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落的瞬間,他大喊着“子橙 ”
“啊!”夏慊突然坐了起來,隻見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睡了好久,滿頭大汗。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夏慊心有餘悸,摸摸心髒,還跳得飛快。隻是夢而已,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他安慰自己。
夏慊洗漱完畢,下了樓就見珍妮和老伯正聊着什麽。夏慊率先發現了他,叫了一聲少爺,便進廚房準備吃食。
“有人來找麽?”夏慊醒來發現手機不見了,定然是珍妮怕電話打擾自己休息。
果然珍妮掏出手機丢給夏慊“其他消息沒有,倒是楚烈來了一個。說公司資金已經承接完畢,還有明天就向安熙讨債。”珍妮頓了頓,道“嗯,還說謝謝你什麽的。”
夏慊點點頭,和老伯寒暄了幾句,便走向餐桌。别說,老伯穿上新衣服,除了滄桑點,倒還真的有模有樣的,儒者氣質十足,不愧曾經是教授。
至于楚烈,夏慊在把股份給安熙的那個晚上,便把楚老接了出去交給楚烈。
夏慊深知,楚家在這場由他親自設計的陰謀中,必将破産,他也知道楚烈對楚老的重視,盡管說了脫離關系。所以,他不會讓楚老受此風波……當然,他也不會讓楚氏,就此滅亡,隻不過,會有一個新的楚氏來代替而已。
用餐期間,調查員走了進來,直接進餐廳給夏慊彙報。
“少爺,查到了。”
“沈氏繼承者沈徉,名下倉庫,地下室等等有可能關人的地點都排查了,隻剩下這三個地點都有人在外看着,無法進去查看情況。這麽看來,夏少爺肯定在這3個中的一個。”
夏慊放下碗筷,拿過調查者的地圖看,果然圈出了3個倉庫,兩個比較偏遠,另一個離楊教授的住所近一些。
究竟哪個才是綁着夏至的?夏慊皺眉,若是不找到具體地點,貿然行動,打草驚蛇了則會威脅到夏至的安全。
珍妮也過來,看了看地圖道“會不會是離楊教授住所比較近的這個?”
夏慊搖搖頭“現在無法證明楊教授和這件事究竟有沒有關系。即使有,一般人也不會把人綁在離自己住所近的地方。”
“小至……出事了麽?”老人也拄着拐踱了過來,接夏慊話道。
夏慊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并不打算隐瞞,而是想看看這老伯,千裏迢迢出山來到這裏,究竟想做什麽。
然而,老人也沒說什麽,反而仔仔細細的看起地圖來。
突然老人指着兩個較爲偏遠的倉庫中的一個,淡淡道“我記得,這個倉庫是沈氏财團一直在使用的,至于另外兩個,早在八年前,就被賣給了黑幫了。”
珍妮驚訝的看向老人“你怎麽知道?”
老人歎了口氣“八年前我還未隐居,對沈氏财團的事略有耳聞。”
夏慊食指敲了敲桌子“即使八年前你沒有隐居,但買賣倉庫本屬于沈氏财團内部的事情,你又怎麽會知道?”
夏慊不等老人回答“你說要來找人,可你一個住在村裏八年的人,又有什麽人需要找?而且特地投奔我?其實我家住址,你并不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吧?沒有一個記者敢披露我的個人信息……換句話說,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再或者,就連子橙和你相遇的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你到底是誰?”夏慊冷冷的逼視老人,而周圍的三個人聽到夏慊的一番話,都倒抽了一口冷死。
誰也不相信,眼前這老伯,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城府?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沒騙你。”老伯伯深深的歎了一口濁氣,道“我确實是來找人的,我找的人名字叫,沈徉。”
另一邊,夏子橙和伯餘終于撐到了頗爲熱鬧的市集。兩人在客棧住下,有了那個神秘公子的神丹和黑晶石的作用,夏子橙精神好了很多。
但身體還是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痛。他知道,那是夏至,正受着折磨。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默默祈禱他撐住,等明天一過,他便可以回去替夏至了。
撐住,不要死。
伯餘煎好藥材,拿進屋子裏“夏将軍,該喝藥了。”将藥遞給夏子橙,習慣性的從懷裏掏出蜜餞,卻見夏子橙已經将藥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猶豫,更沒有叫苦。
不由得苦笑起來,是啊,夏将軍可不是夏至啊,會害怕吃藥到要一個蜜餞一口要哄着喝……隻是,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喂藥方式,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伯餘還是留下了蜜餞,拿着空碗,便準備離開“夏将軍,你好生歇着。”
“等一下。”夏子橙叫道。
“何事?”伯餘轉身問道,卻見夏子橙對着伯餘便跪了下去,伯餘立刻上前想将人扶了來,夏子橙卻怎麽也不願起來。
“将軍,爲何如此?男兒膝下有黃金,萬萬不可如此跪着。”伯餘勸道
“伯餘兄,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能答應。”夏子橙道。
“能幫之事,将軍盡管說便是。這般跪着,讓我如何是好?快快請起”這下,伯餘終于将夏子橙扶了起來。
“所爲何事?”伯餘問。
“夏至定然是被折磨,才會痛苦如斯。那邊定然已是硝煙彌漫,艱險非常。而我明日将歸去,此一去,定是兇多吉少。”
伯餘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便聽夏子橙接着道“我夏至此一生光明磊落,無甚憾事。唯有因己私心,害死衆多兄弟,父母一事,終日鞭打于我心。我深知,此錯已造成,無以挽回。”
“但我有胞妹,因我之過,如今不知下落,也不知是否安好。若我這一回,難逃死劫,還望伯餘兄能替我尋找。隻願她從此平凡一生,平安一世。”夏子橙捂着有些發疼的心口,眼角有淚。
隻怕,這一生再沒機會見着妹妹了。
“将軍休得胡言,吉人天相,自當化險爲夷。但你可放心,無論如何,我定當不負所托。”
“多謝伯餘兄。”夏子橙感激道。
伯餘神色難言的看向夏子橙“将軍無須多慮。我記得曾說,夏公子的兄長乃是能人,你爲何不信任他?”
“夏慊……”夏子橙看向伯餘“我并非不信,隻是,我想護他。”
以至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知道,夏慊肯定會傾盡全力來救他的,但是那麽危險的境地……當危險來臨時,他願爲夏慊死,他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
伯餘深深的震撼了。
夏子橙來之不易的生命,且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他怎麽能,爲夏慊而甘願放棄?
他真的無法理解,夏子橙在夏慊的身邊得到過什麽,爲什麽能讓夏子橙托付至此?
“好。夏将軍,保重。”伯餘終于,隻是平靜的點點頭,所有的驚濤駭浪,都掩于其中。
“行動!”夏慊一聲令下,将倉庫包圍着的手下便立刻悄無聲息的突破了進去。解決幹淨門口的人,夏慊便帶着老伯進去。
沒想到這倉庫并不是普通的倉庫,反而建得曲曲繞繞的,像迷宮一般,但是從周圍的陳舊程度上看,并不是新裝修的。
“往這邊走。”老伯指路,道“沈老那時,也經常綁架一些人,逼他們就範。财團裏的鬥争,也是很殘酷的。”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用在我夏家人身上。”夏慊微眯着眼,眼裏露出寒光。
他真的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是當年騷擾珍妮母親的教授。難怪珍妮怒到幾乎要對這老人動手,還好夏慊及時阻止了她。
這位教授,當年被珍妮母親的美貌打動,年輕又有活力的樣子,終于還是引誘這位教授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當他糾纏珍妮母親的事情被誤認爲他們倆“出軌通奸”并且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幾天之内,妻子被氣得心髒病複發而亡,他的嶽父悲痛之極,憤怒派人打斷了自己的腿,并且将自己丢在了山村裏,自生自滅。還斷絕了他和兒子的往來。
在他的嶽父也因心髒病而亡的時候,他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從這個山村出去。但是……有一天,他的兒子沈徉找到了他。
那陰郁,怨恨的眼睛看着他,他告訴自己“我再也不是你兒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爲了祈求兒子的原諒,爲了兒子有一天能回到自己身邊,他将研究了幾十年,從他老師那傳承來的古籍的秘密告訴他。卻沒想到,由此鑄成了大錯。
“黑晶石真的可以複活人麽?”夏慊警惕着四周,同時好奇的問。
“可以也不可以,”老伯道“隻要有完整的肉身,用黑晶石吸取陽命之人的靈魂練成丹藥便可以……可沈徉的母親,早已火化,是不可能複活的。”
“可我沒告訴他。”老伯又補充道“我以爲他總有一天會忘記他母親的……沒想到,反而害了他。”
四周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夏慊和老伯等人竟然已經走到了中心地帶,這裏顯然被改造過。一個現代化的囚牢
夏慊剛适應燈光就見夏至正被綁在電椅上,十分的狼狽。
“小至!”夏慊大叫一聲就想沖過去,卻被突然冒出的一個男子指槍而對“站住,你過來,我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