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對王爺無禮!”随侍上前一步斥道。
黃曉謎冷冷一笑,“我道是何人,原來不過是以權壓人的皇室纨绔罷了。”說罷,轉頭就走。
“咻!”剛跨出一步,一陣風帶過,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便一頭撞進一人懷中。
此人身形颀長而又健碩,将她嬌小的身形全部籠在懷中。他隻肖就勢一攬,便将她禁锢在懷裏無法動彈。
“放開我!你這登徒子!”黃曉謎一邊掙紮一邊擡起頭來。
身後的陽光靜靜的,暈染着他淡淡的輪廓,微風拂過他額前影着淺淺光澤的碎發,撩起一絲淩亂……隐藏在陰影下的黑曜石般的雙眸,狹長而又深邃,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輕輕淺淺的在她心底攪起層層波痕……
“女人,不要挑戰本王的底線。”男子聲音低沉,聽似淺淺吐出的一句話,卻莫名給人難以名狀的深沉威壓。
黃曉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勉強抵擋住他全身透出的森森寒意。
“即便你是王爺又如何?東蒼律法有哪一條是不許旁人出入相國寺後山的?”
那人一聽,堅毅的唇線緊抿,突然低下頭,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迎向近前。
實在是太近了,近的他額前的碎發輕輕掃在她的臉頰,癢癢的。近的,可以看到他的瞳睫一根根的又細又長。近的,他的鼻尖都能若有若無的蹭着她的瓊鼻……綿長的呼吸都能輕輕打在她的唇角……如此旖旎,她禁不住一陣莫名的慌亂……
“如此目不轉睛的盯着本王,真是厚顔無恥!”那人突然開口,登時那暧昧的氣氛一掃而空。
她禁不住一陣懊惱,“誰稀罕看你啊!你這登徒子,還不快快放手!”
說罷,她伸手想要掰開捏在她下巴的桎梏,誰知她才剛剛出手,他便迅速抓住她的雙臂反剪在背後。
黃曉謎掙紮幾下無果,不禁大怒,“欺負一個弱女子,豈是大丈夫所爲!”
那人一聽,眉心一動,一絲詭異的危險氣息隐隐散出。
“很好!你成功惹怒本王了!”
那人猛的捏緊她的下巴,刀削般的俊臉又向她拉近幾分,眼看他的淡色薄唇就要碰到她的粉嫩唇瓣……
黃曉謎不禁大驚,一邊掙紮,一邊大喊:“本小姐乃是堂堂左丞相之女司徒有緣,你,你不能對本小姐無禮!”
那人一聽,手下微頓,唇角幾不可察的微微揚起。
“如此甚好!”說罷,手臂猛的一緊,将她死死困在懷中,薄唇毫不遲疑的貼上她的櫻紅唇瓣……
黃曉謎拼命掙紮,卻沒有絲毫用處,隻換來唇齒間更加瘋狂的侵襲,她漸漸有些支撐不住,雙頰绯紅,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看就要缺氧昏厥……
那人察覺,不舍的收回勁舌,結束了這攻炙的綿長深吻。末了,他又輕輕舔舐了幾下她唇角的水痕,才緩緩的放開她。
黃曉謎大口的嬌喘着,拼命掙脫掉他的束縛,狠狠抹了幾下唇瓣才惱怒道:“你這登徒子!如此做派,跟那臭名昭著的采花賊有何兩樣!”
“不得無禮!你可知……”一直低頭躬身不敢擡眼的随侍聞聽,趕忙護主,剛說到一半,一道溫煦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打斷了他。
“許久不見,王爺一向可好?”
黃曉謎一愣,趕忙回身去看。
隻這一個回望,卻似過千年。
白雪皚皚,暗香疏影,一襲白衣勝雪,風神毓秀,一雙冰眸潤潔如玉,膚若凝脂,卻純白的近乎透明,唇色極淡,卻暈着爾雅溫文,滿頭銀絲随意的散在肩頭,映襯着如玉的面容愈發的白皙透明。如斯模樣,不但不會讓人害怕,反而恍若見了神祗,聖潔的讓人喟歎。
黃曉謎癡癡的望着他,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隻剩下這個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空靈的讓她不願移開眼眸。
“哎呦!”下巴猛的一疼,黃曉謎被迫轉回頭來,那王爺正擰着眉心,臉色不善的望着她。
“小小年紀竟如此**!”
“你!”黃曉謎登時氣結,這王爺才是真真兒的厚顔無恥。他強吻于她,她還沒找他算賬,他竟又罵她**!
“我才沒有……!”她剛想反駁,那王爺突然放開她,單手背後,對着那仙子輕輕躬身道:“本王很好。今日路過此處,特來探望大師。大師近來似是愈發清減了。”
“我很好,多謝王爺挂心。”仙子微微垂首,看了看他身旁的黃曉謎。
“這位是?”
“一個沒有教養的小女子,剛剛在這梅林遇見的。”王爺斜了她一眼,轉而回道。
“姑娘,如此寒冬,你踏雪而來,不知爲何?”仙子望着她,淡然冰唇微啓。
黃曉謎情不自禁的盯着他的冰唇,似被蠱惑一般,喃喃道:“爲了找了然大師。”
“不知姑娘找在下所爲何事?”
“我娘讓我來找他……”嗯?仙子剛剛說什麽她突然瞪大眼眸回過神來,仙子就是了然大師?!
“不知姑娘的母上是哪位?”
“賀,賀雪梅……”黃曉謎被狠狠打擊了,剛剛還蠢蠢欲動的春心,就這麽活生生被敲碎了,爲什麽沒人告訴她,和尚也可以留長發,還長的跟神仙似的。
“賀雪梅!”原本波瀾不驚的了然大師,溫潤如玉的眸子裏透出一絲喜色。“緣兒,你是緣兒!”
“大師認識我?”黃曉謎看着突然走到近前的了然,一楞。
“我是你的小舅舅。”了然按捺住眼中的喜色,恢複了之前雲淡風輕的模樣。
“什麽?什麽小舅舅?”黃曉謎突然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我是你母親最小的弟弟。當年我師父布袋和尚算出賀府有滅門大禍,他感念你外祖父對他曾有一飯之恩,故設法将天命之災推後二十餘年,還将當時還在襁褓中的我帶走,對外宣稱我已夭折。”仿佛早已看破一般,了然大師淡漠如水的叙述着。
竟是如此!難怪賀雪梅讓她來找了然大師!隻可惜真正的司徒有緣已然死去,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