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垂林薇還有潘慶國、魯兵等幾名廚師來三層的一間包廂外面。
魯兵等廚師一直都在低聲議論,不時發出陣陣嘲弄的笑聲,潘慶國等服務員的臉色都不太好,林薇滿是擔憂,但葉垂卻格外的平靜,他不相信自己的菜會出現什麽問題,自己被叫上來一定是因爲有其他的原因。
潘慶國推開了包廂的門,先走了進去,葉垂跟林薇跟在後面,魯兵等廚師則是站在門口等着看笑話。
包廂内裝飾的很豪華,但吃飯的人并不多,隻有五個人,其中兩人明顯是老闆,正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什麽,剩下的三人有些拘謹的陪坐在一旁,葉垂掃了一眼飯桌上的菜肴——那道清蒸鲈魚已經隻剩下魚骨頭了……
看到走進來的人,那兩個老闆中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小平頭笑着站了起來:“老潘,你來了,怎麽沒見到你們老闆?”
“徐先生,老闆他身體不舒服,正在醫院療養。”潘慶國解釋道。
“彭老兄生病了?”徐先生一愣,有些關心道,“嚴不嚴重?”
潘慶國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魯兵等人,繼續說道:“剛剛送去的醫院,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竟然這麽嚴重……”徐先生皺了皺眉頭,對身邊一個年輕男人道,“小劉,你等會用我的名義給彭老兄送一個果籃,祝他身體早日回複健康。”
“是的老闆。”那年輕男人急忙說道。
這徐先生顯然是個人精,他心裏也許并非十分關心彭鴻的健康狀況,可這幅樣子卻是要做足了,至少潘慶國還有一幫服務員都露出了幾分感動來。
而說完了這些話,徐先生就說到了正題上,他指了指已經空了的清蒸鲈魚盤子,繼續說道:“這道菜是誰做的,好像跟我之前吃到的清蒸鲈魚味道有些不一樣。”
“是……是這位小兄弟。”潘慶國還以爲徐先生是對這道菜不滿意,有些猶豫的說道。
“哦?”徐先生不由的有些驚詫,上下打量葉垂,沒想到廚師竟然是葉垂這樣的一個少年。
潘慶國繼續說道:“這位小兄弟的手藝很厲害……不知道徐先生對這道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不滿意,當然不滿意了!”
徐先生故意仰着頭說道。
站在門口的魯兵等人臉上紛紛冷笑起來,一幅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葉垂被指責的模樣。
然後……
他們就聽到徐先生繼續說道:“這清蒸鲈魚比我以前吃到過的清蒸鲈魚都要美味,爲什麽你們鴻樓不早點讓他掌廚呢?我很不滿意你們一直到現在才讓我吃到這道美味!”
聽到這番話,所有人卻是都愣了起來,魯兵等一種廚師更是完全都傻.逼了起來,臉上原本嘲弄的微笑更是僵硬了起來,徐先生這麽說,分明是覺得葉垂的清蒸鲈魚很好吃,完全超過了之前魯兵所做的清蒸鲈魚。
他說不滿意,是因爲兩道菜的落差讓他很不滿,這麽好吃的菜爲什麽直到現在才讓他吃到?
這是對葉垂極大的褒獎,也是對魯兵的一種嘲諷。
潘慶國的表情由愕然轉爲驚喜,急忙感激的看了葉垂一眼,接着才繼續對徐先生說道:“這位小兄弟是今天才到我們飯店的,他的手藝能夠讓徐先生你滿意,是我們的榮幸。”
從剛才開始林薇就一直緊緊的抓着葉垂的手,小臉上滿是擔心,此刻終于放松了下來,口中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葉垂卻是自始至終都一幅泰然自若,他能說自己從一開始就意識到是這麽回事了麽?
“我很喜歡清蒸鲈魚,如果以後每次到鴻樓都可以吃到這道美味的話,那我以後一定會時常光顧這裏的。”徐先生笑着說道,話語中隐約在說希望葉垂繼續留在鴻樓飯店内。
這讓門口的魯兵等人表情變得更難看了,當然,接下來徐先生說的話才是真正的緻命一擊——
“今天我跟方老闆來這裏吃飯談生意,我跟他說這裏的清蒸鲈魚很好吃,他還不相信,跟我打賭,如果這道菜真的很好吃的話那他就答應我跟公司的那哥項目,呵呵,如果是原來的清蒸鲈魚恐怕還沒有辦法征服方老闆,不過這一道清蒸鲈魚卻讓方老闆贊不絕口,他已經答應我們公司的項目了。”
徐先生說到這裏,一臉喜悅的看向葉垂:“這是一個千萬的大項目,這位小兄弟的廚藝是我可以談成這筆生意的最重要原因,所以,我決定給他一筆小費,小劉。”
那叫做小劉的秘書急忙點了點頭,打開随身攜帶的公文包,從裏面拿出了幾疊鈔票來,遞到了葉垂的手裏:“葉先生,這是老闆給你的小費,一共五萬塊。”
“五萬塊!?”
門口的廚師們再次震驚了。
這位徐先生是大主顧,而且出手很大方,平日裏過來吃飯也經常會給廚師或者服務員小費,可卻從沒有一次是給這麽多的,五萬塊……
魯兵是五星級廚師,在鴻樓内是拿薪水最多的一位,可他的月薪才不過三萬塊,葉垂第一次做菜,竟然一口氣就得到了五萬塊的小費?
這讓魯兵等人眼睛立刻就紅了……
如果今天不是鬧罷工,那得到了這筆小費的說不定就是他們了……
潘慶國等人也都頗爲驚訝,林薇無比歡喜,葉垂的表情卻十分的淡然——區區五萬塊他還沒有放在眼裏,在上一世他名譽全勝時期,有人花五十萬請他做菜他都不一定會答應的好吧。
他從那個小劉的手中接過了五萬塊錢來,笑着對徐先生說:“謝謝。”
徐先生點了點頭,臉上卻頗爲詫異,打賞小費,看到對方一臉感激的模樣,對徐先生來說也是一種享受,可葉垂這反應也太平淡了……這個少年可不是一般人啊。
“徐先生,我們不打攪你了。”潘慶國看已經沒什麽事情了,就接着說道,帶人離開了這間包廂。
葉垂手裏掂了掂五疊鈔票,覺得頗爲麻煩,他看到林薇斜挎着一個小背包,于是就将鈔票遞給了林薇:“這些錢你先收好吧。”
“這麽多,很沉啊……”林薇鼓着臉龐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四周的其他人紛紛沒辦法淡定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顯錢多太沉的……
這時魯兵突然走了過來,有些強硬的說道:“客人得到了小費,大家應該評分的,畢竟做菜又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平分?”葉垂看着魯兵眉頭一挑。
潘慶國還有其他幾名服務員跟着就都憤怒了起來。
剛才葉垂做飯的時候魯兵等幾位廚師一直都在袖手旁觀,還低聲譏笑,要不是他們罷工葉垂也不會接手做菜,現在葉垂得到了不菲的小費,魯兵竟然還好意思提出要平分?
“魯兵,你不要太過分,這小費怎麽也不可能有你的份兒!”潘慶國立刻就惱怒的質問魯兵道。
“哼,我們現在都是飯店的一員,而且我還是飯店的主廚,這小費按理必須有我的一份!”魯兵繼續說道,他冷冷的看着葉垂,“這是天經地義的,這錢我要定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魯兵眼神帶着幾分兇光,頗有些要明搶的感覺,葉垂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這是想要吓一吓對方,畢竟五萬塊的小費,這筆錢對魯兵來說可絕對不是小數。
可惜的是葉垂可不是那種随便就能夠被吓到的人。
聽到魯兵的這番話,葉垂毫無畏懼的直視着魯兵,冷笑着說道:“天經地義?小費是給我的,那這筆錢就是我的,什麽地方的店規規定小費一定要平分的,況且你剛才已經罷工了,現在不過是名字還留在飯店的職工表上而已,這筆錢又跟你有毛線的關系……怎麽,你不服?不服來咬我啊。”
“你……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魯兵睜圓了眼睛,頗有些駭人的湊近葉垂,還攥緊了拳頭一幅随時就要揍人的模樣,那些廚師們也都紛紛走近了過來。
“魯兵,你太過分了!”潘慶國冷聲道,幾名服務員這個時候也急忙站了出來,站在葉垂的身邊。
葉垂跟魯兵針鋒相對。
“把這筆錢給我!”魯兵沉聲低吼道。
“你一毛錢也得不到。”
葉垂絲毫沒有畏懼,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抹嘲弄的冷笑:“你以爲瞪圓了眼睛,說幾句狠話就能把人吓住?”葉垂伸出手來,突然輕輕的拍了拍魯兵的臉龐,“拜托,你這一招吓唬小學生還差不多,但是很抱歉,我已經初中畢業了。”
“噗嗤”一聲,卻是林薇還有蘇芯等幾名女性服務員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跟着她們又急忙嚴肅起來。
魯兵四十多歲身強體壯,比葉垂還高了多半個頭,可這個時候卻是完全被葉垂給震懾住了——他原本就是試圖吓唬吓唬葉垂,可這種事情吓不住别人就容易把自己給吓住,葉垂一點也不吃這一套,他臉上還帶着憤怒的表情,可這表情已經完全僵硬了。
葉垂的手拍在他的臉龐上,啪啪的響着,他愣是一點反應也沒做出來。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葉垂突然語氣一轉,“這菜不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還有其他人的功勞……薇薇,拿出一萬塊來給潘哥等人分一下吧,至于魯師傅這些人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