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這就夠了。”在她的心裏,自己還是美好的形象,這就夠了。簡易失去力氣般,緩緩蹲在地上,漸漸痛哭出聲。
珍妮就這樣看着簡易,這樣一個大男人蹲在自己的面前,抱着膝蓋,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這種撕心裂肺的那種哭法,讓珍妮覺得異常的疼痛。
其實她是無法想象簡易這種所謂的愛情的,甚至,她根本不相信。但是當看着這個驕傲的,冷淡的人,放下所有的心防哭成這樣的這一刻,她突然就接受了。
或許她無法理解,但是她接受。
她不懂,簡易從何時開始有了所謂的愛。但是,多少年如一日的堅持守護,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是麽?
簡易如今近30了……身邊卻從未出現過别人。或許,他是真的很愛很愛吧。
愛從來便沒有什麽過錯……這世上的愛有千百種形勢,有千萬種可能……隻要是美好的,我們都沒有權力權力去拒絕。
這邊,夏慊在半途中打不通夏至的電話,一到家急着找人,卻怎麽也不見夏至人影。心裏越發的慌亂起來,找來管家問“小至呢?還沒回來?”
管家想了想,道“二少爺似乎從出門以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混蛋!”手機在精美的牆上摔的四分五裂,夏慊狠抓了一把頭發,對管家說道“立刻通知下去,一定把阿至找回來!”
“是。”管家見夏慊如此表情,便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退了下去。這些年,夏慊明面上經營着公司,私下也培養着自己的勢力……還好他的未雨綢缪,否則這種時刻就隻有束手無策。
管家走了之後,客廳瞬間變得寂靜無比。拔出電話卡插在新手機上,給珍妮去了電話。
“他動手了,阿至被抓了。”撥通了電話,看似冷靜的夏慊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是他晚了一步,給夏至配備的安保人員還沒到位,那人,竟然就下手了……
“阿至是誰?”珍妮有些困惑。
“弟弟,我弟弟。”夏慊的手緊握成拳“把能調到的人都派出去,短期之内找不到他,就危險了。”
“他們抓了子橙?!”珍妮驚叫出聲,“好的,阿慊,你别着急。我立刻派人去找”珍妮急壞了,沒想到她們才剛摸到了幕後的一點影子,那人卻已經如此急不可耐。
“嗯。”夏慊的聲音冷漠而深沉,鋪天的壓抑感襲來。以夏慊對夏子橙的感情,珍妮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夏子橙除了什麽事,夏慊會變得多麽瘋狂。
盡管這時候,珍妮還不知道此夏子橙非彼夏夏子橙,但她的判斷沒錯。在夏慊的心裏,夏至是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失去他。
盡管,從小到大,親情對于夏慊而言就像一種“諷刺”的存在,但是,搞笑的是,夏慊其實卻是如此重視親情的人。
或許正因爲從未得到過,所以,夏至才顯得那樣的彌足珍貴。他真的,不能失去這個唯一的弟弟。
“我去安熙那打聽打聽,看能不能問出什麽。”簡易接過珍妮的手機說道。
“謝謝。”
“客氣了”
挂了電話,夏慊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如今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經派出去了,他能做的隻有等那人的主動聯系,還有,查出那個人究竟是誰!
夏慊到廚房取了一杯冰水喝了下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勸自己一定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好好思考,究竟夏至身邊的誰,才可能是财團公子?
如此了解夏至的人,一定是他身邊的人。如果從财團公子突然找簡易的時間開始推算的話,夏至大概是在研一的時候遇見的他……
想到這,夏慊立刻派人去查夏至研一時的人際關系……不過,夏慊目測估計查不出什麽,畢竟夏至如此傲嬌又不可一世的人,估計不會有什麽朋友。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調查結果就出來了。夏至身邊的人,除了他的導師,就是那個被夏至用來“解無聊”的池陽了……
難道……或許是熟悉夏至,但夏至并不熟悉的人?那個人一直别有用心的在偷偷關注夏至?夏慊疲憊的捏捏鼻梁,心想,難不成要一個個排查夏子橙的同學……?可是,能夠偶然接觸到夏子橙的人,那麽多,該怎麽查?
在夏慊爲難的時候,電話突然想了。看着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夏慊微皺起了眉,這個人怎麽會打電話給自己?
“池陽?”
“是我,最近聯系不到子橙,有些在意。他怎麽了?”池陽問。
“子橙最近度假去了。”夏慊撒謊臉不紅心不跳“你找他什麽事?”
“唔……”電話那頭的池陽有些猶豫起來。
“怎麽?不能和我說?”夏慊頓了頓,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于是道“小橙,大概半個月後回來。”
“也不是……”池陽又有些猶豫,而後才下定決心似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今天發現了一件事,總覺得有些在意……”
“什麽?”夏慊問
“我們上次不是因爲借到了老師的古籍而出事了麽,古籍也被搶了。但是……”池陽頓了頓道“昨晚遇到剛去拜訪過老師的一個同學……他說,老師有一卷看起來非常古老的竹簡書。”
“他作爲這方面的專家,擁有幾卷竹簡書也不奇怪吧?”夏慊提出質疑
“是啊,本來也是沒什麽奇怪的。但是他說,老師見到他來,立刻就收起來了。同學問起的時候,老師說,那是記錄一些奇物的古卷……”池陽頓了頓,道“我記得老師被搶的那卷古籍就是《奇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夏慊始終微蹙眉
“我也不知。隻是子橙因爲這古籍而受傷所以有點上心了……還有被搶的古籍又在老師那裏出現,我覺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了”夏慊道,他并不打算和池陽詳談……不過,看來,他真的需要去查一查,這位楊教授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楊教授大概就是在子橙研一的時候出現的……
“等一下,”池陽見夏慊要挂電話了,急忙阻止道“夏慊,你實話告訴我,子橙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總覺得你們都怪怪的。”
“你想多了。”夏慊挂了電話,立刻去調出最有效率的調查者着力調查楊教授的背景資料,以及昨天夏至消失時他的行蹤。
“怎麽了,臉色不太好看?夏子橙出什麽事了?”簡單穿着浴袍,拿着白色的毛巾擦着頭發,問。
池陽轉過身,凝視着簡單的臉,頗有些難以言喻的滋味。他伸手揉揉簡單濕漉漉的頭發,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離開了b市來這裏以後,你似乎一直不太開心呢。”簡單背過身,幾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如果你想回去找夏子橙也是可以的,讓你陪我來這裏,本意也是希望你能‘眼睛不見爲淨’,能開心點……”
“結果是我天真了,對吧?”簡單看向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頗有些借酒澆愁的意味。
“不是的。”池陽立刻反駁,又歎了口氣“我隻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吧。放下,需要時間……你明白麽?”
“我不太明白,又很明白。”簡單站起來将落地窗簾拉了起來,然後手指将腰帶一扯,浴袍就散開來。蒼白的皮膚,精瘦的身體,筆直修長的腿就全暴露在池陽的面前。
簡單對池陽閃着暗芒的眼神視而不見,将放在一旁的幹淨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直到簡單再次拉開窗簾,光芒刺疼了他的眼睛,池陽才醒過神來。
“你去哪?”池陽問
“研究所還有事要做。”簡單邊說着邊将換下的浴袍挂了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了門口,簡單邊穿着鞋邊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總覺得你心不在焉的。反正我們隻是同學朋友,你不需要在意我而勉強自己留在這裏。”
簡單穿好鞋站了起來,看着池陽“這樣也違背了我的本意。”讓你快樂的本意。
“你不明白……”池陽無奈的看向簡單“你真的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簡單微微颔首“因爲我從沒想過要放下你……如果你真的如我一樣,從未想過放下夏子橙,我也并非一個人不能生活的人。”
“别說了。”池陽講簡單按進自己的懷裏,無奈道“所以我才說,你真的不明白。”池陽見懷裏的人微微的顫抖,拍拍他的背,道“早點回家。”
簡單離開池陽的懷抱,無言的看了池陽一樣,開門走了出去。他突然發現,他有些不懂池陽了。不懂什麽時候起,他突然看不懂他了。
“夏總,結果出來了。”一個男人将調查報給給夏慊“但這楊教授的背景十分的幹淨。另外,昨夜,楊教授一直在研究所待到半夜,從未離開,保安可以證明。"
“嗯,”夏慊點點頭“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要說可疑的地方……就是他的資料太過幹淨,太過齊全了。而且資料顯示他是孤兒,因爲疾病而被遺棄……但以楊教授如今的成就來看,總覺得有些刻意了。”
“還有一點……”男人頓了頓又道“雖然楊教授各方面的材料都沒錯,但是在這個領域裏的其他人表示,楊教授兩年前才突然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十分的神秘,都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似乎後台十分強大。”
“我知道了。你繼續挖,盡量要詳細資料,另外派人跟着他,有什麽異動立刻彙報。”
“是。”男人退下,夏慊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