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菊坐到他旁邊,眼淚往下掉,說道,“我們母子什麽也不要,我們不會跟他争搶什麽的,援朝,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有别的打算,這麽多年,我安安分分的做你背後的女人,你說,我向你要什麽了,不就求你這一件事,說起來,我們擎蒼也是你們郁家的人,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說出去都要被别人笑死,我這個當媽的,心裏不是滋味呀。”
“怎麽又哭起來了。”郁父伸出手給她擦擦眼淚,“我既然答應你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做成,明天我去公司親自給他安排這件事。”
張翠菊淚中帶笑,“真的?”
“當然是真的。”
張翠菊依偎到他懷裏,“援朝,你真好,這麽多年我沒白跟你。”
郁擎蒼站在自己的門口,悄悄的将門關上。
***
“在飯桌上,受驚了吧?”郁盛西關切的問。
幕水青實話實說,“有一點,我覺得爺爺和你弟弟都比較值得贊,因爲别人也許不知道,我是知道一些的,郁擎蒼這個人,絕對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安靜,像他這樣的人,如果郁氏敢給他一個稍高一些的職位,他絕對能翻出點浪來。”
“但看我爸那樣子,這次,估計也是鐵了心。”郁盛西透着擔憂,“盛北其實也很有壓力,在這件事上,我必須要和他團結一心,不能拖他的後腿。”
幕水青豎起大拇指,“必須的,我說句不好聽的,你爸跟那個小三這麽多年沒斷關系,還養育了那麽大的兒子,是很有感情的,現在說什麽也要防着,我爸現在就那個德行,你爸雖然現在緊靠着你們,但是,我覺得他會傾向于那邊的,你們兄弟倆一定要團結,隻有郁盛北好了,你和你媽也會跟着好。”
“天色不早了,青青,我讓保镖送你吧?”
幕水青說道,“沒事的,我自己開車直接就到了居住的地方,很快的,到家我給你打電話。”
他說,“我不是擔心江月的事情重蹈覆轍,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
幕水青一笑,“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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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上下來,郝可人便驚喜的喊道,“下雪了!”
郁盛北擡起頭望了望天,有冰涼的雪花落在臉上,還真是下雪了。
“來來來,你幫我開啓夜拍模式,給我拍個照片。”她将手機塞給他。
郁盛北卻說,“如果下大的話,明早上再拍會更美。”
“對呀,如果下大了,明早一定到處都是白色。”郝可人将手機重新接過,欣喜地往前跑。
郁盛北看着她奔跑的模樣,眸子深處湧起絲絲笑意,跟在她的後面,一起進了屋。
哈哈抱着一瓶牛奶,嘴裏含着吸管,趴在地毯上,津津有味的喝着牛奶,看見他們進來,它将喝完的牛奶瓶用一隻蹄子朝着郝可人踢了過去,正中郝可人的腳下,直接摔在了地毯上。
雖然一點都不疼,但郝可人爲了逗哈哈,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佯裝大哭。
哈哈一看自己‘闖禍’了,緩緩地搖着尾巴到了郝可人旁邊,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腿,表示自己錯了。
郝可人繼續逗它。
将汪星人哈哈也給逗急了,發出‘我錯了’的聲音,雖然聲音不準,但極其的相似,一聽就聽出來了。
郝可人作罷,一把捂住它的狗臉,“你都快成狗精了,我逗你玩呢!哈哈哈!”
哈哈喉間哼唧了一聲,沖她汪汪汪的喊了幾聲,表達被她逗了的不滿。
郝可人揉了揉它的狗毛,“外面下雪了,你可别胡亂跑,小心蹄子給你凍腫。”
哈哈嗷嗚了一聲,乖乖地蹲在地毯上,也不亂跑。
哈哈極其的講究衛生,别墅内有專門爲它設置的狗用馬桶,它會自動的上廁所,自己沖洗自己的馬桶,平時也有傭人專門爲它洗澡打針,所以,不用擔心别墅内會有跳蚤,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想到爸媽那邊房間肯定很冷,郝可人想了想,決定明天去給他們買一個烤火的火爐,冬天天氣大多陰冷,火爐上面還能烘幹衣服的那種。
這麽一想,她上樓看了看自己的錢包,現金沒多少錢,卡内更是積蓄不多,但買個火爐還是綽綽有餘的。
從衣櫃裏又抱了一床被子出來,郁盛北說,“房間裏有暖氣,不用蓋兩床被子。”
郝可人脫了鞋跪在床上說道,“你知道嗎?我喜歡被窩裏暖暖的,不開暖氣,再開着窗戶嗅着冬天的氣息,開着暖氣,雖然很暖和,但整夜的開,空氣不好,我不喜歡。”
“你這都是什麽怪癖好,那樣會感冒的。”
“我喜歡。”她說道,“要不我去三樓睡吧?”
“你怎麽那麽麻煩,還不鑽進被窩裏。”他不耐煩的脫衣服。
郝可人笑了笑,然後自個兒鑽了進去,拿着手機看新聞,“上好多罵我的,不過他們說的都對,我就是爲了你的錢。”
郁盛北開口,“你是個沒有心肝的女人,當然是爲了錢。”
郝可人躺在那裏,兩手放在被子外頭,“不管外面的聲音是什麽,我既然看到了也聽不見,因爲,我是個聾子。”
“我問你個問題。”郁盛北側過身看着她,“今晚在飯桌上的事兒你也看到了,你覺的我爸爸是就此打住,還是會繼續前進?”
“繼續前進。”郝可人說道,“今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對你有很大的不滿,你又跟他吵了一架,他更不會妥協了,看樣子,你這幾天有得鬧心的了。”
“跟我想的一樣,不過,在我知道他外面有這麽一個私生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好了。”郁盛北聲音很低很低,“也許他也很無奈,但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犯的錯承擔責任,而不是變相的增加給自己的親人壓力。”
她扯起脖子,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别想太多,你有能力對付所有人。”
“你這個吻是晚安吻嗎?”
“你猜……”
他翻身,“我猜不到。”
“呀!别抓我癢癢!”
“……”
早晨,七點鍾,郝可人和郁盛北一起起來了。
吃過早餐,她穿着白色的羽絨服,頭上戴了頂帽子站在大雪裏,郁盛北給她拍了照片,前面一張,背影一張,側面一張,他的手機裏也拍了幾張。
還别說,在這樣的大雪裏拍照片,很美,尤其是她的兩條馬尾辮在帽子下顯得更加的可愛。
他站在門邊,看着那樣的她。
他們認識不久,卻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這種感覺,郁盛北說不清是什麽,隻是覺得莫名的心安。
對,就是這樣。
***
車子行駛到郁氏大門口,羅馳過來拉開車門,拿着傘給他撐起,走在一旁說道,“郁總,董事長來了,說等你來了,就召開董事會。”
郁盛北早已有準備,“知道了。”
站在會議室門口,郁盛北并未當即推開會議室的門口,他站在那裏,盯着近在咫尺的門,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他究竟在想什麽。
羅馳沒動,也沒提醒。
隻是他自己親手推開了這扇門。
裏面所有的董事都出席了,坐在郁父旁邊的是郁擎蒼。
他望着這一幕,在這一刻,清楚的知道了一個局面,完整無缺的郁氏将要被郁父一手開始摧毀。
他進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羅馳站在他的身後。
郁父走上台,說道,“感謝大家在百忙中出席這個董事會,今日召開這個董事會沒有别的意思,我想大家都知道了,郁擎蒼是我的小兒子。”
董事們紛紛看向郁盛北,對,看的就是郁盛北,沒有人去看郁父口中的郁擎蒼。
大家看的是郁盛北的反應,他緊抿着嘴唇,神情嚴謹,令人看不懂他到底會如何對此做出表态。
但是,他并未開口。
郁父說道,“我想将名下的股份分出百分之五轉到他的名下。”
此話一出,頓時董事們嘩然。
郁氏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得有多少錢啊,并且,郁盛北自己的股份所占比也不過是百分之十二,郁盛西的百分之七,郁母的百分之十五,他們三個人的加起來也不過是百分之三十四。
郁父原本的股權是百分之二十一,這一贈送給郁擎蒼百分之五,僅剩下百分之十六。
雖然郁家還是大股東,但這麽一分,顯然,董事們會認爲郁家三兄弟都有股份,以後誰會是霸主也說不定。
畢竟,還有郁老爺子的股份。
占份額是百分之十一,郁二叔百分之三。
在整個郁氏企業當中,郁家人總共的占分比是百分之六十九。
如果以後,郁父的所有股權都給了郁擎蒼,他又和郁二叔合作,郁老爺子的若是也落在他的手裏,那麽,郁擎蒼将是最大的郁氏少東家,而非郁盛北。
但任誰想,這都不太可能。
郁盛北的臉色不用說,如掉進了冰窖一般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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