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兒!”太後斂起笑意,打斷她,低聲說道:“自古男子皆風流,若他隻是一時風流,且待你一如往昔,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能如何?”
皇後自然也是附和,“是啊,韶兒,你看你爲這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雖然嘴上嚴厲,可皇後卻體貼的幫她拭去眼淚。
“若隻是普通風流韻事,韶兒倒也不在意,可驸馬他分明就是動了真情了!”說着,她又偷偷睨了一眼黃曉謎,再度掩面嬌啼。
“他竟将韶兒贈給他的定情信物轉贈給那女子,還許了那女子一生一世兩相随!”七公主越說越傷心,幹脆伏在太後身上失聲痛哭。
“竟有這等事!”太後頓時鳳顔大怒。
“正是如此,那狐媚子竟把我這堂堂七公主當做尋常人家的女子,還妄想霸占韶兒的驸馬,這壓根就是沒把皇祖母和母後放在眼裏!”七公主趁機添油加醋,煽動的太後更是怒火中燒。
“是哪個小蹄子,哀家這就降旨處置了她!”太後猛地摔下茶盞。
七公主演了這麽久,等的就是太後這句話,她趕緊纖手一指,嬌聲喝道:“就是她!”
“她?”太後轉頭看向她,微怔,随後眼神一淩,怒斥道:“司徒有緣,你可知罪?”
黃曉謎不卑不亢,緩緩下跪,“民女不知。”
“不知?方才七公主所言你可聽到?還不認罪?”皇後在一旁厲聲斥責。
黃曉謎跪的筆直,一臉正氣凜然,沉穩回應:“啓禀皇後娘娘,民女身正,自不怕影子歪斜,民女沒做過的事,如何承認?如何認罪?”
“你還敢狡辯!”七公主猛地站起身,遙遙指着她的腰間,怒斥:“那你告訴本公主,爲何本公主贈與驸馬的定情信物會挂在你的腰間?”
黃曉謎一愣,低頭一看,那雙魚玉佩靜靜的垂在她的身側,劃過一道流光。
太後眸光一暗,一旁的桂嬷嬷上前拽下那塊玉佩送至太後面前。
“這不是當年哀家賜給皇後的那塊雙魚搶珠嗎?”太後仔細端詳着。
“正是!韶兒出嫁時,母後特意賜給韶兒的,韶兒将它當做定情信物贈與驸馬,誰知竟落入那小蹄子之手!”狠狠剜了一眼黃曉謎,七公主輕輕搖着太後的手臂撒嬌,“皇祖母可一定要爲韶兒做主啊!”
“這麽貴重的禦賜之物,你怎能随意贈人,真是糊塗!”皇後假意嗔斥,眼光卻始終關注着太後的神情。
太後面沉似水,讓人無法窺探一二,皇後眼珠一轉,回頭看向黃曉謎。
“哀家聽聞,前幾日左相府走水,你的寝苑被焚成灰燼,兩名偷情的下人被活活燒死在你的床榻之上,可有此事?”
“啓禀皇後娘娘,确有此事!”
“聽聞那夜你不在府中,你去了哪裏?”皇後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民女在昊親王府賞月。”這是昊親王叮囑她的托詞。
“賞月?”七公主嗤笑,“深更半夜不歸寝和男子賞月,你當皇祖母是那麽好糊弄的嗎?”
轉回頭,她複又抱住太後的手臂無限委屈的抱怨,“皇祖母你看,難怪下人如此張狂,趁主子不在潛入主子卧房苟合,原來竟是那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來,定是那燒死的jian夫yin婦知道主子時常夜不歸寝,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皇後順着她說道。
“是啊母後,孩兒還聽聞這小蹄子常常出入青樓妓館,跟回自個家門一般。”
七公主與皇後一唱一和,意圖再明顯不過,太後在後宮浸yin多年,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輕輕放下那玉佩,擡眼低聲質問:“你口口聲聲說未與驸馬有染,那這玉佩又該作何解釋?”
“啓禀太後娘娘,這玉佩乃是民女無意間得來的,并非七驸馬所贈。民女并不知這玉佩竟是七公主之物,請太後娘娘明察。”黃曉謎俯首一拜。
“無意間得來?如何得來?”太後追問。
黃曉謎沉默了。
這玉佩乃是景三所贈,若此次是景三設計了她,那他必已想好應對之策,即便她揭發他,恐怕也無法擺脫罪名,還不如不說,或許他們正等着她說,好再給她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此次若是他們設計了景三,那就更不能把他說出來了,免得她身陷泥潭,還要害他受到牽連。
“爲何不答?”見她久不開言,太後始終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透出一絲怒意。
還未等黃曉謎想出對策,守門太監一溜小跑進門禀報:“啓禀太後,七驸馬到!”
黃曉謎暗自冷笑,又來一個落井下石的。
“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規規矩矩施了禮,七驸馬趕緊跑到七公主面前深深一拜,“愛妻,都是爲夫的不是,爲夫這廂給你賠禮了!”
“哼!”七公主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并不理他。
“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後看見他,微微颦了下眉,不過很快散開。
“啓禀皇祖母,元宵節時,小婿曾在公主府與司徒小姐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便癡纏小婿,稱傾慕小婿已久,還将小婿引至燈林無人之處,意圖勾引,當時好多人都曾目睹我們相攜而去,皇祖母可以随意傳人前來查問。”
說罷,七驸馬冷冷撇了一眼黃曉謎。
黃曉謎暗自嗤笑,難怪那日他突然搭話,竟是圖謀已久。
“都怪小婿一時心軟做了那錯事,事後,小婿發覺她并非完璧,心道隻是一夜風流。沒曾想,她竟纏住小婿,還千方百計奪去了小婿奉如至寶的玉佩,借以威脅小婿不得離開。”七驸馬哀歎一聲。
太後聽罷,冰冷的眼神直射黃曉謎,“司徒有緣,你還有何話說?”
黃曉謎不緊不慢,沉穩回道:“七驸馬方才說民女将其引至燈林無人之處,意圖不軌。這本身便是一個謊言!”
說罷,她狠狠瞪了一眼七驸馬,“民女隻是偶遇七驸馬,随意同走了一段路,之後便遇到了昊親王,根本不曾與七驸馬有過任何逾越之舉。太後娘娘可以喚來昊親王查問一二,一切便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