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生不如死啊,幹脆把手機掏出來,用耳機把耳朵塞上,音樂聲中,感覺好多了,可還是睡不着,腦子跟漿糊似的,一會想該怎麽擺脫馬老太太,一會想離職後該幹什麽,心事重重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卻又情不自禁的去想,不知道想了多久,漸漸迷糊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耳邊總是傳來一首歌:那夜我喝醉了拉著你的手,胡亂的說話,隻顧著自己心中壓抑的想法,狂亂的表達,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忘記了你當時會有怎樣的反應……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在夢中特别憂郁的時候,反正哥們感覺是挺憂郁,眼前像是總有個模模糊糊且婀娜多姿的影子,卻怎麽也伸手抓不到。
哥們淚流滿面的去追,縱身一撲,像是抓到了她的手,激動的狂喊:“别離開我啊,我不沖動了……”激動中,手背一疼,耳邊傳來李一靈的聲音:“松開我的手,别特媽表白了,我不是小青!”
哥們一個激靈,睜開眼一看,眼前那有什麽婀娜多姿的倩影,隻有李一靈那張死人臉,丫伸手拽下我的耳機:“浪總。你特媽做個夢也能浪起來,大晚上的不睡覺,喊叫個什麽?”
我出了出神,勃然大怒,夢中那個女的正臉哥們愣是沒看清楚,好不容易抓到手了,接下來就能看見是誰了,李一靈把我拍醒了。我剛給他兩句,李一靈突然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浪總你聽,外面有聲音。”
我仔細一聽,窗戶外面有窸窸窣窣的……碎小聲音,我忍不住看了眼李一靈,道:“不會這麽巧吧?咱們剛來。就能出事?”
李一靈小聲道:“躺下。繼續裝睡。”
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奔着我們來的,哥們躺在了炕上,小心抽出索魂牌,眼睛卻盯着炕上的窗戶,過了有兩分鍾,窗戶被輕輕推開,伸出一隻手來。一隻白蓮藕般的小手,特别小,跟木偶的手似的。
看到這隻手,我就想起牛家饅頭鍋裏的白胡子小老頭,要是猜的不錯,應該就是那玩意了,我朝李一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先抓住問個清楚,李一靈明白我的意思。彎腰起來一伸手抓住扒在窗戶上的那隻胳膊,使勁一拽。我就聽哎呦一聲,拽下來個小小的白胡子老頭來。
須發皆白。白的發亮,比煙盒可大多了,怎麽也得跟一本書那麽高,胖嘟嘟的,穿着白色的長袍,中間束了個布帶,眼睛是紫色的,特别的……可愛,真心沒法形容,不是那種兇神惡煞的模樣,相當萌,跟白雪公主裏面的七個小矮人似的。
小老頭被李一靈拽下來後,摔在炕上,很是吃了一驚,似乎蒙圈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李一靈上去一張黃符就給定住了,小老頭被定住後,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一靈,我嘿嘿一笑,剛想問問老頭是什麽來曆,李一靈對我又做了個噓的手勢,與其同時,我發現窗戶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還響個不停,哥們立刻掏出張黃符,輕聲默念千斤榨,要還有人從窗戶裏進來,先榨住再說。
小老頭被黃符貼住,吹胡子瞪眼睛的扭動,李一靈伸手抓住老頭,往下一拉,拽過蓋在六六身上的被子一蓋,剛把小老頭藏起來,窗戶外面人輕聲召喚:“喂,你進去了嗎?出個聲啊!”
聲音挺死闆,跟機器合成的聲音一樣,哥們很是驚訝,這是來了一對啊!要是沒回音,外面的跑了也是個麻煩,可也不能把剛抓到的小老頭從被子裏拽出來讓他回上一句,也不聽我們的啊,無奈之下,哥們捏着嗓子喊道:“進來了,都在睡覺,你快進來!”
在怎麽捏嗓子,也不可能像外面的聲音那麽呆闆,我心中更是沒有半點把握,琢磨着要是對方沒回應,幹脆從窗戶跳出去,吓對方一跳,然後用千斤榨榨住。真真是沒有想到,外面的人竟然實在到沒有半點懷疑,就在我剛回應完,還沒過一分鍾,一隻小手就扒在了窗戶上。
李一靈沒動手,而是朝我使了個眼色,哥們一伸手拽住窗戶上的手,使勁往下一拽,黃符就貼在了來人的身上,黃符貼到了來人的身上,才有功夫仔細看,就見跟先前被拽下來的小老頭一模一樣,跟批量生産出來的似的,高矮胖瘦,模樣沒有半點區别。
我抓到第二個小老頭的手往下拽,感覺有點冰涼,不是那種摸到金屬或是石頭的冰涼,卻很結實,跟木頭一樣,我多少也知道來的是什麽玩意了,肯定是山鬼之類的怪物,否則聲音不會那麽呆闆,也不會如此呆萌。
山鬼,顧名思義就是山上一些樹木花草,或是山石,受日月精華成了精怪,最有名的是西遊記裏的幾個山鬼,附庸風雅的還跟唐僧月下對詩呢,不過,智商還是堪憂,最後整出個一枝紅杏出牆來的小娘子,得瑟的要跟唐僧結婚,被以孫悟空爲首的護法三兄弟給收拾了。
倒也不難理解,動物成精雖難,卻還是比山石草木成精容易,畢竟有七竅,山石草木就算吸收了日月精華,也不可能像動物一樣東奔西走,這麽說吧,由于山石樹木沒有七竅,先天就有短闆,動物成精如果要一百年,山石草木成精最少就得二三百年。
就算成精,有了意識,也是動不了,還是在原地繼續吸收日月精華,等能動了,起碼也得五百年以上,所以它們的智商不是少,是壓根就沒有啊,這也是爲什麽哥們捏着嗓子就能把小老頭騙的進來的原因。
沒見識,就沒智商,我越來越确定這些小東西沒有危害性,不過,是不是山神老爺派來吓唬挖崖柏最厲害的牛家也不敢确定,畢竟已經吓唬過一次了,怎麽還來?難不成知道有陰陽先生上山,恐吓我們别管閑事?
片刻的功夫收拾了兩個小老頭,我以爲應該沒有了,沒想到李一靈一伸手又把這個小老頭拽過去,用被子蓋了起來,我有點懵,還沒等問,李一靈一指窗戶,我就看見窗戶上又扒了一雙小手,我靠,這還沒完沒了啦,組團來刷我們哥幾個來了?
哥們一伸手,又拽下來一個,黃符貼上,直接塞到了被子了,這個剛蓋上,窗戶上就又跳下來了一個,看見我和李一靈,楞了楞,腦子有點轉不彎來,按理說楞一愣不過是瞬間的事,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了,可第三個小老頭楞了半天,愣是沒動作,那還慣着他?哥們立刻就又掏出個黃符貼了上去,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黃符都貼到腦門子上了,人家還沒發完楞,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更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剛收拾完第三個,第四個又跳了進來,被李一靈收拾了扔到了被子裏,接着第五個就又跳了下來,于是我和李一靈就輪換着往老頭身上貼黃符……到了第八個終于沒有小老頭跳進來了。
被子已經鼓鼓囊囊的了,跟睡了個人基本沒有區别,可我和李一靈不敢大意,萬一再跳進來兩個呢?可等了半天,沒動靜了,哥們等的有點不耐煩,小心翼翼的朝窗戶外面看了看,都快哭笑不得了,我想差了,誰說山鬼沒有智商?還知道留下一個警戒呢,就是模樣有點傻,背對着窗戶,手裏拎着個小木棍,很警惕的朝着外面看,都不帶回頭看一眼的。
按照正常的邏輯,我應該從窗戶跳下去,出其不意的收拾了最後這個小老頭,但我覺得實在沒有必要,把頭縮回頭,捏着嗓子喊道:“我們都進來了,你也進來吧!”
然後我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果不其然,這幫山鬼們就算有智商,那腦仁也得跟瓜子仁那麽大,就這麽一句話,一雙小手就扒着窗戶要跳進來,哥們急忙伸手拽了下來,李一靈一張黃符貼到小人身上,又是往被子裏一塞。
哥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伸頭朝窗戶外面看了看,再也沒有小老頭了,這才松了口氣,小聲問李一靈:“小哥,九個,都塞進被子裏了,外面沒有了,是不是先掏出一個來問問情況?”
李一靈嘿嘿笑道:“浪總,咱們是嚴刑逼供呢,還是哄騙一下它們?”
對于山鬼這種智商來說,嚴刑逼供完全沒有必要,隻要忽悠幾句,還不得把這些小老頭都忽悠瘸了?哥們剛想說話,突然門外一個人影晃過,還帶起了一陣陰風,我悚然一驚,急忙從坑上下來,溜到門口一看,就見一個面色特别僵硬的老太太,推開了風清揚住着的屋門。(未 完待續 ~^~)