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
竟是憑借着幾株桫椤,天然形成一個奇妙無比的天魔幻影陣,比曾經聖子殿在孔陵布下的那一個還要隐蔽,甚至能夠察覺得出,此陣,至少已經形成了數千年之久。若非秦川刻意留心,也定然不會發現。
如此,更莫說西疆之中不懂真元修煉的人了。
“可是,西疆之地,爲何會有天魔幻影陣?”
心中一陣不解,秦川愈加的感到困惑。此陣,究竟是西疆先人所布,還是中原曾有人到此留下的呢?
“怎麽了?”
見得秦川迷惘之狀,阿羅葉忍不住出聲問道。
還未來得及回答,忽而,秦川雙眉一蹙,已是察覺有人追蹤了過來,也顧不得思考許多了。這天魔幻影陣,正好可以借其渡過劫難。
方才阿羅葉所說,找到蚩尤冢,便能安全。此番一看,或許她能夠解去自己心中的困惑,待得安全之後,自己定要問個明白。
“跟着我。”
道了一聲,秦川心神一凝,參悟着此處天魔幻影陣的奧妙。
片刻之後,腳步疾行,在那幾株桫椤樹之間,來回移走,忽前忽後,忽上忽下,仿佛一種怪異的步法。見狀,阿羅葉心中略感詫異,但也别無他法,跟着秦川腳步,繞着幾株桫椤,移動了幾步。
随即,隻見月色之下,光影忽動,周圍環境竟然在一明一暗之中,産生着微妙的變化。仿佛天地萬物,都在跟随着不斷改變。
然而,她不知道,改變後的,才是原本的樣貌。
天魔幻影陣,便是利用真元改變光影,産生幻象,方才達到幻影的效果。就連中原正道,都不得不佩服其中的玄妙。
“停!”
突然,秦川道了一聲,與阿羅葉一同停下了腳步。
頓時,隻見幾株桫椤整整齊齊地在兩側排列着,原本高陡的絕壁之上,卻是憑空露出了一個洞穴,洞口兩側各立着一個巫神石像,犬頭人身,身披铠甲,威嚴之極。洞中,一股邪煞之氣,隐隐傳來。
“這就是蚩尤冢!”
阿羅葉一聲高呼,似有幾分喜悅。
然而秦川面色依舊有些低沉。此處是不是真正的蚩尤冢,對自己來說沒有什麽關系。隻是其中這股邪煞之氣,也讓他感覺十分的熟悉,甚至,正與自己此刻真元的氣息一模一樣。
魔道。
這一切,究竟是什麽緣故?
不待言語,阿羅葉已是邁着腳步,踏入了洞穴之中。秦川思量一番,便也跟着走了進去。自己本身便是修習魔道,自也沒有什麽害怕的,更何況身後還有聖巫教的高手追蹤,除了進入洞中,自己也沒有别的選擇。
而且,隐隐中,秦川有了一些預感。
在這洞穴之中,自己沒準會有什麽關于魔道的新發現。
“嘭!”
二人方一踏入深邃漆黑的洞穴,便是甬道兩側一下燃起一團團火苗,落在甬道兩旁的燈盞之上,緊接着,朝着洞穴深處,一盞接一盞相繼點亮起來。而且,乃是利用天地靈氣,燃起的天火。
朝着前方望去,仍然,望不見盡頭。
而甬道兩側,竟然是一排排壁畫,如同上古便已雕刻而出,年代久遠。不由,讓秦川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卻是記載着,上古之戰,炎黃戰蚩尤的傳說。
遠古之事,鮮有記載,不過中原之中,倒也流傳着不少神話。傳說炎帝、黃帝兩位賢者大能聯合,戰敗上古魔神蚩尤的九黎部落,并且斬殺蚩尤。而九黎部落殘餘族裔,便逃至西疆,成了如今的三苗。
此番一看,壁畫記載,竟與中原傳說同出一轍。
“可是這與魔道有何關系呢?”
心中一念,秦川依然苦思不解。
魔道一門,源于近古時期的一大教派,謂之“陀羅尼”,是爲何人創立尚不清楚,但後來便演變成了暗黑門,又分裂出衆多的魔教宗門。
難道,陀羅尼與蚩尤,有着什麽聯系?
搖了搖頭,秦川也不再去胡亂猜測。
卻見前方的阿羅葉瞥了一眼壁畫後,便不再有什麽興趣,隻是緩緩加快着腳步,向着洞穴深處探去,仿佛依然在尋找着什麽東西。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了吧?”
秦川一句沉聲,在這深邃的甬道之中,顯得幾分空靈。
聞言,阿羅葉忽而停下腳步,輕咬了紅唇,片刻之後,方才回過身來。她看着秦川,俏麗的臉頰上隐隐透着幾分凄苦,卻又有着幾分倔強。窈窕玲珑的少女嬌軀,一襲楓紅長裙,顯得十分的楚楚動人。
火光映在她的臉頰上,十分的清晰。
“阿爺讓我來蚩尤冢,找一樣東西,找到之後我才能控制好體内的毒。沒有人教我蠱術,我就隻能依靠這個來報仇。”
阿羅葉說着,卻是有些羨慕地看着秦川。
也難怪,那日會突然想讓秦川教她中原修煉的法門了。隻是,會是何等大仇,甘願冒着劇毒噬體的危險,也要修煉這恐怖的法門呢?
“是聖巫教的教主吧?”
秦川問道,心中不由長歎了一聲。
這塵世之間的愛戀情仇,的确會讓人失去理智啊。或許,連就自己,卻也無法擺脫,若非挂念紫涵,自己也不會到這西疆來了。
隻不過,其中的對錯,卻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一時間,對阿羅葉之前欺騙自己師徒的種種,不由有了幾分理解。隻是,那聖巫教的教主,如何會與阿羅葉有仇呢?
“她殺我阿爹阿娘。”
阿羅葉答道,不覺輕輕咬着牙關,眸中有些淚花閃閃。
“呼……”
長長舒了一口氣,秦川心中不知如何作想。片刻之後,方才問了一句,“那萬一尋不到呢?”
“不會的,阿爺不會騙我的。”
阿羅葉肯定地道了一聲,便不再與秦川多言,踏着步子,又繼續向着蚩尤冢深處行去。卻不知究竟要找的,是何物。
“也不知該不該與她說呢。”
秦川心中想道,繼續跟了上去。
此番看來,阿羅葉對她阿爺是極其信任的,從那日茅屋之中極其細心的呵護照料,便也大緻能夠看出一些。隻是,依自己的師尊無塵子所說,那老頭根本就沒有瞎,甚至還能隐晦地查探秦川的經脈。
如此,阿羅葉必然也是被蒙在鼓裏的。更有可能,一切隻是那神秘老頭布的一個局,阿羅葉是被利用了。
而這件事,自己又該不該管呢?
……
一路行去,這蚩尤冢的洞穴也不知究竟有多深,行了半晌,甬道兩旁已是開辟出了不少石室,有大有小,或有毒氣灌注,或有機關布置,更甚者,還有上古留存的異獸兇草生長其中,更是讓秦川大開了眼界。
原本阿羅葉一間一間地尋找,曆經幾番兇險之後,已是不敢再擅自踏入,每每遇得,都要先征求秦川的意見。
“你阿爺莫不是騙你的,尋了這許久,有什麽發現麽?”
一間緊閉的石室之前,秦川不由質疑了一聲,倒也沒有将那老頭的異常告知阿羅葉。卻也不知,自己爲何要這麽幫她。
或許,在這蚩尤冢中,也無事可做吧……
萬一,其中有魔嬰花呢。
“不會的。”
阿羅葉咬了咬牙,不覺向着秦川身後撤了幾步,躲在秦川的掩護之下。前番幾次生死之間的經曆,顯然讓她有些畏懼了。
“铛……”
一聲劍鳴,龍脊出現在了秦川的手中,緊接着一式焚心斬,将那石室之門轟然爆開。這裏面的石室隻是普通岩石,倒也不用費多大的力氣。
“轟!”
塵土飛揚,火光顫顫,一聲巨響,那石室門口的岩石轟然坍塌,随之露出面目的,竟是一隻長着兩個腦袋的兇狼,尖牙利齒,涎液肆流,如同千百年沒有見過活物一般,極其兇狠地朝着秦川撲咬而來。
“咻!”
向後一式禦風行,秦川急忙攬住阿羅葉的腰肢,意念迅速流轉,血晶真元流入靈核,按照道法規則,一式凝冰訣,在那原本石門之處,凝出了一道泛着幽紫之色的冰牆,再度牢牢堵上了石室。
“你看吧,還是沒有。”
秦川歎了一聲,心中也有幾分失望,卻是忘了放開阿羅葉的腰肢。不過,既然認爲魔嬰花可能存在蚩尤冢中,自己便也全部看上一看。
也當,幫阿羅葉一把吧。
“再找。”
阿羅葉應着,隻覺一隻強勁的手臂,牢牢握住自己的腰身,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覺,一下傳入了心間,是她有生以來從未體會過的。
安全。
忽而,俏臉一紅,掙脫了秦川,繼續垂着頭,向前行去。
“……”
随即,秦川看着自己空空的左臂,神情一怔。
瞥了那依舊透過半透明的冰牆,惡狠狠朝着自己垂涎的雙頭兇狼一眼,眸中厲光一閃,一式炫龍殺猛然轟擊過去。
“嗷……”
一聲凄厲的嘶嚎,夾雜着洞穴劇烈的顫動,冰花四濺,塵土飛揚,濃濃血腥彌漫而起,那隻兇獸,生生在一股洶湧的黑氣之中,斷了氣息。
“你再看!”
秦川嗔了一聲,收回龍脊,朝着前方,緩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