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謝?這是個關鍵的問題。”
郝可人說,“那你閉上眼。”
他乖乖閉上眼,以爲郝可人要親他。
郝可人卻伸出手将小包從桌子上拿在手裏,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不許睜開眼睛哦。”
“那你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郝可人打開小盒子,從裏面拿出兩個純銀的戒指。
将男士的那個戒指戴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剛好合适。
郁盛北睜開眼,望着手指上的戒指,一刹那恍惚。
“你知道戴戒指的講究嗎?”
郝可人說,“戴戒指有很多講究,但是用的最多的是,中指是戀愛中,我仔細的想了想,雖然我是被你養着的關系,但是,我還是不想那麽承認,覺得這樣是最好的,你覺得呢?”
郁盛北目光落在自己的中指上,說,“這個戒指多少錢?”
“白金的我也買不起,這是銀的,幾十塊錢。”
他伸出手将她手裏的那個女士的戒指拿在手裏,“我也給你戴上。”
郝可人伸出自己的手,“嗯。”
郝可人晃了晃手,說道,“這麽便宜的東西,你不要嫌棄,即使要嫌棄,也得等我看不見的時候嫌棄。”
他沒說話,第一次有人送他戒指。
雖然便宜,但是,他覺得手指上仿佛被套上了沉甸甸的一汪水,滋潤着他的心間。
***
第二日一大早天就灰蒙蒙的,黯然無光,冷風乍現,出了門便能感受到一股子冰冷撲面而來。
郁擎蒼八點鍾去的郁氏,到的時候,他便看見所有的清潔人員都聚集了一起,管理站在前面正在說話,看見他來,管理當即便問,“不是讓你六點鍾來上班嗎?怎麽這個時候才來?”
“我習慣了八點鍾,六點太早了。”
“你習慣不習慣我不管,但是在這裏,就得按照郁氏這邊的規矩來,還有,昨天打掃的馬馬虎虎就走了,一點都不認真,綜合你剛來的情況,我決定扣除你昨天的工資。”
本來這點錢對郁擎蒼來說可有可無,他一點都不在乎,但他突然覺得自己辛苦一整天就那麽點錢,還給扣除,跟白幹沒什麽區别,一時間心裏不滿,“錢不多,但是如果都照你這麽随便扣,員工如何留得住?”
管理一點都不懼怕他,昨天還笑眯眯的,今天便拿他當做手下員工對待,“你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呢我也不強迫,對工作不認真的人,去哪兒都不會讓大家滿意的。”
郁擎蒼當即便說,“扣就扣掉好了,無所謂。”
他說完便拿着鑰匙朝着櫃門走去,換了衣服,便開始進行今天的工作。
“管理,你不怕得罪他啊?他可是咱董事長的兒子呢?”跟管理不錯的員工低聲問道。
“怕什麽?龍與虎争鬥,總要站隊的,忙你的去吧。”
“好的。”
***
早上沒有了小白的陪伴,郁盛北特地讓001和002開車送郝可人。
郝可人進去上班,他們兩個就坐在車上在大門口等着。
雖然覺得有些浪費資源,但郝可人覺得很安心,有他們兩個在,她就什麽也不怕,好好地工作。
九點多鍾的時候,郝可人根本當時江母江父周圍鄰居的分析,再根據江母的陳述,覺得有幾個要點需要去深入的了解,她将筆一一的将自己的想法記下,并且去檔案部調出了當時前前後後搬走或在附近周圍居住的住戶以及親戚地址和聯系方式。
并且,一個一個打電話去問,隻是有些電話是很早以前的了,現在再打過去,打不通了。
她決定親自去找找看。
上了車,讓001根據地址前去目的地。
這麽多人,她唯有一家一家的詢問。
第一家來到的是曾經居住在四樓的住戶,也就是江母樓上的原來居民。
得知郝可人就是江母的女兒,老婆婆感歎道,“都長這麽大了,一晃時間過去的這麽快,你媽找你找的不容易啊,快進來。”
“好的。”郝可人帶着兩位黑衣人進去,老婆婆七十幾歲的模樣,身體硬朗。
看着眼前的郝可人,老婆婆說道,“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是這樣的奶奶,我現在是一名打拐辦的警察,就是專門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的警員,我和我母親重新相認是因爲dna的鑒定核對,但至今并不知道把我抱走的究竟是誰,所以我在調查這個,得知你搬到這裏很多年了,想知道,奶奶你對當時還有什麽印象嗎?就是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老婆婆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有的話我當時就告訴警察了,你被抱走的時候,我正在家裏看電視,聽到你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才得知你被人抱走了,那麽短的時間裏,因爲你母親整夜整夜的哭,我們住在你家樓上,雖然心憐你母親,但是卻被吵得無法休息好,後來就搬走了。”
“原來是這樣。”郝可人雖然有些失望,但是覺得能聽以往的鄰居裏聽到對自家事的描述,覺得還是沒白跑一趟,“那好,我先去下一家問問了。”
老婆婆喊住她,對她搖頭,“你其實不用問了,你媽當時每家每戶都跪着問了,一無所獲,都是鄰裏鄉親的,如果知道,當年就告訴你爸媽了,不過,并不排除有誰包庇,我想了這麽些年,總覺得當時定有人包庇了,沒人包庇,不可能沒人看到有抱孩子的可疑人,但你去問定然問不出來,誰會承認啊,這要坐牢的。”
郝可人認同的說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卻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得出事情的真相。”
老婆婆說道,“這麽多年了,你和你爸媽也團聚了,可以不用那麽着急,畢竟年數很多了,想要調查出來,談何容易,但我支持你将那人揪出來,真的太可恨了。”
“嗯,我先走了。”
“好。”
回到車上,001回頭問道,“郝小姐,咱們還去第二家嗎?”
“不去了。”郝可人深呼吸一口氣,“這麽突然上去,我覺得跟這裏的結果一樣,我得想個别的法子。”
“那咱們現在是回警局麽?”
“我去我媽那裏看看。”郝可人說出了地址,車子很快便到了居民樓下。
天空積壓的雲層愈來愈厚,剛走進樓道口,大雨傾盆而下。
郝可人獨自上了樓,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的一陣吵鬧聲,伴随着江母哭聲,郝可人腳步微頓,隻聽見江月的聲音傳來。
“年紀輕輕的就偏癱在床,弄的整個房間都是臭烘烘的,我說兩句都不讓說了?”
江母回答,“你小時候不也整天尿床拉床,你爸就沒嫌你,難道你不是從小時候過來的?”
“小孩子跟大人能一樣嗎?”
“爲什麽不能一樣,我們生你養你就是防老的,江月,你太讓我失望了!”
“誰讓你不失望你就找誰去呗。”
“……”
郝可人再也聽不下去,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江母看見她來了,立馬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可人來了?”
“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哭的嘛。”她上前,拿出手帕擦了擦江母臉上的淚,“再哭就不美了。”
江月一怔,随後哈哈哈狂笑了起來,“我媽都那麽大年紀了,還美什麽美?”
“她很年輕,不過四五十歲,很年輕。”她重複了一遍,“江月,你真狼心狗肺。”
“我說,你老是來我家,我們家的事跟你有一毛錢的關系嗎?”江月冷笑道,“我真的不能理解,你這樣做是想上新聞給你按一個心善的名頭嗎?真夠惡心的你。”
“随你怎麽想。”郝可人挽着江母的胳膊回了她的卧室。
房間裏一進去就是一股子尿味,味道不是很好聞。
郝可人低聲問道,“媽,那窗戶不能打開嗎?”
“早年窗戶給封住了,這些年都沒打開了。”
“我給打開,外面下着大雨,雨水不能進來,可以換換氣,你跟我爸都能感受好點。”她利索的上前,将雜七雜八的都給清理了,最後将窗戶打開了,用髒毛巾好好地都給擦幹淨。
房間裏頓時空氣好了不少。
郝可人說道,“媽,明天,我給我爸買一個那種床中間能露臀部的床,他要是上廁所,你就将下面的蓋打開,不上廁所,就給蓋上,你弄不動我爸,每次扶他很累,這樣會輕松些。”
“幸好你爸知道上廁所有反應喊我,不然就更麻煩。”江母微微一笑,“活着總比死了好,這樣看着你爸,我也覺得心裏頗欣慰,因爲,人活着就是希望。”
郝可人點點頭,挽着她的胳膊坐在她旁邊,“現在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除了有一點遺憾。”
若是熠彤能玩好無缺的活着,她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她沒有野心,最大的希望就是這樣。
“媽能生出你這樣的好孩子,媽現在也很知足,隻是月讓我傷透了心。”
“媽,你看我爸,在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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