來一會兒要放影像。主席台上方挂着橫幅,書有“漢唐集團成立大會”七個字,由于兩邊拉得不太緊,不僅松松垮垮的不莊重,還使每個字都顯得歪裏邪氣。
伍堅強看着不舒服,急忙從外圍喊回兩個安保,讓他們重新緊一緊。正忙亂中,伍大鵬等一行五人,穿着正正規規的夏季西裝,排着隊伍走進了大棚。開婚慶所的小劉趕緊播放運動員進行曲,五個人邊走邊對着六百多個人才們擺手示意,一時間,會場響應熱烈。
五個人依次走上主席台,本來大家在嘻笑中,幾乎沒有人在乎他們的上台次序。
唯有王強細心注意觀察這五位權力核心人物。
第一位上台的是伍大鵬,聽說他是這一任的執行董事長;第二位是宋士達,聽說是崛起公司的總裁,第三位是孫總,看來地位很高,好好跟着他幹;第四位是建國安,聽說主管農業投資,和自己完全不搭邊;第五位是李子強,聽說是礦業配件公司的。
當他看到李子強大大咧咧上台,不小心閃了一下,差點摔倒時,他和别人一樣笑了,隻不過他沒有出聲。
五個人在台上坐好,音樂适時地停下。
伍大鵬拿起無線麥克風,沒有說話而是嚴肅地掃了台下一眼。衆人頓時鴉雀無聲,場面肅靜下來。
兩個安保人員終于把橫幅重新綁好,每個字都端端正正。
“員工們,你們好,我是漢唐集團的執行董事長伍大鵬。”
伍大鵬的聲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雖然使用的是卡拉ok的麥克風,但衆人聽了不由得不端正自己的坐姿。這可是集團一把手。
“我們從祖國南北東西走來,經曆過太多的風風雨雨,今天終于走到了一起,我希望這是一次高貴與高貴的相遇。适逢漢唐集團正式成立,先讓我們鼓掌慶賀!”
伍大鵬放下麥克風,先行鼓掌。他身邊的四位,緊接着鼓掌。台下的掌聲更是熱烈。
當掌聲停下,伍大鵬巴拉巴拉講了足有十分鍾。前景,美好的前景,一一展現在所有人面前,連他的四位朋友都心旌搖動,這家夥不去搞傳銷真可惜了。
最後,伍大鵬掀開底牌。
“集團之所以沒有與你們簽定正式合同,是因爲有個前提條件,隻能讓你們在此地知道,你們也隻能在此地做出決定。”說完他輕松地一笑,示意小劉播放放映機,“請大家看幾段dv。”
衆人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有人還把一隻腳擡起來,踩在自己的椅子上,一邊嘻笑着和身旁人聊天,一邊摳腳。
看着看着,衆人安靜了,随即又議論起來,特别是每當出現五個董事時,小劉都故意定格,放大一會兒,然後再放。
有人開始不斷地問,“這是嘛回事兒?幹嘛呢?”場面開始有些亂。
伍大鵬他們五個人對視了一眼,覺得到時候了。伍大鵬站了起來,慷慨激昂地把事實說了出來,重點強調年輕二十歲和擁有集團股份兩點。
最後他動情地說道,“曆史把選擇權鄭重地交給了你們,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沒有人代表你們,一切都是自己做決定------是重新回到你原來的日子,還是一起走,去一個新的世界,它也許很野蠻,也許有很多危險,可是,我們的實力會是最大的!”
伍大鵬一揮手,小劉在那邊馬上播放安保隊員實彈訓練的視頻。
衆人都很冷靜,沒有出現歡欣鼓舞,争相報名的場面。五個人幾乎心中都沉了一下。
台下一個聲音高喊道:“董事長,我可以不去嗎?”
伍大鵬微笑着說:“當然,我們還賠償您三個月的工資,包括出國的補貼。”
“這麽好啊,可是我要去!”
台下的人轟的一聲笑了,這是來找抽的。
伍大鵬也笑了,他不在意的擺擺手,問道:“沒關系,不想去的可以先提出來。”
“董事長,我有話要說。”一個壯男人走出了人群。
宋士達一看心裏一揪,這個人叫範大海,今年五十歲,是一個有豐富經驗的船長,尤其是萬噸以上貨船的駕駛經驗,是内定的紫雲号的船長。他如果不去了,損失比較大。
伍大鵬微笑着說:“說吧,什麽話都可以說。”
範大海走到台前,表情非常嚴肅:“我不是不去,我是問能不能帶一個人去!”
宋士達一下子放松了。
伍大鵬好奇地問:“你要帶誰?”
“我兒子,範偉業。”範大海一臉的傷感,說,“他今年27歲了,在他高中時,趁着我出海,他媽跟人跑了。他一個人在家就迷戀上了遊,不好好學,考上了一個不太好的大學;在大學也不好好學,整晚去吧包宿,總是考試不及格要補考;畢業了,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可是上班玩手機又被開了,現在天天在家裏上玩,哪也不去,小小的身闆都沒有我有勁兒。就這樣還一天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眼睛都高度近視了!
吃我的花我的,我都不心疼,可是他的前途在哪兒?小時候他拉小提琴在省裏獲過獎,他畫的素描,現在還在少年宮的榮譽室裏放着。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操***遊害死了孩子,我一定要帶他一起走,到你說的那個那個------1649年,不就是穿越嗎?我兒子天天看這樣的小說,喜歡着呢!”
“太小了吧,他能同意嗎?”
“小,我照顧他,絕不給集團帶來麻煩。不願意去,我一隻手就能拎走他。我也不要什麽公司的股份,隻要讓我帶着他,我連房子都賣掉,買這次機會!”
“不好吧,孩子到時會怨恨我們的。”
“那也沒事兒,跟你們學,騙他。他最喜歡日本動漫,這個那個看無數了,做夢都想去日本的秋葉原玩,到時候就說去日本跑船能帶家屬一起遊玩,他肯定去,拉都拉不住!”
“不好吧,你還不如說先去菲律賓然後轉運日本。”
範大海贊歎了一句,說:“對對,還是董事長會騙!”
伍大鵬尴尬地接受了這個表揚。
五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破格同意這個老船長的請求,當然股份隻能算他和兒子是一份。至于賣房子買機會之類的事兒提都不提,有個好船長比啥都重要。
可是沒想到的是,五個人剛松了一口氣,一個女士又走出人群。她還沒等别人說什麽,就對着五位董事深深鞠了一躬,擡起頭已是淚流滿面。
她傷心地說:“我女兒二十八歲了,二十三歲那年因戀愛受刺激,患上了間歇性神經官能症。我本人就是一名醫生,但我卻對孩子的病情無能爲力-----宋總和我談話的時候,我沒有說這個情況。因爲這是我心中的痛,永遠不想對别人談起!
我沒有錢,都給女兒看病了,家裏幸好有老人照顧她,我才能出去上班。房子也隻能留給他們――――――您說能年輕二十歲,我相信!它一定是真的,必須是真的!讓我女兒躲過那場災難吧!求求你們了!”
這回輪到宋總尴尬了,這位女士名叫喬美銀,是他精心挑選一名外科醫生。原是一家比較大型的工廠的廠醫,技術相當不錯。工廠倒閉後,在一家社區醫院擔任大夫,有社區醫生全能性的特點。
下面有人激動地喊道,帶上那孩子,帶上那孩子!不少人也随聲附和。
伍大鵬趁熱打鐵,手一揮說,“爲了孩子不再受難,我們帶上!”
會場又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這一次聽上去,比剛才的真誠多了。
幸好再也沒有人提及帶孩子了。
一直像是在旁觀的林唯聖,依然輕搖着折扇,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場面。
接下來,伍大鵬宣布散會,把合同書發了下去,讓大家好好想一想,明天上午八點正式簽爲期十年的合同。
十年合同這條,是宋士達剛穿越回來第一次大讨論時提出的,本來他還想提五年,但考慮到實際情況,最終才提及十年。
“一開始,你離開了集團什麽也不是,”宋士達解釋道,“可是,随着集團的發展,最終還是讓每一名員工覺得離開了集團啥也不是的話,這叫綁架-----”
“對,大使說得對,”伍大鵬贊同道,“表面上可能大家仍然團結在一起,但心裏有了想法必然會産生内耗。再完美的契約精神也要有一定的時限,十年完全遵守集團裏的規章制度,已經太難得了。”
“我願意成千上萬的工廠遍布神州大地。”李子強剛要再多來幾句,就被孫德發打斷了。
“停停,你說話的方式誰也受不了。多跟大鳥學學,人家連說一個小時的慌都不帶重樣的。你就會一樣-----”
“哪一樣?”建國安适時地來了一句。
“排比!”
“你們說你們的,别讓我躺着也中槍。”
一輪殘月靜靜地挂在夜空中。這一夜,龍牙島上注定無人入眠。
王強一直在研究着合同書,并耐心分析着集團的各種規章制度。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就是一部具體而微的民法!
葉子鴻和蘇離白已經成了好朋友。葉子鴻自從去學習高鐵的名額被别人頂替了後,他在人生中頭一次單獨做出了決定,辭職去菲律賓!
當倆人得知是穿越後,興奮得睡不着。
葉子鴻說:“美女女仆有沒有?!金錢珠寶有沒有?!”
“你真是太俗氣了,”蘇離白一臉的神往,“有,而且是大把。你要是說爲了愛情和事業去穿越就三觀正了。”
他們兩個人也在研究合同,他們更關心的是合同裏面有“允許個人自帶不超過一噸的物資”這一條。他們正琢磨着如何能從别人那裏換來更多的配額。
伍堅強領着一個安保隊員,沿着海灘慢慢巡視着。
隊員小聲說,真他媽地磨叽。咱們安保隊多爽快,說簽就叭叭地簽了。你看他們一個個的樣子,留戀個**,矯情!
伍堅強說,你和俺似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當然不理解他們了。這還是精心選的呢,要不還不知怎麽個哭爹喊娘。
遠處礁石上,一個煙頭一明一暗的,不知是誰在吸煙。
親愛的書友們,作爲一名寫手,我寫一章一般要一盒煙,一瓶飲料,這是十塊錢标配。
昨天我簽約之後,以爲大大們能打賞一些。可惜隻有“淡淡如水”大大打賞了100縱橫币……向淡淡如水大大表示感謝。
希望大大們打賞一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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