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垂有些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然後單手抓着面團,開始甩了起來。
面條被他一隻手抓着猛的甩向空中,落下後緊接着再次被手牢牢抓住,這樣一次,兩次……面團每一次被甩向空中都會快速的旋轉,離心力作用下原本一團的面團,逐漸的變得又薄又圓了起來。
于是那面團就逐漸變成了一張餅。
這張面餅在葉垂手的巧勁下不斷的打着轉,轉的越來越塊,餅也越來越薄,面積也越來越大,這個時候葉垂已經不是單手拎着了,而是拿過一個擀面杖來,從下面頂住這張大餅,手中微微晃動,這張大餅便不斷的轉動着。
到了這個時候,韓雨堰終于明白葉垂爲什麽要問她有沒有看過二人轉了——葉垂現在頂着面餅的動作,像極了二人轉中用手頂着手帕轉的畫面。
這是一種手藝,而葉垂将這種獨特的華夏手藝用到了做面條上面。
被擀面杖頂着的面餅,轉的的仿佛越來越快,而離心力之下面餅也更薄更大更圓了,就好像突然之間葉垂的頭頂上出現了一把白色的巨傘。
然後台下的那些外國人們紛紛都表示震驚了。
有些人甚至情不自禁的拿出了手機拍攝這個畫面,甚至還有許多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驚呼聲、嘈雜聲連成一片。
陳覺遠跟黃毅遠做面的方式雖然新奇,但還沒有超出他們想象力之外,但葉垂這個……這個畫面簡直充滿了某種不真實的玄幻感,感覺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站在葉垂兩旁的陳覺遠跟吉姆還有黃毅遠也紛紛都驚呆了。
陳覺遠還在跟玩功夫一樣挫着自己手中的面條,結果因爲太過于注意葉垂那邊的動作,一不小心挫起來的面團沒有接住,咣當一聲就甩他臉門上了……
而幸運或者說不幸運的是,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糗狀,幾乎大部分人的視線都已經被葉垂牢牢吸引住了。
另一邊,吉姆突然輕叫了一聲,急忙将手中已經快要削完的面團扔到一邊,隻見手指之上已經露出了一抹血痕——這是因爲看葉垂看的太入迷,而不小心把手指給劃破了。
他連忙将手藏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做菜的時候廚師切破了手,這是極不成熟的表現,肯定不會引起評委的好感官。
而同樣幸運或者說不幸運的是,現在也沒有人關注他這裏。
葉垂用擀面杖在頭頂上頂着不斷旋轉的面團,此刻已經直徑已經足足有兩米了,那種旋轉乍一看就仿佛葉垂的頭頂出現了一團白雲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這面餅終于要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切面條了。
葉垂頂着面餅的擀面杖驟然一收,放下擀面杖後雙手已經麻利的抓住面餅的邊緣,将這張大面餅在案闆上鋪開,整齊的疊在一起。
另外一隻手已經抄起了斬香來。
厚重的菜刀在葉垂的手中快速的旋轉了幾圈,就跟槍手玩槍一般,那動作花哨而有趣,刀刃随後落到了面餅之上。
墩墩墩墩……
切面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來。
面條切得均勻很薄細,一根根更是說不出的勁道,充滿嚼頭,韓雨堰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急忙将葉垂切好的面條整齊的碼放在一起。
兩邊的吉姆跟陳覺遠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急忙繼續做面條。
吉姆已經拿起了第二團面條開始削面,但不知道是因爲切到了手還是因爲見識到了葉垂的花樣玩面團法,他顯然有些心神不甯,手中的動作竟然頻頻失誤。
削出來的面片逐漸變得不規則了起來,在沒有了先前那種内厚外薄,形如柳葉的勻稱形狀。
葉垂的表演太強,強到讓其他人簡直都發揮不穩定了……
陳覺遠更是已經完全收起了先前的輕視,知道自己要是再有一丁點的輕視,那這場比賽他極有可能将會一敗塗地。
他在自己身邊幫廚的幫助下,迅速的将面團擀面成面餅,手中菜刀紛飛,一根根面條便被切了出來——這種猶如快刀斬亂麻的迅猛速度,不由的爲他多加了幾分,引起了台下評委中一些人的輕聲喝彩。
很快,三爲廚師的面條都已經做好了。
按照比賽規定,現在要讓現場的評委們通過做面條而選擇自己所感興趣的廚師,這一個選擇可以決定一個廚師最高可以得到多少分。
有專門的記分員開始記錄現場評委的評分。
這個時間大概要等五分鍾。
台上。
韓雨堰仔細的打量着案闆上一根根晶瑩剔透的面條,臉上說不出的驚歎:“師父你還會做這個呢,太厲害了,就跟耍雜技一樣,以前怎麽從沒有看到過你做呢?”
“這樣做面條說到面條的勁道和均勻其實還比不上直接用手揉的,也就是看着好看。”葉垂解釋道,“再說這種做法也并不能算得上多麽了不起,任何人隻要稍加練習一段時間都能學會的。”
葉垂說的倒是輕松,但韓雨堰卻知道,這可絕對不是稍加練習一段時間就能學會的手藝,這肯定需要對面團對力道絕妙的控制,旋轉的力度也要精細到一分一毫,這才有可能讓面團在離心旋轉的作用下逐漸變成一張又圓又薄的面餅。
當然,或者對葉垂來說這真的隻是沒什麽了不起的吧。
韓姐姐看着葉垂那張稚嫩但卻充滿異樣迷人氣質的臉龐,眼神說不出的蕩漾……
台下陳天、唐珊珊等人此刻也都完全沸騰了。
“老闆竟然還有這麽一手絕活呢,這兩天我怎麽一直沒有看到過他這麽做面條啊。”
“這一手的确夠好看,不過我看葉垂是臨時改變主意決定要這麽做面條的。”
“不得不驚歎啊,面條還能被他做出花來。”
“面條好不好,這些外國的評委是很難分辨出來的,所以這第一部分做面條的部分就顯得格外重要,我看葉垂就是明白這一點這才把面條做的這麽花哨,這位小兄弟真是處處給人驚喜啊。”
最後說話的是申中達,說完之後他看了高夫人一眼:“看葉垂這一場所積攢下的人氣,我想這做面條的一部分,葉垂得到的認同肯定是最多的。”
高夫人顯然聽到了申中達的話,她原本還算平淡的臉龐,已經變得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眼神一角,不由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
安德魯正坐在他的身邊。
隻是此時的安德魯臉色十分陰沉,不知道正在想着什麽,注意到高夫人的探視,他微微轉過頭去,投以了充滿冷酷意味的一眼。
有關的工作人員很快就統計好了現場評委們的投票統計,而結果似乎沒有什麽意外,又似乎大出意料之外——
“在這第一部分做面條一項上面,葉垂先生得到了三十五個評委的青睐,陳覺遠先生得到了九票,吉姆師父得到了六票。”
主持人帶着幾分驚訝的宣布道,大約比分這麽懸殊的高級廚師比拼,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葉垂可以得到了最多票,這沒有什麽意外,但出意料之外的是,他可以拿到這麽多票。
三十五票,也就是說等會的比拼他最多可以得到三十五分,而陳覺遠最多就隻能拿到九分,吉姆最多可以拿到六分,葉垂的優勢已經超過了吉姆跟陳覺遠兩人加一起再乘以二……
這個接過顯然極大的鼓舞了陳天、唐珊珊、江月梅、申中達等屬于葉垂一方的人,同時也狠狠的打擊了一番高夫人、安德魯這邊的人。
陳覺遠跟吉姆、黃毅遠的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看向把面條玩出了花兒來的葉垂,眼神都說不出的複雜。
“得到這麽多的評委青睐,并不能代表你就能赢,三十五隻是最高得分,你也有可能一分都得不到……”陳覺遠酸溜溜的低聲說道。
對此葉垂隻是沖他笑了笑:“呵呵。”
黃毅遠跟吉姆多少都有些沮喪,但兩人也沒有完全喪失希望。
這一場比試是三晉二,淘汰一人,吉姆的成績雖然跟葉垂的差距很大,可是……未必沒有希望赢下陳覺遠!
主持人這邊感歎了一下葉垂的面條做的多麽鬼斧神工,又客套的說了吉姆跟陳覺遠的面條也有獨特之處,接着便宣布下一項要進行,也就是煮面條跟做面鹵。
葉垂最高得分是三十五分,但這三十五分中他能夠拿到多少分,還要看面條做出來能不能讓這三十五個評委折服。
收拾了面條走向旁邊的廚房,這時候韓雨堰湊到葉垂的身旁,輕聲問道:“師父,你這時候總可以告訴我你這一場準備要做的到底是什麽面條了吧?”
一直到現在,葉垂打算要做什麽面條來跟旺福面館的肉面比拼都還一直沒有告訴其他人。他笑了笑,回答道:“是一種韓老很喜歡的面條,讓我幫他做過許多次的那種。”
韓雨堰想了想,突然眼中一亮:“難道是……炸醬面!?”
葉垂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炸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