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得盡快離開這裏!
雖然如是想着,可黃曉謎根本無法邁出半步,她的頭越來越重,視線越來越恍惚,那洞口仿佛遙在天際,怎麽走也走不到……
“少堡主!你沒事吧,少堡主?”
朦胧中,她似是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張開雙眼,一張模糊的臉恍惚映入眼簾。
好熟悉……
是誰?
好熱……
她情不自禁的靠向那張臉,觸目之下,是一抹粉嫩的唇瓣……
想要……
她早已暈頭轉向,完全沒有思緒,隻是一味着朝那唇瓣貼去……
“唔唔……”那人拼命掙紮,猛然錯過頭去,“你,你瘋了嗎?我,我是男的啊!”
男的?
本來就該是男的……
黃曉謎迷蒙的想着,再度貼了上去……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熟悉的咆哮,滿載狂怒,瞬間響徹林海!
黃曉謎才剛剛貼上那唇瓣,來人已手起掌落,狠狠砸在她的肩窩。
好痛!
這是黃曉謎昏迷之前,最後一個念頭。
……
好酸!好痛!脖子這是怎麽了?落枕了嗎?
黃曉謎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酸脹的頸窩,耳邊頓時傳來錦亭的大呼小叫。
“醒了!少堡主醒了!”
真是吵死了!
黃曉謎閉着眼使勁擠了擠腫脹的雙眼,這才慢慢張開眼睛。
一張眼,錦亭那張怨男捧心的臉近在眼前,吓得黃曉謎慌忙後撤兩下,退到床榻最深處。
“少堡主這是怎麽了?”錦亭迷茫的望着她。
“我……”
不等黃曉謎說完,一道渾厚的嗓音陡然響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萬堡主?
黃曉謎趕緊起身,隔過錦亭的肩膀,遙遙的向後望去。萬堡主端坐桌旁,面沉似水,難掩怒色。
“什麽?”黃曉謎很茫然,完全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麽情況。
萬堡主望着她茫然的神色,無奈的長歎一聲,“究竟是何人陷害于你?”
陷害?
黃曉謎停擺的大腦終于開始旋轉,昨夜,竹林,景三,君悅香,流蘇……還有那最後的粉嫩唇瓣!
所有的記憶若潮水般席卷而來,嗆的黃曉謎氣血翻湧,忍不住一陣惡寒!
她依稀記得,她是被人當衆抓了現行!
隻是,最後那個被她荼毒的男子究竟是誰?
黃曉謎擰眉細思,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瞥見一旁的錦亭。
粉嫩的唇瓣!
“是你!”
昨夜那最後出現的男子,竟是錦亭!
她這一聲吓壞了細皮嫩肉的怨男,錦亭立時一個趔趄跌坐在地,雙手不住狂擺着,“不是我,不是我!我錦亭指天氣起誓!我絕沒有害少堡主!”
黃曉謎見狀,無奈的歎息一聲,“我知道不是你害的我,我也不記得究竟是何人動的手,那人突然襲擊我,動作迅猛,我隻依稀分辨身形與我相仿,其他便不記得了。”
黃曉謎刻意說的模糊,卻是向着萬青風的方向引導的,萬青風的身形與她最爲相似,隻是她并不能明說,如此不過是丢下一個契機,待此後若萬青風真動手害他,屆時再一并與他算賬!
“罷了,此事便交由青風詳查,你有傷在身,幸而此番不過是陰邪之藥,若是緻命毒藥,隻怕你早已沒命,以後可千萬多加小心。”萬堡主長歎一聲,卻不忍心多加苛責于她。轉而怒視着萬青風。
“青風!萬家堡号稱銅牆鐵壁!緣何會出現這等龌龊之事!你身爲堡内掌事,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下去領五十鞭子!限時三日查出兇手,若屆時查不出來,那就滾出萬家堡!我萬家堡沒有你這樣無能之輩!”
黃曉謎一愣,詫異的望向萬堡主,早就發覺這萬堡主對待兩個兒子的态度差别很大,隻是萬沒想到竟差的如此懸殊!難怪萬青風心理畸形,這樣明顯的差别對待,是個人都會有怨言!
萬青風似是早已習慣,微微垂首抱拳,“孩兒多謝父親教誨,孩兒這就下去領罰。”
望着他離去的身影,背脊挺拔,絲毫沒有半分萎靡,黃曉謎心中五味雜陳,竟隐隐希望他并非殺害萬青雲的兇手。
萬堡主又和顔悅色的叮囑了她幾句,這才起身,略有些踉跄的離開,剛走兩步,似是突然想起一般,轉而對她說道。
“流蘇畢竟是個姑娘家,又是你的表妹,遇上這等事,必然心中難過,你也該多勸慰一番才是,畢竟此番也多虧了她通風報信。雖說你失憶不記得,不過,大約心中也有感應,以往你最是心儀于她,如今又出了這等事,不如就勢娶了她吧。雖說她沒有顯赫的家世,可畢竟是你唯一的表妹,若你們二人成婚,你娘在天之靈也能安心。”
“爹,你重病未愈,切莫再憂心這樣多,孩兒的事,孩兒自會思量,您就回去好好養病吧!”
黃曉謎對于萬堡主的提議無言以對,隻得敷衍着讓他先行離去。
流蘇她自是不能娶的,但該有的安慰卻不能少,稍時她自當去探望她。景三此番作爲,雖害她受盡苦楚,卻也是無意間助了她一臂之力,總算歪打正着。隻是,他爲何要如此呢?黃曉謎心中隐隐帶着一絲不安,她權且按壓下那份不安,起身梳洗一番,朝着流蘇的神女閣而去。
流蘇正在窗邊看戲本,雖是看書,卻神情蕭索,心不在焉。
“流蘇妹妹。”她站在窗外,隔着窗子輕喚一聲。
流蘇頓時一驚,戲本瞬時掉在地上。
“青,青雲哥哥。”她的臉瞬息萬變,隻看了一眼黃曉謎便不敢再看,一臉蒼白,“你,你還好嗎?”
黃曉謎微微垂首,輕聲說道:“爲兄無礙,隻是昨夜多有冒犯,還請流蘇妹妹千萬莫怪。”
“沒,沒事就好,昨夜不過是**人陷害,又并非青雲哥哥的錯,流蘇怎會責怪哥哥。”流蘇伏身撿起地上的戲本,卻不敢再看她的臉。
“流蘇妹妹果然善解人意,昨夜之事,父親必不會傳揚出去,流蘇也不必在意。此事自會爛在爲兄心頭,永世不會再提,流蘇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