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至後來,有一位先祖入了儒園修行,得到真傳,名聲大噪。從此葉家便步入了修真一界,人才輩出,進入全盛時期,并且再也未衰敗過。
如今的葉家,與儒園關系緊密,卻又獨立而出,直白點說,儒園一半以上的财富基礎,便是來自于葉家的支持。同時葉家後嗣不乏顯赫之輩,不論俗世之中亦或是修真一界,皆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中州這座不亞于京州的城池,便是以那位葉家先祖爲名:
安陽。
“咻!”
此時天高氣爽,一道疾光天際劃過。
秦川天未明便辭了蘇家,從京州起行,接近正午時分,就已經來到了安陽城的郊外。算起來,比預計到達的時間還要早了許多。
當然,也并非秦川想這般急切,而是,想要擺脫身後緊追之人。
“這林子萱,怎麽又和我杠上了。”
歎了一聲,秦川心中滿是無奈。
這儒園奕劍閣的林子萱,她從何時開始盯上自己的倒是不知,不過昨夜自己僞裝暗黑門人與鄧元伯的對話,定然是被她探聽到了。當然,她未必知道自己是以前的秦川,可是昨日自己的那番姿态,任誰都會當做魔道之人。
而且,是個極度危險的暗黑門高手。
想必,這也是林子萱不敢貿然出手的緣故。但也正是如此暗中不停地跟蹤監視,又不好對她出手,讓秦川感到十分的麻煩。
奕劍閣之人擅長的又正是追蹤監視,想要擺脫,更不容易。
“罷了,便讓她監視吧。”
搖了搖頭,秦川也懶得再理會。
以昨日的見聞,林子萱定然不敢擅自出手,而假若她召集了奕劍閣之人來圍攻自己,到時候再打算也不遲。反正,已經知曉了她的存在。
而且,她還以爲自己不知吧。
定了定神,秦川便将關注的焦點落在了雲層下方,遼闊的平原之間。無塵子說那梨園就在安陽城郊外,倒也不知在哪個世家的名下,不過自己暗中查探,也不必管那梨園的主人是誰了。
很快,一片林木,便落入了眼中。
安陽的城郊開闊平坦,田多林少,自也比較好找。南郊某處偏僻之地,靠着一座山崗,便是一片梨園了。枝繁葉茂,挂着尚未熟透的青梨。
不過,似乎,并無人看管。
“嗯?”
秦川心中一疑,禦劍直直降落。
果然,隻見這片梨園之間,雜草叢生,其中倒是有一間木屋,但早已破爛不堪,似是很多年無人問津。這處梨園,俨然成了一座野林。
行走其間,秦川心中微微一沉。
“若是尋常樹木,無人看管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這般果園,怎會變成如此荒敗的景象呢?莫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麽?”
慕紫涵說的梨園之變?!
很快,秦川聯想到一些不妙的事情,雙眉微微一蹙。
假若這處梨園就是紫涵說的梨園,而自己的猜測也沒錯的話……曾經,紫涵的父親,便是在這梨園之中被伏羲門金虛子爲首的諸多高手殺害,在民間留下了恐怖的傳言,亦或是明顯的殺人現場,方才導緻了無人問津。
普通凡人,對這般事件自然是忌憚不已。
否則,沒有别的解釋。
“呼……”
重重吐了一口氣,秦川朝着那破屋走去。
乃是一間木屋,看上去已有數十年的光陰了,年久失修,屋頂一處塌陷,屋内更是灰塵蛛遍布,那塌陷的下方,被風吹進了土壤,雜草叢生。
卻也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了。
“嗯?”
忽而,秦川目光一疑。
隻見屋後,有兩座簡陋的墳墓,緊緊挨在一起,長滿了雜草,墳前各自立着一塊木制的墓碑,時間久遠,其上的字迹也完全看不清了。如果沒錯的話,定然就是這梨園或是這屋子的主人,更有可能,是紫涵的至親。
從那時忘情峽中金虛子的話來看,當年的梨園之變,殺害的肯定不止慕前輩一人,否則,也不會說出連紫涵也不想放過的那般話了。
想着,秦川行至墓前,躬身行了禮。
随即,卻是心神力量散出,對着兩座墳墓一番探查。
“空墳?!”
猛然間,秦川面色一沉,感到幾分詫異。
這兩座墳墓之中,什麽也沒有,沒有屍骨、沒有衣冠、就連棺材靈柩都不曾有一具,甚至根本就是随意堆起的兩個土包。
也許,是後人爲了追憶,而築起的空墓。
不過,會是誰呢?
抿了抿唇,秦川陷入沉思。此刻倒也不确定這裏是不是當年的梨園,也不确定這兩座空墓是誰的,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梨園之中,絕對發生過什麽。
“罷了,先往城中走一遭吧。”
心中盤算着,秦川便朝着外面行去。到了城中,再打聽打聽這梨園的主人是何人,更何況,自己還答應了蘇家辦事呢。
想不到,自己是爲了這事拜訪葉家。
心中一哂,秦川順着林中的小徑,緩步走出了果園。不多時,卻是見得一個俗世的普通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此刻正在梨園外的出口處,焚香祭拜。倒也沒敢踏入園中,不過顯然,祭拜的應該是那兩座空墳。
這人又是誰呢?
秦川略感幾分疑惑。或許,可以找他問問。
隻見那男子焚香燒紙,過得片刻方才發現了秦川,面色一驚,急忙往後退了幾步,指着秦川斷斷續續地問道:
“你……你從裏面出,出來的?你……你是何人?”
“呼……”
秦川舒了口氣,看來,這梨園果然發生過什麽恐怖的事情,“兄台莫慌,在下乃是修真之人,見得此處怪異,方才下來瞧了瞧。”
“修真之人?”
那男子盯着秦川看了片刻,最終似乎松了口氣,也沒有對修真人士的身份感到驚訝,應該,對修真間事略有了解。随即,對着秦川行了一禮,問道,“不知仙長從何處來?這梨園中……可查探出了什麽?”
“我雲遊四海,不提也罷。”
秦川擺了擺手,卻是有些困惑,“你也不知這梨園發生過什麽?還有,你來這裏祭拜,不知可否告知是何緣由?”
“此事說來話長了。”
男子歎了一聲,秦川是修真之人,這梨園也并非什麽秘密,衆人皆知,也沒有什麽說不得的,“大概二十年前吧,聽說有一回這梨園被大霧籠罩,持續了三天三夜,後來裏面的人便沒有出來過,都說是死了。”
“死了?”
“傳言是這麽說。之後聽人說那霧是有毒的,過了好幾年才有人敢進去,不過進去之後出來的人,一個個死的死瘋的瘋。”
男子說着,似乎也是心有餘悸,“大家就說這梨園鬧鬼,一傳十十傳百,就再也沒人敢進去過。如今,已是荒廢了十多年了。”
聞言,秦川心中一沉。
這中州乃是太平之地,不可能有毒霧瘴氣之類,唯一的可能,便是人爲。而所謂鬧鬼,雖然有可能是陰靈作祟,但如此大的梨園,乃是不小的資産,城中富豪世家之類不可能無故放棄,定然,也會找來修真之人祛除陰靈。
然而,卻沒有。
或是找了人來,但沒有效果,可是區區陰靈,又如何會沒有效果。也便是說,根本不是什麽陰靈鬧鬼,同樣也是有人作怪。
隻要有針對性地将修真之人吓走,不需多少時日,消息流傳出去,必然無人再敢問津。這,定然就是這梨園變成今日這般景象的緣故!
那,是何人作怪呢?
“不知這梨園以前的主人,是誰呢?”
想着,秦川便如此問道。
“哦,聽說以前是葉家一個外系的資産。我早些年就在葉家做事,服侍了二公子直至成年。也正是二公子托我每月來此祭拜的。”
“葉秋奇?”
聞言,秦川訝然。
“仙長認識我們二公子?”
“略熟。”
秦川淡淡應了一聲,心中一陣思索。
既然說這梨園是葉家外系某個人的,那其中死的那些人中,也許就有葉秋奇熟絡之人,這大概也是他讓眼前這男子每月來祭拜的緣故。可是,這與無塵子确定的來過這梨園的紫涵父親,有沒有什麽關系呢?
看來,就算不是爲了蘇權的囑托,這葉家自己也得走一遭了。
“仙長有禮。”
秦川的想法,那男子自是不知,聽得秦川與葉秋奇熟絡,似有幾分興奮,恭敬地補行了一禮,“我叫阿德,被人賣到葉家來的,從小便服侍着二公子,二公子外出修行後方才替我解了契。阿德有今日,還得多虧了二公子呢。”
秦川笑了笑。
倒是沒想到,這叫阿德的,竟是葉秋奇以前的跟班小厮。
“不知仙長這回到安陽來所爲何事,需要阿德幫忙的,盡管吩咐。”
阿德繼續說道,言語尊崇之極。
葉秋奇是何等人物他自然知曉,而能與葉秋奇熟絡之人,又豈是尋常之輩。再加上對葉秋奇的尊敬與感激,自然也對秦川十分的禮敬。
“哦,我這次來,是去葉家辦點事。”
秦川應道。自己對安陽不熟,能有這阿德幫忙,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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