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過程其實也并沒有出乎葉垂的意料,全豬宴因爲使用食材的原因,對它感興趣的人不少,可真的想要品嘗它的人卻是不多,很多人或許會因爲好奇而來看看全豬宴是什麽樣的,但本身卻沒有親自品嘗的打算,這就是造成了一開始全豬宴的投票并沒有起來的原因。
再加上相比于滿漢樓,聖華苑這邊有唐人街的支持,井家樓已經蟬聯三年春宴冠軍頭銜,老黃烤肉館則名符其實的是這次春燕上的黑馬。
全豬宴在一開始沒有走高也就理所當然了。
不過,随着越倆越多的評委,在品嘗完了其他飯店的菜肴,然後逐漸的開始往滿漢樓聖華苑井家樓這裏彙聚的時候,全豬宴的美妙之處便逐漸的顯露了出來。
酒香不怕巷子深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一開始很多人都對滿漢樓的食材望而卻步,可美味的菜肴就是有那種特殊的魅力,很快就能夠讓人領會到這其中的美味絕妙之處。
滿漢樓的全豬宴旁邊,已經圍滿了一群人,被挑選爲評委的,大都是美食家或者也是經過了美食協會嚴格挑選的人,這些人都是頗爲有涵養的,所以此時雖然十分擁擠,但卻并不顯得雜亂,大家都是在自覺的遵守各自的規矩。
韓雨堰跟蘇芯這個時候已經忙的暈頭暗地,不斷的幫人介紹着每一道菜。
“韓小姐,你好,我是一位美食家,以前曾經跟韓老見過幾面,那時候你也在韓老身邊,不知道你對我是否還有印象。”一個五十多歲的美食家這時突然開口對韓雨堰說道。
韓雨堰打量了一眼這個美食家,她跟在爺爺身邊見到的人實在太多,實在對這個人的臉龐沒有什麽印象,于是就隻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位美食家也沒有在意,他跟韓雨堰說話可不是爲了套近乎的,而是對全豬宴上的一道菜肴有些感興趣,他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一道菜,有些好奇的說道:“這道菜似乎跟你們滿漢樓菜單上的紅焖肉很相似啊,我到滿漢樓吃過這道菜,那味道怎麽也忘不了,你們不是說這全豬宴上沒有滿漢全席中的菜式嗎?”
韓雨堰聽到對方是詢問這個問題,立刻就笑了出來,介紹道:“老先生,你搞錯了,這道菜的名字并不是紅焖肉,而是紅燒肉。”
“紅燒肉?這跟紅焖肉有什麽區别?”那位老先生十分好奇的說道。
韓雨堰對這個問題早已經了然于胸,立刻就回答道:“這兩種菜式做法類似,口味也十分的類似,但卻并非是同一道菜,紅燒肉的做法相對來說比較家常,做法也比紅焖肉更加簡單,在口味上兩道菜都是選用上好的五花肉,以熬煮爲關鍵,令肉塊變得肥而不膩,不過紅燒肉着重收汁,湯汁濃稠,肉質較硬,而紅焖肉的湯汁更多,肉質酥爛,兩道菜在口感上有細微不同,同時兩道菜的用料也有細微的差别,不過這就屬于是菜譜機密了。”
那位美食家聽到韓雨堰這般說,立刻就露出了一幅受教了的表情:“原來如此,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種差别,我也的确是感覺到這紅燒肉跟之前吃到過的紅焖肉有些截然不同的地方。”
“老先生,其實類似的做法還有很多,不如你再嘗一嘗這道菜吧。”韓雨堰接着就繼續指着另外一道菜對這位美食家說道。
韓雨堰所指的這道菜,跟紅燒肉極爲類似,同樣呈現出鮮紅色的質地,塊狀也更大,整齊的疊放在一起,色澤紅亮,味醇湯濃,點綴着幾根香菜,而不知道是否是這道菜過大的肉塊,還有那顯而易見的白肉質地,到現在這一道菜竟然還沒有一個人來品嘗過。
美食家老先生彎腰細心的打量這道菜,有些奇怪的說道:“這道菜倒是的确跟紅燒肉有些類似,但我覺得這菜應該跟紅燒肉截然不同,韓小姐,這菜是什麽?”
“這道菜的名字叫做東坡肉,是一道跟大文豪蘇東坡有些關系的菜肴。”韓雨堰連忙解釋道,将自己早先背下的一些典故急忙說了出來,“衆所周知,大文化蘇東坡是一個大吃貨,當年他在徐州任知府的時候發洪水,蘇轼跟軍民共進退,終于保住了徐州城,全城男女感謝蘇東坡跟他們同進退,同呼吸,于是殺豬宰牛犒勞蘇東坡,蘇東坡推辭不掉,便設法研制出了這種肉食美味,回饋給全城百姓,因此東波肉也叫做回贈肉,之後這東坡肉更是随着蘇東坡明傳天下,成爲一道名菜。”
那美食家聽到韓雨堰的解釋,連連點頭,對這東坡肉更是感興趣了,急忙用筷子夾了一塊送入口中,隻覺得這肉入口香糯,肥而不膩,一口咬下酥爛而形不碎,十分美味,那滋味跟紅燒肉,紅焖肉果然十分類似,但卻又截然不同。
美食家情不自禁的就輕聲說道:“不錯,這稻草真是美味,在我看來似乎比紅燒肉還要更上一層。”
“師父說過,紅燒肉的起源其實就是東坡肉,是在東坡肉名揚天下後形成的一種美食,兩者的做法十分類似,隻是紅燒肉更偏向炖煮,而東坡肉正宗的做法則是蒸煮,二者類似,但又大不同,在美食家的口中更是截然不同的兩道菜肴。”
紅燒肉,紅焖肉,東波肉,這三種菜都十分類似,隻有細微處有差别,不過從美食家的角度來說,這卻已經是擁有各種不同風味的三道菜了。
“參加這春宴,能夠吃到這紅燒肉還有東坡肉,我就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那美食家在品嘗了兩塊東坡肉之後,臉上得意的笑了幾聲。
而他剛才跟韓雨堰的談話,顯然也讓其他人對于這道東坡肉産生了極大的興趣,都正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
于是這位美食家就有些不舍的又吃了一口,退到了一旁,跟着他從自己的衣兜内拿出了投票器來,幹脆直接的投了滿漢樓一票。
“吃了這許多的飯店宴席,我還是覺得滿漢樓的這一道紅燒肉最令人回味無窮啊。”
……
“我們已經得到十九票了!”旁邊的休息室内,安小小跟王詩雨齊聲歡呼道。
滿漢樓的票數增長的太快了,讓兩個熊孩子說不出的高興,而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心情也都是十分興奮高興的。
這麽短的時間裏,滿漢樓的票數就增長了七票,如今已經徹底甩開老黃烤肉館,成爲第三名,并且距離第二名的井家樓也隻有兩票之差,而聖華苑現在的票數是三十五票,從剛才到現在,隻漲了兩票。
這直接說明了一個事實,沒有了先前那些外國美食家被拉攏的投票,聖華苑票數增長的速度還比不上現在排在第四位的老黃烤肉館。
站在葉垂等人身邊的吉姆,此刻仿佛已經完全沒有先前的驕傲和自豪了,他睜圓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廣場一側的大屏幕,拳頭更是狠狠的攥着。
他費盡心力才走到這一步,爲了可以讓唐人街的菜系獨立出華夏的菜系,唐人街那邊的衆多廚師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終于形成了現在的局面,隻要聖華苑能成爲春宴的冠軍,那他們就成功了。
“現在聖華苑的優勢還是十分大的,會赢的,我們一定會赢的……”吉姆默默的在心裏對自己說着。
……
廣場一側,此刻已經圍滿了人,許多人都無緣稱爲春宴的評委,但并不能阻礙他們對春宴的興趣,一個個守候在外面,就算吃不到菜,過過眼瘾也成啊。
而在人群外圍,一側的停車場中,一輛并不算奢華的汽車停在這裏,坐在車上的是一男一女,在這車上,隐約可以看到廣場一側的展示牌。
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給人一種文雅的氣質,竟然正是曾跟葉垂有過一面之緣的盛秋月,她是井家樓的老闆,蟬聯了三屆春宴的冠軍,令井家樓得到了華夏第一飯店的稱号,不過今年顯然這個稱号就要易位了,但在她的臉上卻并看不到什麽遺憾之色。
反而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那個中年男人,眼睛盯着展示牌上的分數名次,一幅十分不服氣的表情,十分的緊張。
盛秋月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于是就伸出手抓住了他有些僵硬的手:“三金,你怎麽還這麽看不開,我們已經連續三年奪冠了,已經足夠了,今年讓給别人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我隻是覺得有些不甘心。”被叫做三金的男人苦笑道。
“我們當初開井家樓飯店,隻是爲了生計,但慢慢的把飯店開的這麽大,你也一路成爲了六星廚師,跟當初相比,我們已經收獲很多了,應該知足了。”盛秋月輕聲安慰道。
“唉,你就是這種性子,一點也不想跟人争什麽……”叫做三金的男人搖了搖頭,接着又笑了出來,“不過也幸虧是你這種性子,倒是逐漸讓井家樓變得現在這麽大……唉,聽你的,這次我們輸就輸了,這頭名的名次隻要别給聖華苑給搶去就行了。”
“不會的,滿漢樓一定可以搶下春宴的頭名。”盛秋月卻十分自信的說道,“葉垂師傅我雖然隻見過一面,但是我感覺他有那種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