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那藏有東蒼軍事圖的狗兒,白色、卷毛、京巴犬。又傳此狗能掐會算,知過去,曉未來,通人語,還能幻化成貌美女子誘惑男人。大魔頭血黯影就被它的人形誘惑,險些丢了性命。還有傳聞,在東蒼朝堂之上,它當衆顯露妖術,哄得東蒼皇帝饒過瀕死的一字并肩王……”
看着黃曉謎瞬息萬變的狗臉,萬青風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這萬家堡乃是銅牆鐵壁,平日裏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若沒有人帶你進來,你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偷聽!”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随後滿臉譏諷的問道:“此番你又勾引了哪位大人物?”
望着他那可怖的嘴臉,黃曉謎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她萬沒想到,關于她的傳聞竟能隔着千山萬水傳到這南朱國,更沒想到,這傳聞竟被誇張的幾乎面目全非!
“我本以爲,傳言不過都是虛妄,如今看來,也并非全是假的。”
說着,他撥了撥她脖間的炭筆,冷笑一聲,“至少,你通筆墨,至少……你聽懂了我的話……”
黃曉謎此刻無比憤恨她的粗心大意,她怎能戴着炭筆出門!若不是這炭筆,隻怕萬青風初時還不會懷疑她,更不會攻擊她。想來,方才他不過是試她一試,并非真的信了那些傳聞,可她卻偏偏被他吓住,露出的神情完全将她暴露!
隻是誰能想到這萬青風心思竟如此缜密!誰又能想到他竟連隻狗兒都會試探!
看來此番她必是兇多吉少!
這該如何是好?!
“傳聞你會幻化人形,若你肯幻化給我看看,我便解開你腿上的琴弦,如何?”
他噙着笑,可那笑卻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此時此刻,她無比後悔沒有帶上淩霄,若是淩霄在此,她何至于如此凄慘……
望着眼前若惡鬼一般的萬青風,黃曉謎隻得假意同意幻化。她的輕功天下第三,雖然這狗軀和傷腿會打些折扣,可或許還有拼力一逃的機會,總比坐以待斃好上許多。
想到這裏,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萬青風也不多話,上前輕輕一抖,那琴弦瞬間便松了下來,竟不染一絲血迹,被他收回了掌心。
“好了,幻化吧。”萬青風好整以暇的握着那琴弦,唇角噙着一抹陰邪的冷笑。
黃曉謎略一沉吟,咬住脖間的炭筆,示意他要寫字。這地上鋪滿竹葉,根本無處可寫,萬青風不疑有他,左右看了看,随即執起古琴猛然甩出一根纖長的琴弦,直沖一旁一棵粗大的竹子削去!
機不可失!
黃曉謎趁機後足輕點,借那隻沒有受傷的後腿迅速逃竄,身後頓時傳來一聲破空之音,不用想,定是那琴弦正向她飛來!
她不敢回頭去看,仗着狗兒先天耳力過人,她聽着那琴弦攻來的方向,反向一躲,剛向一側跨出一步,那琴弦已然劃耳而過,刷掉她整整一溜的毛發!
黃曉謎一驚,忍住後腿劇痛,拼命展身!
隻要出了這竹林便好,林外人來人往,想來他也不會在人前再對她動手!如是想着,黃曉謎腳下更是加速,也不管傷腿會不會廢掉,隻顧不要命的猛然沖出竹林!
唰唰唰!
穿過竹林的瞬間,那不斷響在耳畔的竹葉聲戛然而止。不遠處似是有以人影走來,黃曉謎來不及轉換方向,淩空一過,瞬間撲入那人懷中!
“這,這是哪來的狗兒,怎還受了如此重傷?”那人吓了一跳,卻并未将她扔掉,反而小心的抱在懷中。
“青雲?”萬青風已追出竹林,暮然見到來人,頓住,瞬間收起滿目猙獰。
“大哥!這狗兒是你傷的?”萬青雲皺着眉看了看她後腿的勒傷,“這狗兒定是哪位大俠的愛犬,如今被大哥所傷,隻怕傳揚出去該說咱們萬家堡竟連隻狗兒都容不下。”
萬青風一聽,眸光瞬間幽暗了幾分,然而隻一瞬間,他便面帶愧色的說道:“爲兄方才在林中撫琴,它突然蹦到爲兄背後,爲兄還以爲是山猴野獾之類的,便出手傷了它,誰知竟是隻狗兒。”
“原來如此,想來大哥也不會如此莽撞,原來莽撞的人倒是小弟了,真是對不住了,大哥。”萬青雲不好意思的垂了頭,轉而看了看黃曉謎腿上的傷,眸中透出幾絲憐惜。
“真是隻倒黴的狗兒,随意亂轉倒攤上這滅頂之災,罷了,我帶你去上些藥吧。”
說着,萬青雲便想帶她離開,誰知還未轉身,萬青風便開口阻攔:“都是爲兄莽撞,還是讓爲兄帶它上藥吧。”
不容萬青雲回話,他伸手就去拽黃曉謎,黃曉謎頓時吓的渾身一顫,立時咬住萬青雲的袖袍死活不撒嘴。
萬青雲無奈的歎息,“算了,想必方才大哥吓壞它了,還是讓我來吧。”
轉身走了兩步,他又突然頓住,回首又沖萬青風說道:“我到處找流蘇找不到,若大哥見了她,讓她去我院裏找我吧。”
話音剛落,不遠處跑來一名小厮,老遠就喊着:“少堡主——流蘇小姐到處找你呢!”
說話間,他已到近前,一邊喘着氣,一邊抹了一把汗。
“喲!大公子也在啊!大管家到處找你呢!我還說你今日不會來這竹林撫琴了,誰曾想還真在這裏。大管家都快急的發羊角風了,你快去看看吧。”
萬青風始終噙着一抹溫煦的笑意,待那小厮說完之後,這才和聲說道:“好,我這就去找他。”
望着他離去的身影,那小厮仰慕的咂巴咂巴嘴,“大公子不管何時看,都是那樣平易近人,玉樹臨風呐!”
“那還用說!”萬青風擡腳踢了一下他的屁股,“你方才說流蘇在找我?在哪呢?”
“在你房間裏等你呢!”
一聽此言,萬青雲瞬間激動了,他托起黃曉謎就往那小厮懷裏褥去,“将這狗兒帶下去好生照拂,再差人各個院子問問,看是誰丢的這狗兒。”
黃曉謎一聽,趕緊咬住他的袖袍不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