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暗自感傷着,再回眸之際,卻見他猛然轉頭向她射來森冷的眸光。
“既然你那麽喜歡玩借屍還魂的把戲,那本王就成全你!待你産下麟兒,本王便一刀砍死你,再将你的屍身挫骨揚灰,看你還能不能再借屍還魂一次!”
說着,他猛然欺身上前捏緊她的下颌,強迫她仰視着他。
“良小魚!這一次,一定要看準了屍體再還魂!”
……
窗外的鳥兒吱吱喳喳,在高高的窗台上蹦蹦跳跳覓食,冬日裏難得的暖陽斜斜穿過窗子的鐵栅欄,照進牢裏。
傻鳥兒,冬日裏本就缺食少糧的,你還來這一無所有的牢房尋吃食。
黃曉謎仰望着那呆頭呆腦的笨鳥,一聲輕歎,“這是第幾日了呢?”
她分不清被關起來多久了,每日隻有這一方天地供她生活。其實她應該知足了,畢竟他好吃好喝好招待,還沒有把她關進地牢,隻是關進這一方窄屋。
紅袖得了消息過來救她,她拒絕了,隻是囑咐她一定要記好暗号。紅袖離去時躊躇了一下,突然問她還記得賀淩霄嗎?她啞然,隻覺腦中嗡嗡作響,頭痛欲裂。紅袖不敢再問。
她又囑咐紅袖,記得告訴了然暗号。紅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了然大師不知道嗎?那他是如何認出家主的?”
她愕然,難道不是紅袖告訴他的嗎?那日初見,他直接就對她張開雙臂,若紅袖沒有告訴他,他又是如何認出她的呢?
她還想再問問紅袖,賀廣運傳來信号,已經攔不住王府影衛了,紅袖隻得無可奈何的離開。
蒼之謙每日都來,來了就問她軍事圖藏哪了?
她如何知道!
他要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會不分青紅皂白将她按倒,可憐她爲了腹中孩兒,不敢反抗,隻能任他予取予求。
這些她都忍了,可他每次事畢之後,都會露出一幅厭惡和憎恨的神情,這真的讓她很不爽!該厭惡和憎恨的是她吧!不喜歡就不要碰她啊!
有次她實在不爽到極點,忍不住就說了出來,結果非但沒有阻止他的暴行,反而又被狠狠的變本加厲的蹂躏了一番。
真是倒黴催的!早知道她就什麽也不說了!
“今日你還不打算說嗎?”
她隻顧對着鳥兒發呆,沒留意到他何時進來的。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沒有偷!王爺再問也是如此。”
“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惱怒的一拳砸在床棂上,床榻顫了三顫,卻沒有塌。最初幾日,每次她說不知道他都惱怒的摔桌砸凳子的,家具已經換了好幾茬了,可這次床居然完好無損,看來他的怒氣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見過了,漂亮的水晶冰棺。”
“你以爲仗着孩子,本王就不敢動你嗎?”他再次被她惹怒,墨瞳溢滿狠戾。
“王爺不是天天在動嗎?”她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
他頓時怒火中燒額頭的青筋蹦了三蹦,一把将她按到,狠狠要了整晚。
“我馬上就要滿八個月了,王爺何時給我吃催産的湯藥?”
從不跟她過夜的他,夜半事畢,起身更衣準備離去,卻被她這一句話氣的扭頭瞪視了她許久。
她其實很想說,别瞪了,你的眼神确實跟死了千年怨仇不得報的厲鬼一樣恐怖,可是,日日被厲鬼瞪,總有一日會神經疲勞啊!你都瞪了我這麽多日了,若眼神能殺死人,我都回爐再造八百遍了,早麻木了好嗎?
是的,她麻木了,整日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結果累的要死換來了什麽?她真是瞎了眼了,竟會一次兩次的愛上他這種固執的變态,他喜歡屍體就讓他喜歡去好了!下次魂轉,打死她也不會再提“借屍還魂”這四個字了!
她發現她真的越來越像怨婦了,整日不停碎碎念,各種吐槽中,再這樣下去,隻怕孩子還沒出生,她就先神經失常了!
“緣兒……”
她不隻是神經有點失常,竟還幻聽了,不,不隻幻聽,還出現幻覺了,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看見了然穿着她送他的那身雪白的貂裘,靜靜的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凝視着她。
别愁眉苦臉的,你笑起來好看,對了,就是這樣,雪唇微揚,笑不露齒,不是說你牙齒不好看,你牙齒很白很閃都可以拍牙膏廣告了。
哇!沒想到幻覺的觸感也這麽真實,皮膚好滑,好有彈性,這麽近都看不到毛孔,真是膚若凝脂啊!
喔喔哦!這唇瓣怎麽可以這麽潤澤,原來不是白色,而是極淺的櫻色啊,真是無愧于櫻唇這個美名啊!腫麽辦?好想親一口啊,上次是親過那麽一次,可是那時她被百日陰陽蟲控制,根本不記得什麽感覺了。反正是幻覺,親一口也擋不住他投入佛祖的懷抱,那就親一口吧!
她涎着臉剛把唇湊上,一記手刀輕輕打在她的頸窩,蒼之謙黑着臉接住瞬間軟倒的她。
“大師,剛剛真是失禮了!”輕輕将她放在床上,蒼之謙轉身緻歉。
“無妨。”了然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剛剛那個被黃曉謎又捏又摸,還差點親上的如雪美男。
輕輕将兩指探上她的脈搏,隻數息,了然輕歎一聲起身。
蒼之謙上前一步問道:“如何?”
“中了百日紅。”了然淡淡回道。
百日紅,顧名思義,人紅百日。中者百日内往往精神百倍,大腦時刻不閑,嘴裏也會不住嘀咕,看似沒什麽大問題,實則不斷亢進的情緒很快便會出現問題,先是神經失常,再是大腦崩潰,要不了多久就會神經衰弱而亡。
“百日紅消散極快,必須裝在密封的瓶中,用的時候極快的噴灑,隻消聞到一點便會中毒。”了然淡淡的陳述着,卻沒有提到解藥。
“可有解藥?”蒼之謙耐不住追問。
“王爺不是要殺她嗎?還要什麽解藥?”了然淡漠如冰,完全不見曾經溫柔和煦的面容。
“此事尚未查清之前,她不能死。況且……還有孩子。”蒼之謙沉吟片刻回道,聲音卻帶着一絲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