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爺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望着郁父,“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才剛才讓你選擇,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我在這個家裏現在什麽都不如,既然爸這麽讓我選了,那我就選,跟鳳琴結婚這麽多年,如果不是爲了名譽,責任,我早就跟她離婚了!”
這話說出來,無疑又在郁母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孫鳳琴站起來,望着他,“的确,如果你不是被别人指責你出車九,你早就跟那個女人出去住了,但是别牽連上責任這倆字,你不配,你要是個有責任的男人,你不會在外面找女人,也不會弄出這麽個私生子出來,你以爲我是近幾個月才知道你有别的女人嗎?我早就知道了,我隐忍了幾十年,一直想做個大度的女人,想着隻有這樣,你才不忍心抛棄我們孤兒寡母的,現在我已經看開了,郁援朝,你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無論我怎麽對你,怎麽對你寬容,你不但不感激,還會得寸進尺,你今天走,我不會攔你,我有兩個兒子,我不指望你,但是,在爸面前,我也要說,你今天出了這扇門,先将離婚協議書簽了,郁擎蒼他媽不是想做正室麽,我成全她,也成全你,我孫鳳琴不稀罕你!她不過是撿了我不要的破爛!”
郁父緊緊地抿着嘴,“那就這樣。”
他轉身回房去收拾行李,郁母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她繃着臉,喊道,“管家,給我準備離婚協議書!”
管家站在那裏未動,終究,郁老爺子沖管家擺擺手,“去吧,拟定離婚協議書過來,這件事我做主了。”
管家當即去準備。
郁盛北和郁盛西均沒有發言,隻是沉默着,這件事是長輩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
但在郁盛北的心裏,一旦郁父和母親離婚,他和郁盛西不用說都選擇跟自己的母親,到時候,對郁擎蒼,他也會更加不會客氣的。
郁父将行李收拾好,自己名下的房産以及别的投資項目,他也擺在了桌子上。
離婚協議書他直接簽寫了,那句‘早就跟她離婚’是他沖動說出的話,卻已經覆水難收,收不回來了。
兩份協議書都簽寫了。
“我名下的産業我都帶走。”
郁老爺子說,“你名下的産業哪個是你的?一個都不許帶走。”
郁父喊道,“爸,我名下的就是我的。”
郁老爺子開口,“你犯錯在先,這離婚就得淨身出戶,要不打官司好了,我相信法院會公平判決的。”
郁父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也不站在自己這邊,他騰地站起來,“好。”
他拎着行李箱離開。
就這麽淨身出戶,郁父自己銀行卡上還有錢,這個并沒有留下來。
他還有股份,數來數去,他也就這些了。
如今出了這扇大門,郁父多少心裏有些不舍得,但想想郁母對自己的态度,再想想張翠菊對自己的态度,想着虧欠張翠菊也太多了。
這麽一想,他倒是平衡許多,就這麽離開。
但他這一走,整個客廳徹底安靜了。
郁老爺子仿佛刹那間老了五歲。
他望着自己的兒媳婦,說道,“鳳琴,以後這個家你就是主人,援朝對不起你,但你還有兩個兒子。”
孫鳳琴淚如雨下,“嗯,爸放心,我不會再找的,我不會給我的兒子丢人,讓我兒子爲我擡不起頭來。”
郁老爺子點點頭,“爸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相處幾十年了,你媽活着的時候就說,你脾氣不好,但心不壞,以後這個家就靠你打理了,我累了,回屋睡會。”
他站起來,緩緩的回了房間。
郁母一個勁的掉淚,郁盛北坐在她旁邊,拉住她的手,“媽,别哭了,有什麽好哭的。”
“你以爲我是爲你爸哭嗎?”郁母含淚看他,“我是爲我自己哭,年輕的時候啊,你媽有多漂亮你又不是沒看過我以前的照片,我怎麽就瞎眼看上他了呢。”
“還說不是爲他……”
“那個女人就是圖你爸的錢,你爸的地位,我倒要好好看看,那個女人對他的愛有多堅貞!”郁母看着他,“兒子,你哥雖然腿不行,但是還有腦子,讓你哥去公司幫你,你們兄弟倆團結一心,将那郁擎蒼插足的機會都沒有。”
郁盛北看望郁盛西,“你想進公司嗎?”
郁盛西說道,“在家悶都悶死了,弟弟若是不嫌棄,哥哥自然願意效勞。”
郁盛北一笑,“是,也到了你證明自己的時候了,不然那幕水青可小看你怎麽辦?”
“她不是那樣的人。”郁盛西急急地說。
“在女人面前,我哥向來都是怎麽插兄弟兩刀都是沒問題的。”
“還說我,你不是一樣……”郁盛西說,“護郝可人跟護的什麽似的。”
郁盛北挑眉,“你看咱媽哭的又老了幾歲。”
郁母當即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怎麽說話呢。”
郁盛北看她終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面容,這才說,“媽,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哭的,隻要你不幹涉我的任何決定。”
郁母心裏頗爲欣慰,“媽不是說了以後不幹涉你的婚姻大事麽,你不要總是擔憂這個問題。”
郁盛北末了說,“我看我爺爺精神狀态很不好,你多看着他點,我先走了。”
“好,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
郁盛北起身擺了一下手,便出去了。
***
郁父和郁母離婚的消息罕見的并未驚動媒體,連續兩天過去,都是悄無聲息的。
這天郝可人剛到辦公室,手機便響了,是李母打來的。
“嬸兒。”
“可人……”李母有些支吾,“你回來一趟。”
“啥事兒呀?”
“熠彤回來了。”
“……”轟的一聲,郝可人站在那裏,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
待她反應過來,她蹭的抓起外套邊走邊穿邊說,“我馬上回來。”
不等李母在說話,便将電話給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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