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電藝考給徐浩的第一印象,今年從全國各地趕來,将近3萬人報名北電的藝考,而北電的招生計劃隻有465人,錄取率僅有1.55%,也就是說200個考生中,有3個人會被錄取。
其中最熱門的表演系,因爲報名人數的關系,錄取率還要更低。
站在北電大門口,徐浩無可抑制的感覺到了一絲壓力,更有一腔豪情。
雖千萬人吾往矣!
“珊姐,華霞,你們去那邊家長休息區休息吧,我自己去找考場就行了。”徐浩擺了擺手,制止了李珊和華霞跟着她的想法。
因爲徐浩報名了中戲、傳媒大學、北電三所藝校,三所藝校又都是這幾天考試,所以李珊特意租了一輛大衆車,來往接送徐浩。有李珊和華霞幫忙,徐浩也不用操心會延誤考試什麽的,華霞會幫他提前踩好點。
天氣還是很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幾乎都是穿着棉襖裹着圍巾的人。
在大門口這裏,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考生的家長,爲了子女的未來,不遠千裏趕來北.京,來回一趟吃喝住起碼也得萬把塊錢,就爲了考個試而已。
處處都是話别。
處處都是喧嘩。
還有許許多多的記者,穿插在人群之中,拿着相機拍照,舉着話筒采訪。被采訪的人,基本上都是臉很美的考生。
一年一度的藝考,堪稱是全國最大的一次選美活動,而且選的都是十七八歲到二十一二歲這個年齡段,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豆蔻年華,青春飛揚。不排除有不少歪瓜裂棗混迹其中,但大多數都是美女帥哥。
徐浩自然也是帥哥一枚,相比别人穿得臃腫,他就簡單多了。
一套保暖冬衣,一條運動褲,一件馬甲,外面再多穿了一件羽絨服,僅此而已,好身材畢露無遺。腳上是一雙運動闆鞋,肩上背着一隻單肩包,包裏裝着一些考試必備的紙、筆、水、準考證之類。
因爲前來考試的考生太多了,本來就小的出奇的北電,就格外顯得擁擠了,還被用隔離線拉開了以一條一條的空地,分割成很多個考場。加上考生、家長、記者、北電的人,整個學校都亂成一團。
徐浩來過好幾次北電玩,對這邊的地形清楚的很,所以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考場位置,加入了排隊等待的隊伍之中。
或許單純論帥氣的程度,徐浩并不算突出,尤其是在這帥哥多如狗的藝考上。但是徐浩身材好、個子不矮、皮膚又好、氣質也突出,整個人站在隊伍裏,遠遠比那些躲在象牙塔的學生,要更加的顯眼。
如鶴立雞群。
他的前面是一個個頭沒他高的男生,似乎是不習慣北方的寒冷,裹着厚厚的羽絨服,還縮成一團。後面是一個女生,也穿着厚厚的棉襖,圍着圍巾,畫了淡妝,相貌是極漂亮的,放在以前,遇到這樣的漂亮妹子,徐浩少不得要勾搭一二。
不過現在他已經收心了,美女對他一如浮雲。
或許是徐浩的氣質不凡,引來了關注,很快就有記者走過來,要采訪徐浩。對此徐浩并沒有什麽特殊感覺,在北電這裏找新聞的記者太多了,被采訪到的概率很大,就算采訪不到,也有攝影師扛着攝像機,不停的拍來拍去。
“你好,是考表演系的嗎?”記者問。
徐浩見過不少記者,也被采訪過不少次,聞言很平靜的點點頭:“是的。”
“能做一下自我介紹嗎?”
“我叫徐浩,蘇省淮城人,來考試的。”徐浩說的很簡單,也的确沒什麽好說的。
記者追問:“對自己這次考試,把握大嗎?”
“做好自己該做的,剩下的就交給北電的考官煩惱吧。”
“你倒是想得很開。”
“還好。”
見徐浩沒有繼續交流下去的情緒,記者便把話筒轉向了徐浩身後的女生:“你好,能自我介紹一下嗎?”
“啊,我叫孫芸,我來自贛省九.江,就是廬山腳下。”
孫芸是個很腼腆的女生,被記者采訪,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極力的保持鎮定,展現自己漂亮的一面。
敢考表演系,膽小沒自信可不行。
……
“各位評委老師好,我叫徐浩,今年十九周歲,來自蘇省淮城,我是一名學生,也是一名演員,這次參加北電招生考試,希望能夠進修一下我的演技,培養藝術涵養。我帶來的朗誦作品是朱自清的散文《背影》。”
在北電的考場裏,徐浩站在表演課教室内的舞台上,面帶微笑的做着開場白。
表演教室裏,幾位考官坐在台下的桌子後面,面前一疊資料。旁邊還有兩排凳子,是考生坐的位置,此時坐着另一組考生。舞台上,則并排站着徐浩這組考生,全都把外套脫了,穿着單薄的衣服,展示自己的形體。
表演系考試的初試,其實很簡單,就是三分鍾内的朗誦,和一段才藝展示。
此時輪到徐浩。
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上的考生,全都緊張的繃着臉,站得筆直,生怕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畢竟初試的規則首重演員的整體氣質形象,盡管不是以貌取人,但也差不遠了,若是連外形方面都不合格,基本上别想過關。
這些考生第一次經曆這樣的重要場面,緊張是難免的,脫掉了外套,僅僅穿着裏面的衣服,打扮也變得老土起來。
徐浩就不同了,他這段時間演了二十場話劇,每場都是在幾百号觀衆面前做各種逗比的表演,這樣的現場場面經曆多了,自然不會把藝考初試當一回事。從頭至尾,都微笑示人,和那些緊繃臉的考生,形成截然相反的差距。
身材颀長,面相不俗,皮膚白皙,氣質出衆。
早早就把考官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說完開場白,徐浩瞬息之間,就換上了演練N遍的朗誦狀态。
當初爲了完成【模拟藝考.台】這個任務,可是讓小寶折磨過N久的時間,早已經把這篇散文朗誦到了極限。
“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餘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
徐浩張口吐字,内斂樸實,但是其中蘊含的真摯情感,卻蓬勃而出,讓人瞬間就感覺到了,這短短文字所蘊含的力道。
節奏、韻腳、情感,三位一體,使人潸然。
幾位考官隻覺得眼前一亮,耳中不再是考生粗劣的朗誦了,而是一位正在思念着父親的詩人,沉吟自己的詩歌。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親奔喪回家。到徐.州見着父親,看見滿院狼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父親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朗誦的時候,徐浩也沒忘記,用肢體語言來增加朗誦的力度,表情、動作、眼神,全力展開,一舉一動無不引人入勝,配合朗誦的語氣、停頓、節奏、聲調,将濃烈的情緒,用最樸實的方式,渲染出來。
僅僅是一小段朗誦出來,幾位考官就忍不住要點頭。
經過大半年的演戲,以及在西行風話劇社演話劇,的确把徐浩的個人氣場給培養出來了,往這裏一站,就有一股風度。朗誦不做作,不扭捏,完全的發乎情止乎禮一般自然。
坐在椅子上的下一組考生,看着台上神采奕奕的徐浩,全都神色慘淡。
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包括幾位自信長相帥過徐浩的男生。
看人的美與醜,不僅僅是相貌,更多的是氣質。
相貌再好看,本人沒氣質,還是給人“醜”的感覺,長的不咋的,氣質出衆,依然能給人“耀眼”的感覺。
“……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
一聲歎息後,徐浩終于朗誦完了。
對着台下的考官,深深鞠了一躬,緩緩退回到了後排,與其他考生并排站立。盡管因爲這是考試,沒有掌聲隻有秩序,但是退回後排後,徐浩還是感覺到了,好些個同場的考生,都時不時的拿眼睛撇向自己。
包括正在台下一組等待中的孫芸,這個女生見過徐浩采訪時的樣子,當時徐浩并不是很健談,孫芸隻覺得徐浩氣質好,沒想到徐浩耀眼成這個樣子。
不僅孫芸這些考生,拿眼睛不住的撇向徐浩。
就連幾位考官,也偶爾看向徐浩,好幾次徐浩都跟考官對到眼神了,感覺考官眼裏透着一股欣賞。這不是徐浩的幻覺,因爲聽到排在他後面這位考生,有些蹩腳的普通話,徐浩自己都快要崇拜自己了。
這樣的反差,能不給考官留下好印象嗎。
朗誦結束,初試也就結束了。
原本招生通知上說,還有才藝展示,但是因爲報名人數太多了,比去年2.5萬人增加了将近五千多,去年就初試就隻朗誦了,今年自然也隻保留一個朗誦,就像先拿大網眼的篩子篩一遍,把人數控制好再說。
可以這麽說,一首朗誦定生死,好不好,就看這三分鍾的時間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