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中年婦女還挺鎮定的,但随着車子距離南城越來越近。
開始躁動不安,這一點被郝可人盡收眼底。
快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然後沒接,反而直接關機了。
郝可人也不說話,隻是低聲安撫着王明明,告訴他,很快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車子一路停到大院裏頭,郝可人抱着孩子下了車,腳剛落地,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便傳入了耳膜。
“明明啊!”是王明明母親的聲音。
郝可人擡頭望去,幾個人瘋一樣的跑來,懷裏的王明明也哭着喊了一聲,“媽媽!”
她放他下來,低聲說,“快去找你媽媽吧。”
他下來,但在關鍵的時刻,他卻回頭沖郝可人笑了笑,“謝謝阿姨。”
這種笑容直至很多年一直停留在郝可人的腦海裏,純真的笑容,開心的笑容,回到家的笑容。
王明明媽媽抱緊兒子,哭個不停。
海林帶着中年婦女被羁押受審。
郝可人在旁邊看着,也有些熱淚盈眶,因爲想到了自己,自己也是被拐走的。
王春梅和劉嘯天過來,安撫了一下家長們的情緒,然後讓孩子将他們領走了。
“可人啊,你就是咱們打拐辦的福星啊,剛從海林手裏接手負責這個案件,這麽短就給找到孩子了。”
對于劉嘯天的奉承,郝可人不以爲然,“哪兒是我的功勞?是好心的女孩拍下來,春梅姐記下來告訴我,還有海林,一起去接回來的。”
“不管咋說,也是你負責的這個案子。”
郝可人開口,“我嫂子家出事了,這個事情這麽解決了,我先回去看看。”
“去吧去吧,别忘了幫我們打聲招呼。”
“恩。”
她上了自家的車,黑衣人已經在裏面等她了。
劉嘯天看着車子離開,說了一聲,“這輛車都值好多錢啊,郁家是大戶人家,郝可人可真有福氣。”
王春梅和海林相視一笑,然後齊齊回辦公室。
***
幕父和幕母得遺體在下午火化了,骨灰埋葬在幕家祖墳裏。
幕水青和郁盛西商量過後,決定一起搬回幕宅居住。
整整一天,幕水青傷心過度加上身體消耗太大,走路都是踉跄。
但好在,身邊一直有郁盛西陪伴,傍晚,她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郁盛西安排廚房準備好飯菜,坐在她身邊,靜候她醒來。
她做了噩夢,直接坐了起來,冷汗連連,但看到身旁有他,那一刻,心裏的餘悸散去。
“來,我們去吃飯,你一天沒進食了,現在必須要多吃一點。”
幕水青站起來,然後彎身抱了他一下,和他一起去吃飯。
吃飯的過程中,她吃的極慢,似乎在醞釀着什麽,吃到一半的時候,才說,“我想現在就要孩子了,我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跟你并肩給他父愛母愛,在快樂中長大,家裏太冷清了,要多生幾個孩子才好。”
郁盛西嘴角微微上揚,“那你覺得幾個孩子爲好?”
“四個吧。”她接過他剝好的蝦,“最好兩個男孩兩個女孩,我要親手教會他們擁有最健全的人格。”
“四個,是不是有些多了?”
“不多,我覺得還少。”
“那就依老婆大人的意見,隻要你願意,想生就生。”
幕水青望着他,紅腫的眼睛已經再度濕潤。
***
小白和郁飛燕在晚上八點鍾的時候到了家。
郁盛北和郝可人看着眼前的倆人,很難想象他們會這幅模樣。
郁飛燕挽着小白得胳膊,臉上洋溢着笑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卻依然笑的那麽暢快。
而小白多少比她還好一點,但倆人的表情神同步,都是咧着嘴。
“盛北哥,我爸媽這兩三天有來這裏找我嗎?”
“打電話過,我說你在我這裏,讓他們放心,就沒在問你了。”
“這樣啊。”郁飛燕笑眯眯的問,“嫂子,能不能給我找一身幹淨的衣服,我想洗個澡,太髒了。”
“有,你先進去洗澡,我去給你找。”
“謝謝嫂子了。”郁飛燕邁着步子進去。
郝可人輕聲問小白,“你們倆這算是考驗過關了?”
“恩。”
“然後,你被她俘虜了?”
小白有些扭捏,“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郝可人立刻說,“有什麽不對的啊,又沒搶劫殺人,也沒放火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兒,不過,我開始還擔心你們,現在聽你這麽說反而是安心許多,去好好擦一下自己身上吧,我去給飛燕拿幹淨衣服。”
“好的。”
郁飛燕洗完澡出來便一直嘴巴沒閑着,一直在說與世隔絕的三天過的雖然邋遢,但真的很精心,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像是回到了古代一樣,能和對方聯絡的隻有嘴,所以,一整天,她和小白總是在不停的說話,并不覺得無聊。
最後說道約定的考驗,郁飛燕大膽的坐到小白身邊,對其說,“等下我回家就對爸媽說我們在一起的事情,爸媽要是不答應,我就搬來跟你住在一起。”
小白隐隐擔憂,“要是你爸媽怎麽也不答應,也不能因爲我,你和你家人鬧僵,那樣不好。”
郁飛燕伸出手指封住他的嘴,“别擔心,我會高興,等我好消息,我現在就回家。”
她歡快的站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看看人家飛燕多勇敢,你不是全宇宙無所不能的機器人小白嗎?如果你真的跟你說的那樣,那就鼓起勇氣和飛燕一起面對她爸媽,誰的想法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郁盛北交疊着腿,眉眼輕挑,“懂?”
小白點頭,“懂。”
“早之前我就覺得小白其實并不煩飛燕,興許,你覺得飛燕很漂亮,你也覺得你們能在一起,有沒有這麽想過小白?”
“沒有!”小白雖然義正言辭的如此回答,但卻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