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舒服服睡了整晚的黃曉謎,神清氣爽的起身。秀禾沒有如往常一般前來伺候,黃曉謎微微有些愣神。
昨晚到了花滿樓,淩霄說秀禾根本沒來,吓得她趕緊馬不停蹄趕回琦蘭苑,結果,秀禾一點事沒有,隻是來了月事身子不爽利,沒等到她回來便睡下了。
當時她身心俱疲,也沒多想就睡下了。現在想來,秀禾一向規矩,即便她說了多次她們是姐妹,她都還是謹守禮數。可爲何昨夜早早便睡了,如今日上三竿還不起身?
黃曉謎忽感不妙,顧不得梳洗,飛快奔向秀禾卧房。
秀禾的房門反鎖着,可敲了半天卻沒人回應,黃曉謎焦急的猛的撞開門闖了進去。
秀禾還在,此刻正面朝裏側躺在床上,黃曉謎暗暗松了口氣,快步走到秀禾床前,輕輕拍了拍她。
“秀禾,好些了嗎?”
沒有反應。
“秀禾?秀禾?”
還是沒有反應!
黃曉謎一驚,趕緊翻過秀禾。卻見她雙頰赤紅,眼角淤青,露出的頸項隐隐有被人掐過的痕迹!
“秀禾!秀禾!”黃曉謎驚懼的不斷拍打着她的臉頰呼喚着她。
好燙!
她的臉頰無比滾燙,顯然是在發着高燒!
黃曉謎不敢怠慢,趕緊裹緊被子,有些吃力的抱起秀禾往外就走。剛走到門口,耳旁衣袂微響,“家主,還是讓屬下送她去吧!”
她擔憂的看了看秀禾,明白讓暗衛去送最爲合适,終是咬了咬牙,轉手将她交給暗衛。
暗衛抱着秀禾,淩空一躍,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她趕緊收拾了一下,也很快趕往花滿樓,待她趕到時,秀禾已經醒來。
“家主不用擔心,秀禾姑娘隻是内裏虧空尚未完全恢複,加之月事虧損元氣,所以才引發的高燒。如今已經無礙了。”紅袖見她進來,趕緊起身禀告。
黃曉謎微微點頭,直接走到秀禾床邊坐下,“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秀禾虛弱的扯動了一下唇角,說道:“小姐莫急,就是秀禾沖撞了徐婆子,所以才被她責打。這事以前也是常有的,并不算什麽的。”
黃曉謎眉角微颦,徐婆子前些時候回家給兒子來喜置辦喪事,這還未滿月,怎麽就回來了?
“你好好的在琦蘭苑待着,如何會沖撞了她?”
秀禾沉默了數息才緩緩開口,“許是徐婆子見小姐不在,就到小姐卧房搜找帖子,可最終什麽都沒搜到,所以便看奴婢不順眼,就打罵解氣吧……”
黃曉謎聽罷,氣的恨不能咬碎滿口銀牙,“徐婆子,我還沒找你算那雪夜之仇,你倒又來欺負秀禾!真是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陪着秀禾在花滿樓休息了整日,到了晚上該回府時,秀禾死活要跟着她回去,無奈下,黃曉謎隻得假意留宿花滿樓,待秀禾熟睡,這才返回相府。
剛到相府後門,遠遠的便看見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提着燈籠站在那裏。
“你怎麽來了?”黃曉謎有些吃驚的走到近前。
“司徒小姐?你沒在家?”景三驚喜交加的看向她。
“對啊,我沒在家。怎麽了?”黃曉謎奇怪的歪着頭看着他。
“沒什麽……”景三有些羞澀的抓了抓頭,“小生有些想念小姐,可現在才初三,小生不敢打擾,所以……”
“所以你就站在後門眺望琦蘭苑的小樓?”
“是……”被說中心事,景三似是更加害羞,雙頰竟微微有些泛紅。
白裏透紅原來竟是這個樣子,的确賞心悅目,黃曉謎暗暗贊歎。
“嗳?你換衣袍啦?”黃曉謎突然發覺,他今日換了一身滾着銀邊的衣袍,袍擺處是一叢翠綠的青竹,也同樣用銀線勾了邊,雖然還是鴉青色的書生袍,卻多了許多雅緻風韻。
“嗯……”景三見她發覺了,頓時雙頰绯紅,眼神遊移,不敢看她。
“好,好看嗎?”
黃曉謎“噗嗤”一笑,“長的俊俏,自然穿什麽都好看!”
聽罷此話,景三登時手足無措,垂着腦袋,連露出的細長頸項都染上一片紅暈。
正扭捏着,他的身子突然一僵,一動不動的盯在她的腰側,雙瞳劃過一絲傷色。
“小姐……是不是很讨厭小生……”景三悶悶的開口,聲音中竟帶着一絲哀戚。
順着他的視線,黃曉謎低頭看了看,沒什麽不妥啊?
“本小姐對于讨厭的人是看都不看一眼的!”黃曉謎最終還是開口解釋道。
“那……那爲什麽小姐不肯……不肯帶那塊玉佩。”景三頭埋的更低了,肩膀微微的還有些顫抖。
唉!黃曉謎無聲長歎,原來是爲了這個,怎麽一個個都跟個小孩兒似的!
“因爲是重要的定情信物,所以才收好,避免丢掉啊!”黃曉謎悲涼的想着,爲什麽總是她哄人,哄了秀禾,還要哄他!
“真的嗎?小姐真的覺得那是重要的定情信物?”景三猛然擡起頭來,水瞳之中一片燦爛的星光。
“嗯嗯。”黃曉謎頭痛的裝出一副溫和的笑容,重重點了兩下頭。
“可是……”景三咬了咬豐潤的唇瓣,露出的貝齒潔白如玉,“可是定情信物就是要戴出來的,放起來還有何用?小生真的非常期盼可以看到小姐戴上那玉佩。”
黃曉謎無語的看着滿目希翼,粉唇緊抿的他,若不是他有喉結,且身形颀長,她真懷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裝。
“好啦!知道了,明日我便戴上。”
“多謝小姐!”景三聽到她如此說,立刻眉眼彎彎,笑的一派純真無害,露出兩顆淺淺的虎牙。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黃曉謎見打發住他了,便開口趕人。
“哦……好……”笑容突然僵住,景三有些失望的小聲應着,“那個,小生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覺得不當講就不要講啊!黃曉謎心中暗自腹诽。可她自然沒有說出口,畢竟他是她重要的命定之人,而且,誰忍心拒絕純真如鄰家大男孩般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