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謎茫然不已,景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昊親王卻突然放開她,轉手一把揪住景三的衣領,一身煞氣震懾人心,“你若敢,我就殺了你!”
“什,什麽?敢什麽?”景三一臉疑惑的望了望昊親王,又看了看黃曉謎。
“是說敢不敢娶司徒小姐嗎?小生無懼權貴,此生隻娶小姐一人!”
景三毫不遲疑的宣揚着他的決心,盡管他此刻被昊親王揪着衣襟,略有些狼狽,可這絲毫不影響此言一出對黃曉謎的震撼。
黃曉謎側身抓住昊親王拽着景三的手臂,大聲說道:“王爺乃堂堂昊字親王,統領三軍,爲天下表率,如此公然欺負弱質書生,還妄圖強搶民女,隻怕會惹天下人恥笑!”
“恥笑?誰敢恥笑本王!無知女流!将要被天下人恥笑的是你!”昊親王不怒反笑,冷情的薄唇劃起陰沉的涼意。
“恥不恥笑是小女子自己的事,不勞王爺費心!”黃曉謎緊緊抓住昊親王的手臂,毫無懼色。
“該死的蠢女人!”昊親王惱怒的一甩手臂,景三直線飛出,重重摔在地上……
“你幹什麽!”黃曉謎怒不可遏,轉身就想向景三奔去,卻不料被昊親王一個旋身抱了起來,扭頭就往一邊的赤兔馬走去。
黃曉謎四肢彈踢,拼命掙紮,可完全是蚍蜉撼樹,他的身軀仿若銅牆鐵壁,根本絲毫不爲所動。
“放開我!你這煞神!放開我!”黃曉謎惱怒的一邊拍打,一邊冷不防對準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昊親王腳步猛然一滞,一記眼刀射來,滿含冰戾,黃曉謎很沒骨氣的瑟縮了一下,嘴下略略松動。
昊親王并未阻止她繼續咬,隻是用那殺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瞬間暴漲的戾氣頃刻間便将她完全湮沒,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終是敗在他無聲的煞氣之下,松了牙齒。
昊親王這才收回視線,繼續向赤兔馬走去。
“放,放開司徒小姐!”還沒上馬,景三竟跌跌撞撞的爬了過來,死死抱住了他的小腿。
“放開!”昊親王沉聲威吓。
“你放了司徒小姐小生便放開。”聲音有些暗啞,看來是受了内傷。
“呵——”昊親王嗤笑一聲,一腳踹在他的胸口,景三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道血痕,可他還是不肯撒手。
黃曉謎見狀,頓時血往上湧,雷嗔電怒!
“啪——”
右臂猛然揮起,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昊親王的左頰……
昊親王黑瞳驟然一縮,冷冷垂首,死死的瞪着她,狹長的眸子中訴滿了震驚!
靜靜瞪視了許久,久的圍觀的衆人都覺無趣紛紛散去,他才默默收回視線,将她放下,猛然抖腳踹開還抱着他的景三,翻身上馬。
赤兔馬興奮的四蹄輕踏,甩頭打着響鼻。
黃曉謎一愣,她如此造次,他竟沒有發怒!正詫異着,昊親王突然俯下身來,隔空貼近她的臉頰,薄唇猛然壓下,頃刻間便是一陣暴風驟雨般肆意的啃噬。
痛!黃曉謎隻覺口中一片血腥彌漫,舌尖微麻,她慌忙去推昊親王,卻驟然撲了個空。
昊親王已然起身,毓秀的面龐一片涼薄,他一言不發,輕輕一夾馬肚,赤兔馬頓時興奮的長嘶一聲,前蹄高撩,疾馳而去。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駿馬疾馳揚起的塵土,昊親王俊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她突然覺得有些六神無主,使勁甩了甩頭,穩了穩心神,才轉身蹲下輕輕拍了拍側倒在地的景三。
景三的瞳睫微微輕顫了幾下,緩緩張開,隻是眼瞳沒有焦距,剛剛的摔打,讓他有些輕微的失神。
“你還好嗎?”黃曉謎有些擔憂,畢竟他隻是個書生,昊親王那久戰沙場的戰鬥力,對付他,那是真真兒的秒殺。
“咳咳……”景三輕咳了幾聲,回過神來,顫顫巍巍的坐起身,“都是小生無能,保護不了小姐!早知如此,當初讀什麽書,學些武藝伴身才更是要緊!”
望着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卻還不斷自責的他,黃曉謎鼻子微微泛酸……
他一介書生,身體本就差習武之人許多,卻爲了救她,堅持抱着昊親王不肯撒手,如今被打的唇角淌血,不停咳嗽,内裏必然也傷的不輕,可他卻不抱怨,不喊疼,隻是責怪自己不能保護她……
“呆子……”
千萬思緒,最後隻化作一聲心疼的輕嗔。
“呵呵……隻要小姐無事,小生呆也就呆了……呲……”景三想露出一抹安撫的微笑,卻不小心扯痛了唇角,忍不住輕呲一聲。
“還笑!痛了吧!活該!”
她嘴上還不饒人,眼中卻情不自禁逸出點點水光,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呆子,慢點起身,本小姐帶你去醫館上些藥。”
慢慢的扶着他來到不遠處的醫館,大夫讓她在外室等候,她卻不放心的跟着進了内室。
“如何?嚴重嗎?有沒有内傷?傷沒傷到筋骨”她擔憂的不停問着大夫。
大夫理解她的擔憂,也沒言語,趕緊褪掉他的上衣察看傷勢。昏暗的燭光下,他白若凝脂的胸膛一片青紫,在這搖曳燭光的映襯下,竟顯出幾分猙獰。
黃曉謎眸光一暗,看樣子怕是會有内傷。
大夫似乎也這麽想,坐在床邊給他細細診脈,許久才歎息一聲說道:“這位公子脈象虛浮,受了些内傷,需要細心調養才可。”
說罷他起身取來藥膏遞給黃曉謎,交代了幾句,便下去配藥了。
“疼嗎?”黃曉謎剜出一些藥膏,輕輕塗上他的青紫,細細抹着。等了半晌,卻不見他回話,疑惑的擡頭望去,卻見他滿臉通紅的閉着雙眼,睫毛顫動不已。
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黃曉謎趕緊附手貼在他的額頭,還好,不燙。
不是發燒……
那就是害羞了……
黃曉謎好笑的搖了搖頭,緊懸的心慢慢放下。
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尚未害羞,他一個大男人羞什麽呢!真是個迂腐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